是的,时间早已超出两人所定的一个月,会继续留在靳锡恩家中,是因为她认为,两人是合适的,但从今天的情况看来,也许自己搬走,对靳锡恩来说,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我知道。」虽然不解叶如昀的意思,但靳锡恩还是点了点头。
「那,妳的意思是...?」也许,是自己还存有希望,所以,她不愿意将话说得太死,如果靳锡恩真的明白自己的想法,那么就由她做出最后的决定吧。
不管最后的结局是好、是坏,她都能承受。
正当叶如昀屏气凝神的等待答案之际,一股不识相的声音突然介入两人之中「不好意思,打扰一会。」
像是终于握够靳锡恩的手,男子将她的手轻柔地放回桌上,从包包里拿出几个盒子,一一摆放在她面前。
「第一个盒子是什么应该不用我多说吧?」这盒子是他岳父大人特地为靳锡恩做的药盒,一次能摆放一整个月的药,而且不易受潮。
确定靳锡恩点了头,男子才继续说了下去「其它几个盒子是妳的午餐,别怪我没事先警告妳啊!这可是我特地早起为妳做的,要是不给我嗑光,小心我捏死妳。」
由于老婆大人知道靳锡恩这阵子因为忙碌,而忘了调养身体,因此,一大早便被老婆大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要他替靳锡恩准备一份药膳午餐,好补补身子,除此之外,还要他大老远的跑到她公司附近,一方面除了能确定药膳的温度之外,另一方面,还能替她把脉。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盒子我洗干净后再还给你。」将药盒先收进随身的包包后,靳锡恩朝男子挥挥手,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直到男子消失在自己眼前,靳锡恩这才拉开身旁的椅子,示意叶如昀坐下来。
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是不是替我带了午餐?」眼尖的靳锡恩早在叶如昀来到身边之际,便看见她手上的保温袋,简单猜想了会,靳锡恩就明白,她应该又是凭着一股冲动,才会突如其来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起吃吧!」接过叶如昀手上的袋子,一打开,果然如自己所料,里头是她今天为叶如昀准备的午餐,只有一人份。
这小鬼...,又做了这种会让自己担心的举动,明知道这份午餐只有一人份,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冲到自己身旁。
「我不饿...」看着靳锡恩将保温袋里的餐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摆放在桌面,叶如昀语带僵硬的说着。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午餐啊。
「不饿也吃点,就当是陪我一起,好不好?」将筷子硬塞到叶如昀手上,靳锡恩柔声的哄着。
「靳锡恩,妳到底想怎么样?耍我很好玩吗?」望着靳锡恩始一而终的温柔,叶如昀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
她用力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一整日的担忧、焦虑会都化为怒气,宣泄在靳锡恩身上。
「昀,妳到底怎么了?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被叶如昀的指责给弄迷糊了,今天的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出现在这不说,还带着一脸怒气,彷佛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
若自己知道做错了什么事还好说,但现在,她根本一点也不清楚叶如昀怒气的来源,就算自己想解释,也无从解释起啊。
「妳能不能多顾虑一下我的感受?妳明明知道,那一个月期限的用意,却当着我的面,让一个男子握住妳的手,妳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
这几日来的不安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让叶如昀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将心中的压抑一股脑的倾倒出来。
「是谁答应我,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是妳、是妳…」
「为什么要在救赎我之后,却又一直不断的伤害我…」
「如果,不能给我想要的永远,就不要待我那么好,不要给了我希望之后,又狠狠的掐碎她,这样会让我很痛苦,妳知不知道啊…」
「昀,冷静一点,我没有想要离开妳,先让我搞清楚所有的事情好吗?」叶如昀的指控来的太突然,让靳锡恩一时之间无法应对。
「如果妳没有想离开我,为什么瞒我这么多事?为什么背着我和其它人有亲密的举动?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在家?为什么骗我?」
心中越来越大的不安,让叶如昀失去理智,只要一想到靳锡恩会离开自己,叶如昀感觉自己就像疯了一样,无法思考。
「一个一个来好吗?先让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回答妳,好不好?」靳锡恩有些头大的说着,连二连三的指责,很多是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更别提要如何回答。
深呼吸一口气,叶如昀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好听听靳锡恩的解释,也许,这一切只是自己想太多,事情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
「他是谁?为什么握妳的手,又替妳准备午餐?」想起刚刚的画面,叶如昀感觉怒气又开始浮现。
「他是我好友的老公,因为我身体不舒服,所以特地过来替我把脉。」
听到靳锡恩的解释,叶如昀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笑话,用含情脉脉的握手姿势把脉?就算是谎言,能否编织着漂亮一些?而不是让自己感觉,妳只是在敷衍。
「妳今天怎么没有去上班?」
「我有啊!一大早就进公司,直到刚刚他约我,我才到这家咖啡厅来的。」话一说完,靳锡恩便发现叶如昀一脸鐡青的起身。
「够了,靳锡恩,如果这就是妳的解释,那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语毕,丢下一脸错愕的靳锡恩,叶如昀头也不回的离去。
气愤地丢下靳锡恩,叶如昀一个人开着车,没有目的地的前进。
闷在胸口里的怨气找不到人倾叙,只能让眼泪默默的流着,期盼眼泪能为她带走一些伤痛。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靳锡恩与自己那对不负责的父母是不同的,但直到今天,她才终于看清,原来…都是一样的。
当感情不再了,便只残留下满地谎言。
「想分开就说啊!我又不会死缠烂打,何必说那种烂谎言来骗我...」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折磨,叶如昀将车停在一旁,不顾路上行人的异样眼光,趴在方向盘上大哭了起来。
浑然不觉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包包里的电话响起,叶如昀这才停下自己的自哀自怜,顾做镇定接起电话。
『疑?妳哭了?』
听见那明显的哭腔,编辑兴奋的口气一顿,心中转了几个念头,最后还是决定先问问什么情况,能让手上的红牌作家哭成那样,一定是件大事,若不先处理好,万一影响了日后的行程,那她可成了出版社的罪人。
『没事,只是小感冒。』
不愿意他人得知自己的脆弱,叶如昀给出一个没有人会信的借口。
『记得去看医生,别拖着拖着变成重感冒了。』
没有点破叶如昀的谎言,编辑顺着她的话延续下去。
『嗯。』
『对了,妳等会有空吗?』
虽然感觉到今日似乎不是一个适合谈公事的时机,无奈事情还是得做,只能冒险出声询问。
『有,怎么了?』
暂时将心中的烦恼压回心底,叶如昀回想这个月的工作内容,自己明明已经将所有的稿件全交了出去,怎么编辑还会在这时候找自己?
『也没什么,只是有件事挺好奇,想问问妳。』
『那好,等会在上次见面的那家咖啡厅见吧!』
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及地点,叶如昀从包包里抽出几张湿纸巾敷在眼睛上,她可不想让编辑看出些什么。
随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叶如昀还是坐在车上没有动作,早在约定时间前三十分钟,她便来到这间咖啡厅的停车场,只是哭过的双眼仍有明显的红肿,为了自己的面子,她选择待在车上冰敷,直到红肿渐退。
再一次望着后照镜,确定红肿已经退了不少,叶如昀这才下车走向咖啡厅,一进到咖啡厅里头,便见到编辑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不少稿件,而她,则忙着检视着内容,一点也没察觉自己的接近。
「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在编辑的对面坐了下来,叶如昀伸手招来服务生,替自己点了一杯咖啡,却在点完咖啡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是乖乖的点了不甜不冰的咖啡。
「在我还没说出原因之前,有件东西我想让妳看一下。」从散乱在桌面上的稿件随手抽出两张递给叶如昀。
接过稿件,叶如昀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惊讶,这些表情全都收录在编辑眼里,心中也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这是谁写的?为什么笔风会如此像我?」若不是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写过这篇文章,她还真以为是出自于自己笔下,无论的语气,用字遣词,都像极了自己。
「这是锡恩拿给我的。」让她吃惊的是,居然利用短短三个礼拜的时间,将一本不算薄的书藉翻译完成,比自己预定的时间还快了一个多礼拜。
之前听叶如昀说,靳锡恩是拿给一名同业的学姐帮忙翻译的,在初拿到稿件时,她完全没有任何怀疑,这本恐怖悬疑小说的篇幅本就不多,如果是老手的话,三个礼拜的时间完全是足够的。
但当她看完第一章,便已经推翻了叶如昀的说辞,这篇小说绝对不可能是靳锡恩所谓的学姐翻译的,当然,更不可能是叶如昀本人。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这种恐怖小说,要她翻译,只怕没个十年是翻译不完的,最后,可能的人选只剩下靳锡恩一个人。
「难怪她前几天突然跟我要妳的电话。」那天,模模糊糊间,根本没听清楚靳锡恩说的话,只知道她要自己编辑的电话,自己便随手将手机交给她,随后翻个身又陷入熟睡「不过,她学姐的笔风怎会和我如此相像?」
「我怀疑这是锡恩自己翻译的。」没有一位作者会希望自己的笔风和他人雷同,更不会因为要帮自己的学妹,而刻意去学他人的风格。
从这点下手来推敲的话,便不难发现事实。
「怎么可能?」先不说一位从来没有翻译过书藉的人,能否在三个礼拜内完成一本书的翻译,光是这三个礼拜来,每晚见靳锡恩埋头处理手边那堆彷佛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叶如昀就确定不可能是她。
「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到其它人选,若不是妳害怕这类型的书藉,我真的会要妳好好重头看过一遍。」难怪当初她信誓旦旦要自己将译者的名字填上叶如昀,原来是一早便打定这主意。
「就算真的是她好了,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一种出于防卫般的抗拒,叶如昀下意议拒决接听靳锡恩的好。
「我以为妳知道,才会约妳出来的。」耸耸肩,编辑自己也没有答案「算了,反正也只是好奇而已,稿件能如期交稿才是最重要的事,稿费我会请会计尽快汇入妳的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