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们的指挥官阁下!”
他们悲愤地喊着,鲜血四处流淌挥洒。
敌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片士兵纷纷倒下,然而他们毕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反应过来,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勒森魃军队再次占了上风。
灵力耗尽用武器,武器折损便直接肉搏,这一战,八千守城军——五千人的现役部队加上三千人的临时兵员集体阵亡,而勒森魃军队死伤过半,只剩下将近一万人。
就在残余的敌军即将占领城池时,赫克托耳来了。
“赫克托耳!”我高喊着。
援军赶到城下,包围了剩余的勒森魃军队。
“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不会伤害你们。”我高喊道,“我知道你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刚刚被初拥的人类,你们不该被卷入血族的战争。”
面对装备精良的赫克托耳军队的包围,勒森魃军队的军心开始动摇。我知道他们的将领一向残忍,对士兵毫不留情,经常体罚,甚至会活埋他们并以此取乐。
“如果你们投降,愿意归顺梵卓的,编入军队;不愿意继续打仗的,也可还你们自由的身份,给予保护。”
他们面面相觑,有些人已经放下了武器。
“现在我们的人数远远多于你们,继续抵抗者,杀无赦;愿意归顺者,免去死刑。”我冷冷宣布,一剑斩下几个还在战斗的敌军士兵的头颅。鲜血溅了我一身,我则不为所动,舔了舔脸上的血液,露出森冷的笑容。
他们见此情状,终于垂头丧气地投降了。
“你们……你们这群叛徒!”一个勒森魃贵族愤怒地大喊,试图刺激他们,然而我鬼魅般出现,直接将手中的利剑插进他的心脏。
“这,就是不投降的下场。”
我冷冷地宣布,他们一个个都放下武器,看起来垂头丧气。
如果您死了,勒森魃的贵族们,一个也别想活!
即使我们已经获胜,仍然有不可预料的意外发生——
“伯爵大人!”赫克托耳直挺挺地倒下,他的胸口插着一柄锃亮的银剑,血则浸透了他的铠甲,将那片银色染得妖艳无比。
☆、Episode 1 雪与血(上)
满天银雪下,是飞溅的鲜红血液,开出娇艳的花。
——爱丽丝
(本章为爱丽丝的回忆。)
1533年冬,尼福尔海姆城。
其实这座城池最初的名字并非尼福尔海姆。它有个简短的名字,叫做勒托,是原先人类居住的城市,以第一任城主的名字命名。但当梵卓攻占这座城后,由于其几乎整日被冰雪覆盖,四处都是无垠的白雪皑皑,故更名为尼福尔海姆,取自北欧神话里雾之国的名字。
这个名字相当贴切,因为勒托城简直就是毫无生机的冰雪世界,和死亡之地没有任何差别。然而,此城背靠舍伦山脉,易守难攻,加之城防坚固,地道四通八达、错综复杂,故作为梵卓家族千年圣战期间的大本营。
殿下已经昏迷了足有两月,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看着天鹅绒被子里脸色惨白的殿下,忧心忡忡、焦躁不安,不由自主地走来走去。从小,殿下就因为灵力过于强大难以控制,导致经常性的灵力爆发,每次灵力爆发都会使得城堡乱七八糟,四处飞沙走石。或许是因为父母亲身为不同氏族纯血的缘故,混合的血液赋予她远远超过同代人的力量,也吝啬地给予羸弱的身体。强大的力量和与之完全不相匹配的弱小身体使得她的大部分童年时间在休养中度过,也使得她养成了独立而逞强的性格。因为——没人敢接近,没人能陪伴,包括控制纷乱的灵力、学习如何操纵强大的魔法阵都需独立完成,这也就是她为了达到目标不惜一切的缘故吧!
她的肌肤娇嫩的如同刚刚开放的鲜花花瓣,睫毛长长的如同轻柔的羽毛一般,高耸的鼻骨在绝美的脸上投下阴影。然而此刻,她正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不……不要……”我听到她低声的梦呓,有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我不要看……我不要看!”她尖叫着,眉峰紧蹙,双臂环绕自己不住颤抖。我悄无声息走到床前,伸出手慢慢抚平她的眉心。那女孩不在,现在只有我来安抚她了。
她的父亲身居高位,自然处在激烈斗争的政治漩涡里。政治斗争向来无所不用其极,她见惯杀戮,就如见惯阴谋和背叛。在只是相当于人类六七岁孩童的年纪时,她已经冷静理智的宛如成年血族,然而我知道这只是表像,她的内心依旧是个孩子。
每当目睹那些失败的争权者被执行残酷的刑罚,例如活活抽干血液,用刀子一片片削下血肉……她湛蓝的眼睛里是不为所动的冷漠,好似他们就是一个路标,一块石头,根本就不是活物。然而只有我清楚,她在看到这些血腥的刑罚时是多么恐惧,睡觉时总是噩梦连连、颤抖不止,然后在惊叫中猛地醒来。
她只是在努力维持着不为所动的面具。
“不要!”她尖叫道,猛地坐起来,蓝眼睛里全是惊恐。
然而不过一秒钟的功夫,她又恢复了冷漠高傲的样子,戴上波澜不惊的面具。
“我昏迷多久了?”
“两个月又两天,殿下。”
“奥尔比斯呢?”
“守住了,殿下,我们赢了!”我兴奋地回答,忍不住攥紧拳头,内心充满克制不住的雀跃,“我们赢了,殿下!勒森魃军被俘约一万人。”
“很好。”
她只缓缓点头,那张冰雪般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喜色。
碧空色的眼眸里,没有喜悦,只有深深的厌倦。
“我弟弟呢?”
片刻,她再次开口,声音冷淡。
“这个……”我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
“爱丽丝,赫克托耳呢?”她叫了我的名字,声音更冷了。我听出了怒气。
“对不起殿下……我……”
“唰——”她一把拉开被子猛地站起来,随手抓起披风披在身上。血红披风下,是她雪白的丝绸睡衣,随风带起道道波浪和冷光。
“殿下,你要去哪?!”我惶急地喊着,作势要去拦她。
“你不说,那我就自己找。”
她一字一句地回答,表情十分可怕,看来真的生气了。
“殿下,求您了……”
我哪敢把真相告诉她啊,告诉她赫克托耳因为不服从领主命令在被审判?告诉她赫克托耳胸口的剑伤未愈却还在忍受折磨?我是嫌自己命长吗?
虽然殿下脾气还算温和,但我可是亲眼见过她灵力暴乱时失控发疯的场景,简直是人间地狱都无法形容的惨状,论谁见了都会抖三抖。
殿下大步流星地走着,披风在她步子带起的风中猎猎作响。她不像以前那样,仿佛走每一步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而是饱含怒火,我头一次听到她靴跟踩得如此响亮,回荡在空旷走廊里像是炸弹滴滴的倒计时声。
“公爵大人,您不能离开这里……”
就在她快要走到走廊尽头时,有卫兵拦住了她。
“赫克托耳伯爵在哪?”
她的声音里像是混着冰碴子,就和此刻外面的天气如出一辙。
“对不起殿下,我不能说。”卫兵们齐声回答,表情很是顽固,“殿下,请您回房间修养。”
他们亮出了武器,精钢制成的长矛尖上闪烁着锃亮的光。殿下这会儿的神情已经恢复到波澜不惊,她从未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失控过,但我还是感到身边有一阵寒气,温度比城堡外面都低。
“让开。”她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是机器一样。
“对不起殿下,请您回去休息。”
“砰!”
四周爆炸开磅礴的气浪,他们被殿下爆发的灵力狠狠甩到了周围的墙上,撞得头破血流。
“挡我者,杀无赦。”
她冰冷地宣布,脚底呼呼生风,黑发随风飘扬,我急急忙忙跟在她的身后,生怕有什么意外。
卫兵们见她真的动怒,为了保住小命也没敢再次阻拦,纷纷躺在地上,装出一副昏迷的样子。
“咣——咣——咣——咣——”
殿下的房间位于城堡的地底二层。将卫兵们轰开后,她便沿着螺旋状阶梯继续匆匆行走,速度几乎赶上奔跑,但是她的步子却踩得很实,整个城堡都回荡着她的脚步声。
“赫克托耳在哪?”
她抓住走廊里的血族,蓝眼睛像钻子一般死死盯着他。
其实我并不知道她那会在使用读心术,我甚至不知道她有这项本领。这件事是无意中听见殿下和冷星小姐的对话后我才知晓的。
“不……道……不……知道……”那人被她森冷的目光注视,话都说不全。
“啪!”
她随手把那个倒霉的血族甩在墙上,继续朝下一个人走去。
就这样,一层一层,看见一个人她便逮住用读心术,蓝眸越发冰冷,宛如极地寒冬。然而,由于她一直得不到消息,所以他们纷纷被殿下甩到墙上,或者被她掐住脖子几乎断气,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在清醒的时候这么可怕,就像嗜血的修罗。
结果,上到第三层时,我们发现通往第四层的路被一道坚固的铁门挡住了。她二话不说,直接驱动起灵力炸门。
“轰——啪啦——”四处皆是砖瓦碎砾,尘土的腥味弥漫在空中,呛得我连连咳嗽,她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对于被炸开的巨大豁口和塌了将近一半的城堡第三层的惨状视若无睹,继续踩着靴子前进。
飞扬的尘土将她的披风染上一层灰色,好似尼福尔海姆此刻晦暗的天空,乌云压顶,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雪月惨案的名字,我是仿照着法国历史上“雾月政变”来取的,因为我很喜欢拿破仑。只是这里的“雪月”,和法国共和历里面的“雪月”可不是一个概念,只是刚好下雪的月份罢了。这桩历史事件——虚构的,也是在讲述为什么前文里提到公爵那双标志性的蓝眼睛在众多血族人心目中是恶魔的象征,因为它的主人象征杀戮啊(他们觉得,你觉得公爵真的很残暴吗?),不过借用了雾月政变的日期:11月9日。而奥尔比斯之战胜利的日期:1533年9月7日则是用了我非常喜欢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生日。
为了十一月能下雪,所以把地点的纬度定的很高,梵卓家族的大本营尼福尔海姆的由来我在episode【插曲】里面已经说了,背靠的舍伦山脉原型是斯堪的纳维亚山脉,实际上舍伦山脉是它另一个名字。
赫克托耳听起来很熟悉吧?对,他是希腊神话里的英雄,特洛伊的王子。之所以给公爵的弟弟取这么一个名字,一方面暗示他勇敢而且重情义,另一方面也暗示了他最后的悲惨结局(因为赫克托耳本人最后结局悲惨,被阿克琉斯杀死,而且阿克琉斯还说要拿他的尸体喂狗。)
其他的,还有什么疑问,各位亲们留言吧~我会尽量把文写的能让人看懂,不会出现有些地方解释不通的现象(如果有,那是还没有写到XD)~~~
☆、Episode 2 雪与血(中)
“殿下……您这样找也不会有结果啊……”我小心翼翼地说,希望她能停止这疯狂的举动,虽然我心里悲观地认为这几乎没有可能。
我根本不敢拦她!殿下向来说一不二,这回她已经说了“挡我者,杀无赦”,如果我敢阻挡,她绝对会让我血溅当场,来证明她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