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空多回来陪陪你妈。”
“知道了。”说完唐河就拉开门出去了。
仇另林在办公室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来回的踱步，眼睛还不停的在秦书华身上打转，看的秦书华直发毛。
“仇姐，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仇另林刚想说什么，可她只要一看见秦书华的脸就全都不对了，明明是站在这儿的人是秦书华可看到自己眼睛里就变成钱念秦。
叹了口气“唉，算了算了，没什么。”仇另林对着秦书华摆了摆手。
秦书华觉得今天的仇另林跟往常不大一样，像是有什么话别在胸口要跟自己说似的，她肯定有事情。
“仇姐，你。。。”
就在秦书华想要问她的时候，仇另林猛地转过身来，两手握着秦书华的肩膀，欲言又止又有些担忧的说：“书华，如果，我是说如果。。。”
“嗯，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秦书华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仇另林深吸了一口气：“书华，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钱思忖没有把孩子打掉，换句话说她可能当初没有说实话。”
“仇姐，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气氛一下变得严肃起来，这个问题碰到了秦书华的底线。
仇另林蹙着眉：“书华有些事情的真相，并不是用眼睛可以看清的。”
秦书华的眼神冷了下来“如果你今天找我来是说这个事情，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今天找你来也不是为了这个事情，上次你说要的资料我准备好了，就等那边的报价了。”仇另林转换了话题，将抽屉里的文件递给了她。
翻阅着文件的秦书华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当然这也落入了仇另林的眼中。
“书华。”仇另林在秦书华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伸手拉住了她。
“怎么了？”秦书华看着自己被拉着的胳膊。
仇另林摇了摇头，淡淡的笑了笑“没什么，我送你吧。”
透过前视镜仇另林看着秦书华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清澈，相反好像蒙上了一层雾，让人陌生，让人看不清。
“阿姨这里有可乐哦？你喜欢喝什么？“樊玲打开汽水刚要递给他，就扭头向钱思忖看去：“可乐是热，没放冰箱，他能喝吧？”
钱思忖点了点头：“可以喝一点。”
听到她这么说，樊玲这才放心的把可乐给了钱念秦。
“这孩子跟书华真像，你别怪她，要不是生病了，她一定能看出来。”樊玲这话是跟钱思忖说的，眼睛却看的是钱念秦。
钱思忖看着儿子笑了笑“是啊，一两岁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像，现在越长大越像了。”
樊玲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我，你们现在不会这样，我很抱歉。”
“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想跟他好好的在一起，让她好好的看看孩子，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见过念秦。”说这话的时候钱思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樊玲相信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好的。
说话的功夫，秦书华也到家了。
“要不要上去坐坐？”秦书华解着安全带。
“不了，公司还有点事。”
“那好吧，慢点开。”
秦书华打开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就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见人。
皱着眉“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钱思忖不知所措地拉着儿子的手。
秦书华把头转向樊玲，眯着眼睛：“你让她来的？樊玲，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书华，我有些事想跟你说。”钱思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挡道了秦书华身前。
“说什么？我跟我的大嫂好像没什么可说的吧，还是说你想跟我谈谈唐河？”秦书华眼神发狠。
樊玲看情况不对，想上前解围，还没走到跟前，就被秦书华一个发狠的眼神瞪了回来。
“我没空招待我的大嫂，出去。”
钱思忖咬着嘴唇，把儿子放到一边“我离婚了。”
秦书华撇了撇嘴角，耸耸肩“那又怎么样？你离不离婚管我什么事，还是你觉得我要感激你什么？”
“书华，你听我说。”钱思忖伸手拉住了秦书华的胳膊可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被猛地推开。
“别碰我！”
“书华，别这样！”樊玲伸手拉过秦书华。
秦书华一把抓起樊玲的手，恶狠狠地看着她“姓樊的，你真的把自己当成这儿的女主人了吗！我的家随随便便的人也可以进来吗！”
钱思忖刚想再说什么，就被一声大喊止住。
“滚！立刻，带着你的孩子！滚！”
秦书华拉着钱思忖的胳膊就把人往门口拽。
“啊！你敢咬我！松口！”
秦书华的右手被钱念秦死死的咬住，晃了半天根本甩不掉，之前的她一直在克制自己，此刻看着这孩子她在也控制不了，像想起了她的孩子，所有的恨意全集中到了被咬着的右手上。
忽略了被咬着右手的疼痛，松开之前抓着钱思忖的左手，直接伸向钱念秦。
“书华，你干什么！”樊玲先发现了秦书华眼神不对，急忙跑去拉她，可还是慢了一步。
秦书华用力的抓住孩子的胳膊，疼痛迫使孩子松了口。
“叫你欺负我妈妈！”钱念秦挥着手要打她。
“妈妈？！”秦书华转头望了一眼钱思忖“是你妈妈对不起我！是你妈妈的错！”
“书华，你把孩子放开！”钱思忖看着她把孩子抱了起来，一下也变得紧张了。
秦书华发病了，她看着手里的孩子痛哭流涕着，嘴里还念叨“是你们对不起我!”
说着就把孩子越举越高，秦书华觉得这孩子应该偿命。
“快拉着她！她病犯了！”樊玲大叫到。
仇另林开车刚出小区大门，就看见副驾驶上的文件夹，秦书华走的时候没有拿，转头又开了回去。刚上楼，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喊，等走到门口就看见秦书华举着孩子，不知道要干什么。
仇另林没敢惊动秦书华，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猛地一扯，秦书华脚下一绊，仇另林一个转身就把孩子夺了下来。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仇另林把孩子放到钱思忖怀里，转身就给了秦书华一拳。
“是他们对不起我！”秦书华指着钱思忖，对着仇另林吼道。
“对不起你！你给我过来，你给我过来！“仇另林揪起秦书华的领子，把她拉到钱思忖面前，指着她怀里的孩子说：“你给我好好看看！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他到底谁的孩子！”
钱念秦已经被吓的不行了，一直在哭，钱思忖搂着儿子也是泪流满面。
“你个混账玩意儿！这他妈是你儿子！你想了五年的孩子，你刚才差点就伤害他了！”仇另林撕扯着秦书华喊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秦书华跟疯了一样的喊着。
“我说，她是你的孩子！钱思忖没有把孩子打掉！”
秦书华红着眼睛看着钱思忖“不可能，不可能！”
“书华，你冷静一点。”樊玲拉着秦书华的胳膊。
秦书华推开樊玲，指着钱思忖“你说，我要听你说，你告诉我。”
“书华，对不起，对不起。”钱思忖抱着儿子泣不成声。
真相来得太突然，这一切超乎了秦书华的接受能力，想了五年的孩子，此刻就在自己眼前。
“骗子！骗子！”秦书华大吼两声，一下晕了过去，后面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记得那个孩子讨厌自己的模样。
第88章 一切都会好
“病人有抑郁症，怎么还能让她受刺激！你们到底有没有常识！”主治医生态度很不好。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仇另林问道。
“已经给她输了液体，差不多要两个小时以后吧。”大夫翻着手里的病例，又抬起头说：“她醒来不能再受刺激了，你们留下一个亲近的人照顾她就可以了。”
仇另林蹙着眉头，眼神不错的看着钱思忖“你先回去吧，这里让樊玲留下来照顾吧。”
“仇姐，让我留在这吧，我保证一定不让书华受刺激。”钱思忖哀求着仇另林，都是她不好，明明知道书华不能受刺激，却还是来找了她，都是自己的错。
仇另林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定定的站在原地看见钱思忖这么卑微的哀求自己，自己又怎么好再那么残忍，张了半天嘴，就是发不出声音。
最后还是樊玲出来解了围，拉着钱思忖，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我知道你想陪着书华，不过都这个点了，你不吃饭，孩子总要吃的，这样吧，你先回去把孩子安顿好了，书华这边有我看着，她要是醒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仇另林一听樊玲这样说，她也跟着附和道：“樊玲说的没错，书华在这又跑不掉，现在她还没醒，你留在这儿也无济于事，先把孩子安顿好，再说今天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孩子也一定吓坏了。”
钱思忖看着眼泪汪汪的儿子，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带孩子去吃点东西。”
三个人到了一家川菜馆，刚点上菜，仇另林就出去给苏季打了个电话，大概的说了下今天的事情，还说会晚点回去让她不要担心。
“这几道菜都是不辣的。”才刚一上来仇另林就不停的给钱念秦的碗里夹去。
钱思忖则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动了几口米饭，就在也吃不下去了。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仇另林开着车，眼睛注视着前方的红绿灯。
“守着她，就算她不愿意见我，至少也愿意见孩子。”钱思忖抱着睡着的钱念秦。
仇另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无他话。
秦书华醒过来的时候，手上的点滴也正好打完。
“这件事情你知道多久了？”秦书华躺在床上，嘴唇干的都裂了口子。
樊玲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片刻的沉默，就开了口：“见到那孩子的第一面我就怀疑了，后来我私底下见了钱思忖，就确定了。”
秦书华的哭声充斥着整个病房，她做了什么，她差一点就伤害了她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不是仇另林的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原本以为自己是失去最多的那个人，可到头来才发现一切都还在。
樊玲已经学会了不打扰，在这种时候秦书华需要发泄。
“我想回家。”
“好。”
回家之后，樊玲拿出了药给秦书华吃下。
冰凉的指尖碰到了温热的水杯，顺着视线看去，秦书华望着樊玲，对这个女人她是有亏欠的。
“对不起。”嗓子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已经哭哑了。
樊玲片刻的愣神，随后也红了眼眶，她没有说话，她怕一开口就会泄露自己的软弱。
“要是我没病，应该好好对你的，可我，我已经没办法再爱别人了，我。。。”
“别说了，别说了，我明白。”樊玲放下手里的东西，把秦书华抱在怀里。
“我好想她，我一直以为我放下了，可是我一见到她就全乱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她，这五年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太没用了！”秦书华无力的在樊玲的怀里哭诉着。
“你怎么会没用，在我眼里你是最有用的，不许这样说自己，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都知道，你想她我们就去找她，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樊玲太心疼这样的秦书华了，一个曾经那么阳光的人变得这么阴郁，每看一次都让她的心绞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