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叶韵儿憋了好久,终于,在这一天在这一刻,她问出了口。
严锋将纸巾递给叶韵儿,叹口气轻声说道:“韵儿,忘记关于小可的一切吧,你们……是没有未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快乐的生日——悲伤的人儿
当叶韵儿还沉浸在同事们对网上这些“打假报道”义愤填膺的氛围中的时候,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叶韵儿转过头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是一串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微皱着眉头点开了短信息。
“节日快乐,生日快乐。”
叶韵儿的眼神中略过一丝疑惑后,然后忧伤又嘲讽地笑了下。
节日,是315消费者权益日;
生日,是真的是自己的生日,只是她忘记了。这是起初让她疑惑的。
而笑是因为,她没想到自己的生日和315赶在了一天,真是无语。
在叶韵的儿的老家,向来都是过阴历生日的,其实对叶韵儿而言,过阴历确实要比过阳历更好些,因为她的阳历生日是4月1,愚人节那天。
叶韵儿看着短信发了会呆,犹豫了片刻,给对方回复了句:“谢谢。”
如果说,叶韵儿真的不确定这串电话号码是谁,那这条短信内容便让她很快的确定了。
这么多年雷打不动的,每逢生日一定会送短信祝福的,只有黎海一个人。
可是现在不同往前她们还是恋人,收到他的祝福自己会很高兴,现在,留给叶韵儿的更多是叹息。
已经是过去式的人了,对彼此而言都是,不是吗又何必再记得这些。
从分手后开始的祝福,叶韵儿的回复也从:
“以后别再给我发了,我不需要!你觉得有意思吗”
“呵呵。”
到现在,只是友好客套而生疏的:“谢谢。”
分手后的三年,叶韵儿每次不同语气的回复,都代表了她一种心境,更沉稳,更无谓,也更感激。
无论黎海是不是还真的爱他,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福气,没有血缘关系,却每年都惦记着给连自己都会忘却的生日送来的祝福。
叶韵儿打开QQ空间,发表了一条新的说说:“今天是妈妈的受难日,希望她永远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无意中也是刻意地瞟到最近访客里面,黎海的QQ头像醒目的排在第一个。
每隔几天,这个熟悉的头像就会出现在叶韵儿的空间最近访客里。叶韵儿每看到一次,心里就会憋闷一次,那熟悉的QQ昵称,那熟悉的头像图片,曾都是自己亲手帮黎海设置的,只是在分手的刚刚,黎海改了几天,之后又全都改了回来,这么多年,叶韵儿给他的,他都不曾让其改变。
为什么不能原谅,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即便叶韵儿深知,如果没有爱上严可,即使知道自己爱上严可后,黎海仍然是她心里挥之不去的刻骨铭心的爱情,他像一个印记烙印在了叶韵儿的心里,任自己想要抹去都抹不掉。
因为叶韵儿感觉不到黎海的用心,除了知道黎海对自己还有所留恋外,她感觉不到黎海对自己的用心,因为分手后的叶韵儿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只学会用眼睛看。语言说的再甜蜜也可能是假的,唯有行动才可以感化她,但是黎海没有。
快下班前,严锋来电说接叶韵儿过生日。叶韵儿推掉了,说晚上和周蕾一起去小春家过生日,也盛情邀请了严锋,不过严锋说因为跟她们不熟悉,免得大家都尴尬,还是不去了,晚些去找叶韵儿,正巧自己有事情要处理,要是事情处理的快可以去接她,便顺便要了小春家的地址。叶韵儿没有勉强他,只是说好。
下班等电梯的时候,白子洋排在她后面,俩人逗闹了几句,叶韵儿便随着人群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后,叶韵儿拿出手机,打开QQ空间,里面很多朋友给自己留言说生日快乐,但是,没有白子洋的,以前,无论自己发什么搞笑的忧伤的说说,白子洋都会在最短时间内予以简短的评论,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叶韵儿没有感觉多失望与失落,因为她并没有期待,她只是想用这个细节证实一下自己在白子洋心里的重要性,虽然这个答案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这个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白子洋装傻了。叶韵儿想起一句话,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叶韵儿无奈却轻松一笑,以后,再也不用对白子洋,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任何纠结了,因为他们只是熟悉的同事而已。
这个生日过的还算热闹,小春给叶韵儿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又切了蛋糕又点了蜡烛,然后周蕾笑着问:“许什么愿了呀,是不是许愿明年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啊!”
叶韵儿就抹了一点奶油蹭到周蕾的脸色,坏笑着说:“是啊是啊!”
而事实上,她什么愿也没有许,那时间太短暂,只是让她刚刚回想起某个人,盼望着是不是明年的生日这个人可以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一串一串不美好的可能发生的画面就漂浮在叶韵儿的脑海,比如严可正和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然后叶韵儿又想,即使严可回来又怎么样呢也许,也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于是不愿再闭着眼睛想下去,然后就睁开了眼睛。
晚上从小春家出来的时候,叶韵儿说想散散步,周蕾就陪着她在维明街上走着。
这条街,叶韵儿好久没来,不,应该说,好久没有逛,从严可走后,叶韵儿即便来小春家串门,走时也是直接打车或上了公交车,从不闲逛,因为她不敢自己一个人。因为她怕会出现像今晚这样的情况……
她怕回想起严可在雨中第一次牵起自己手的画面,她怕回想起之后的很多次两人就这样牵着散步在维明街上,她怕看见那个熟悉的地点,那个严可会经常等待着自己从小春家跑出来,等着和她一起回家的集合地,她怕回想起严可第一次将自己一个人抛下而转身跑掉去救被人**的姚雪,她怕自己回想起愤怒地严可从纠缠着的林美燕手中拉出自己时那担心的模样,怕回想起这就是自己第一次感受到爱着严可时的心跳的地方,这些,统统都在这条街上。叶韵儿终于承受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她想严可,极度的想念她,想见她,严可离开的这些日子,每一天每一天她的脸都不断地浮现在叶韵儿的脑海,她想念严可冲她无语却宠溺地微笑,想念她曾对自己恋恋不舍的眼神,想念每一个**地时刻严可是那么小心翼翼怕弄疼自己,却也汹涌而来的**,那让叶韵儿感受到了严可是多么疼爱自己,多么需要自己,似乎想要把自己嵌进她的身体里,想要与自己融为一体。可是这些真切的感受都是假的吗真的都只是**在作怪吗只是**吗可是无论是什么,她都好想见严可,想和她在一起,不管放弃什么都可以,都可以,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没办法,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叫严可的女人。
周蕾都被吓愣了,她慌忙蹲下身急切地问:“韵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你哪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叶韵儿不回答,就是一个劲的哭,周蕾看她哭的厉害,边哭边喘气,像是要哭断气了一样。就赶忙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待叶韵儿终于哭了个痛快,她泪流满面又满眼通红地抬起头看着周蕾傻笑了一下,周蕾就彻底无语了,她抱怨地说:“你是不是有病啊,突然大哭一场,又突然笑起来。”
叶韵儿没说话,只是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对周蕾说:“我们回家吧。”
周蕾无奈地撇了下嘴说:“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呢”
叶韵儿疑惑地看向周蕾,周蕾说:“我说黎海。”
叶韵儿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轻轻弯了下嘴角。
等公交车的空档,天空突然飘下说不清是雪还是雨的凉凉的东西,周蕾说:“糟了,这是要下雨还是下雪啊怎么感觉好像是冰渣。”
在站牌前等公交车的人一时间也有点慌乱,怕下大了挨淋,都纷纷跑向维明街两边的店里去买伞,周蕾说:“我们也去买一把吧,看着像雨,万一下大了,容易感冒。”
叶韵儿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回答周蕾的话,只是伸着手感受着这冰凉的冰渣落在手里融化成水,她仰望着天空,看着这些通透的白色冰晶从天而降,急促地直垂下来,像是天使悲痛的哭泣而落下的眼泪。她忧伤的脸就与这场景融为一体,让周蕾看着,仿佛叶韵儿的世界都充满了凄凉,冷凄凄的。
周蕾没再管她,转过身跑进最近的小店去找雨伞。
叶韵儿低下头,看着手中已经融化的冰水,透过指缝流走了,只剩下一片只待干涸的水印,叶韵儿苦涩地笑了,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去。心想,一切,都不存在了……
周蕾买伞回来的路上,正巧看到她们要坐的那辆公交车开过来,她从远处喊着叶韵儿:“韵儿,你叫司机等下!”
叶韵儿不明所以,只是到处寻找着周蕾声音的来源点,她四处寻望着,突然,看到远处一个瘦高身形的人伫立在那里,叶韵儿的身体随之僵化了三秒,然后还没待她看清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就转身快步离开了,叶韵儿想都不想地就追了出去,周蕾不知道叶韵儿怎么,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追着她,突然,就见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瘦高男人挡住了叶韵儿的去路。
叶韵儿抬起头一看是严锋,她用力地想要挣脱开他开:“锋哥,我看见严可了,我看见严可了,她刚才就在这里!”
严锋拉着她,不让她再继续往前,叶韵儿激动地哭着说:“锋哥,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找严可,我看见她了,她就在前面,你不要拦着我!”
严锋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用力地制止她,严厉的说:“韵儿,你看见的不是小可,小可她在国外,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叶韵儿泪眼朦胧地问严锋:“你说,严可在国外”
严锋点了点头。
“那她为什么要去国外”叶韵儿追问道。
严锋没有回答,只是又重新将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胸口,安抚着她。
叶韵儿哭着哭着就笑了,她低声说:“我知道了,因为……因为凌霄在那里。他们一起去美国了是吗”
严锋沉默了几秒,低声说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严锋的眼里——叶韵儿的忧伤
严锋将车停在路边,将周蕾放下,周蕾转身担忧地看了下坐在副驾驶的叶韵儿,叶韵儿故作轻松地冲她笑笑,然后对她摆了摆手,周蕾做了个“有事给我打电话”的手势,便不放心的离开了。严锋也是担忧地看了眼叶韵儿,欲言又止,然后启动了车子。
叶韵儿突然开口说:“锋哥,你还住在尚美吗”
严锋诧异她的问话,不过还是很快答道说:“还在。”
叶韵儿沉默了会儿,然后对严锋说:“今晚,带我去尚美吧。”
严锋疑惑地看向叶韵儿,叶韵儿牵强地弯起嘴角笑笑说:“我想回去看看。”
严锋顿了下,然后说道:“好。”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熟悉的单元,熟悉的楼层,明明才走了不到两个月,却像是隔了两个世纪那么长。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入这片与严可有关的领土,但,还是抑制不住,踏进来了。
步伐如此沉重却也轻飘飘,就像心情很沉重心却空荡荡。
叶韵儿随严锋一起上楼,严锋按下电梯钮,叶韵儿没精神地低着头地站在原地。电梯门开,严锋先跨步进去,叶韵儿抬起头直愣愣地盯着严锋,眼神中带着莫名的忧伤。电梯门眼看就要闭合,严锋快速伸出手,电梯门回弹了回去,严锋继续用手挡住电梯门,叫着叶韵儿:“韵儿,怎么了怎么不进电梯。”
叶韵儿看着严锋,然后尴尬地笑了下走进了电梯,眼神中带着失望。
她以为那个场景还会重现,同样是站在电梯内的严可,将站在电梯外的自己一把拽进她的怀里,但是,这一刻,电梯里的人不是严可,而是严锋。所以即便叶韵儿想回到那个时候,也只是妄想。
到了门口,严锋掏出钥匙,叶韵儿盯着钥匙孔,严锋将钥匙□□钥匙孔,叶韵儿觉得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又动了,像是从一个世界将要走进另一个世界,时空转移搬,这就是“现在”向“过去”走进吧。
叶韵儿以为门开了,会闻到扑鼻的尘土的味道,会有大片大片的阳光照进来,会能看见这些尘土在阳光里轻舞飞扬,会像美丽的句子那样,就这样,她走进了被封印的尘埃,打破了宁静,却新生了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