崌星是沈琼的梦,把梦想一步步构筑出来在实现用了多久,沈琼一清二楚,于是她准备起身走人,她必须仔细思考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给自己留出一条最通畅的后路。
“今天晚上留家里吃饭吧。”吴鸿叫住沈琼。
“家?这里面住着出轨的丈夫,强人所难的公公,还有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沈琼冰冷的口气随着关门声停止:“这不是我家。”
吴华铭已经等的不耐烦,待沈琼一出来就上前捏住沈琼的肩膀,推她到墙壁上,眼神像一条凶猛的毒蛇:“之前离婚的事儿你都没说的这么坚决,偏偏赶在年前就非要离,咱俩分居这么久,我都没怀疑过你。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呀,你TMD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沈琼挣脱不开,抬脚用脚跟狠狠的朝吴华铭穿着拖鞋的脚上:“我之前是长了什么眼睛,才嫁进来你们吴家,龌龊!”说完便不顾捂着脚的吴华铭,急急的下楼去。
吴华铭一瘸一拐的到扶栏处,朝沈琼的背影大声嘲讽:“你以为你多清高,你还不是为了钱,为了面子。别把自己想成圣女,沈琼我告诉你,别说这婚离不了,就是离得了你也别想摆脱我。”
沈琼没坐吴家的车,独自走在飘雪的大路上,出了这片没有人情的地方就能打到车了。
她不否认,当初接受吴华铭部分是因为他家里的经济实力。
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吴鸿的帮助至少帮她少奋斗了十几年,吴鸿说的没错,她是聪明人。所以,现在该是为聪明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人心真复杂。
沈琼不自觉的拿起手机翻看和白潮的短信,却发现一条未查看,点进去看完忍不住拨通了白潮的号码。
“喂?你不是说明天才打电话?我知道,你一定是怕想我想的睡不着觉,提前给打电话打预防针是不是?……喂?”
沈琼停步抬头看着铅色的天空,细碎的雪花落在脸上,头上,很快就化成小小的水珠。
我该怎么说,我没履行自己的承诺。
我该怎么说,你那么单纯的完全相信我。
白潮,对不起。
我该怎么说?
已查看: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你的正式女友,只要咱俩在一起,干什么我都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不堪回忆
沈琼最后还是挂了白潮的电话,坦白需要勇气。
耳朵里塞了耳机,激烈的摇滚乐充斥着大脑,沈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大脑总算是勉强不去想白潮。
感觉有人轻摇着自己的手臂,睁眼一看,果然是母亲何凌萍,不耐烦的取掉一只耳机:“妈,你干嘛?”
何凌萍往床上挤了挤:“华铭怎么又没来,你们又吵架了?你们怎么次次都是过年吵架?我还买专门买了大闸蟹呢。夫妻没有隔夜仇,大过年的,你赶紧打个电话叫他来。”
“他有事,来不了。”翻个身过去,沈琼最反感的就是何凌萍对吴华铭的态度,不像是丈母娘对女婿的喜爱,更像是刻意的巴结。
“你看你,大过年还有什么事。后天年三十你不回亲家那边过啊?你都是嫁出去的人了,不要总是这么任性……”何凌萍又开启絮叨模式。
“妈你烦不烦,我一年就回来两天,你能不能让我安静点。”沈琼拿枕头盖上头。
“行行行,管不了你了。把你手机接一接,一直振,闹矛盾没问题,电话还是要接的。”何凌萍退出沈琼的屋子。
手机的确一直在振,北京到T市没有飞机,沈琼坐大巴回家路上它一直在振动,就是回家都这么久了,也一直没停过。
白潮这个人,真是个死心眼,十分钟来一次电话,沈琼不接还要一直打一直打。
沈琼不愿意不关机,手机振动的声音一直吊着她的心,有种知道有人牵挂着你的感觉,又提醒着自己不敢接电话的原因。
可是过了有半个小时,沈琼没再听到有动静。
坐起身来,沈琼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自然也看到了未接来电24个,未查看短信1条。
短信接收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前,沈琼犹豫了一下,点开了查看。
“我在T市**国际机场,接下电话吧。”
沈琼脑子懵了一下,随即赶紧套上衣服,和父亲沈毅章拿了家里车子的钥匙,急匆匆的往门外走。
“天都黑了,你去哪儿呀。”何凌萍从厨房探出头问。
“接人。”沈琼慌里慌张的关上门又打开:“把大闸蟹蒸了!”
沈琼再给白潮回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提示关机。开着沈毅章的旧款大众车一路狂飙,机场大厅还是人来人往,沈琼沿着座位一排排的找过去,白潮的卷毛也算是鹤立鸡群,一眼就看得到。
“白潮。”沈琼原地喊了一声。
白潮一扭脖子,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起身冲过来抱住沈琼,力气大的沈琼都退了两步。
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琼,白潮呼出一口气:“你没事就好。”随即又恼怒的埋怨:“你干嘛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咧。”
沈琼只和白潮说过自己家在T市,没有说具体地址,谁知道她真的这么莽撞的跑来。
“你怎么这么傻,跑来这么远,我要是不在T市怎么办。”帮白潮系上围巾拉着她往外走。
“不在再说。我电话打的都没电了,本来想着你再不来我就出去找个宾馆先待上一晚上。”白潮止住脚步:“咱们去哪啊?”
“去见公婆。”沈琼没好气的回答她。
沈琼是彻底拿白潮没办法,本来是想躲着她,谁想到白潮竟然自己跑来。总不能再委屈白潮自己住宾馆,沈琼心里也是矛盾了挺长时间,还是开车拉着白潮回了自己家。
沈琼父亲和母亲都是一般工薪阶层,住的都是普通居民楼,六层自己爬楼的那种,楼道里的白墙上还有办证的喷漆和小广告。尽管沈琼挣钱以后给父母买了新房,他们也不愿意搬家。住了大半辈子,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在附近,闺女出息了也有地方吹嘘去,沈琼只得由得他们简装了新房租出去,继续窝在这连客房都没有的小房子里。
白潮本来是想买礼物去的,沈琼的一句见公婆,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可惜的是大过年的时候连超市下班都特别早。沈琼看她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把之前的郁闷忘了大多半,还嘻嘻哈哈的笑了她几句。
“啊,这位是?”何凌萍对于沈琼接的人不是吴华铭有些不高兴,这大闸蟹是要喂了外人了。
“阿……阿……阿姨您好。”说着朝何凌萍鞠了一躬,又给沈毅章来了一个九十度:“叔叔叔,叔叔您好。”
沈毅章带着笑意点了点头,把碗摆好。何凌萍心说这姑娘长得挺好,可惜是个结巴。
“她在X市和我住的不远,父母都在外国,正好来T市了我就叫她来这过年。她叫白潮。”沈琼给浑身绷直的白潮把外衣挂起来,给她取了一双拖鞋。
“啊,父母在国外啊,国外不如咱中国好,中国热闹。小白刚大学毕业吧,以后打算干什么工作呀?”一听白潮父母都在国外,何凌萍眼睛光,突然放热情起来。
“阿姨我二十六了,工作好长时间了。”白潮拘谨的坐下,正好赶上吃饭,怎么感觉是来蹭饭的。
何凌萍啊呀一声,围绕白潮的娃娃脸又是一通夸。
“吃饭吧。”与何凌萍的聒噪相反的正是沈毅章的沉默。
何凌萍又热络的招呼白潮落座,沈琼冷眼旁观,白潮紧张僵硬,只有沈毅章怡然自得的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边慢条斯理的吃菜边抿一口。
沈琼拿一只大闸蟹,先剜了蟹黄给白潮:“吃。”接着又去了小钳子夹开蟹壳,把蟹肉剔出来放进白潮碗里。
何凌萍和沈毅章对视一眼,两人从来没见过沈琼待人这么细心,心里对这白潮都有点好奇。
白潮自然看到看到沈琼父母的诡异眼神,伸脚踢了踢沈琼,意思她低调些。
沈琼却朝外挪了挪凳子,又给白潮夹菜又给白潮夹肉,还专门用了甜腻的声音嘱咐她:“别愣着呀,多吃点,尝尝我妈的糖醋排骨。”
白潮拖着沉甸甸的的碗,一改以往迅猛,吃的相当斯文,再加上沈琼一直再给她夹菜,等她吃到七分饱的时候,碗里还有一只鸡腿,全吃完,饭都顶到嗓子眼了。
“阿姨阿姨,我来收。”白潮艰难起身,打算帮忙。
“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干活,你和小琼玩去吧,这有我就行了。”何凌萍当然不能让白潮动手,自己姑娘住的可是别墅住宅区,她的邻居会干什么活呀。
“要不我和您一起来。”白潮坚持要洗碗。
“来什么来,没听见我妈叫你坐着啊。跟我进屋,我家没客房,你今天和我睡。”沈琼不顾白潮反抗,把她拉进屋里反锁住门。
何凌萍和沈毅章又是相视一看。
白潮听到一声锁门声,就被沈琼紧紧抱住靠到门上,嘴唇上掠过一丝温度,沈琼把头埋在白潮脖颈间,微微的叹气。
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你怎么就来了。
白潮拍拍沈琼的背:“是离婚的事情不顺利吧,你别这样,我明白的。”
“你又知道。”沈琼的声音闷闷的,白潮肩膀上一阵酥麻。
“你这么躲着我,还能有什么事儿呀。你是我的,你人在我身边,大不了不做你女朋友,这样偷偷摸摸的也蛮刺激的。要不然,做你情人好了。”
沈琼转了头靠在白潮肩上:“你就这么喜欢我?要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还喜欢我?”
“你就是你,不是我想你那么好,是你本来就那么好。”
沈琼直起身,直视白潮的眼睛,拉她到床上坐下说:“你不了解我。不,应该说你不了解过去的我。”说完像是下了决心:“我今天把一切都告诉你,如果你听完了,还能接受我。白潮,那你这辈子都要被我套牢了。”
沈琼严肃的表情,弄得白潮浑身不自在,好像她过去真的很不堪似的,白潮也坐直了身子严阵以待。
“你看见我妈的样子了吧?如果我告诉她你是借住在朋友家的本土三无青年,她对你的态度将会大不一样。我妈是个虚荣心极强的人,人们常说家长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因此年轻时候的我也十分要强,很多事情,要说是不择手段来达到目的也不为过。当初结婚的时候,吴华铭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他喜欢玩,不喜欢被束缚,更没有接替他父亲公司的想法。但是他父亲希望他尽早定下来给吴家开枝散叶,给我开出条件说,愿意投资入股崌星,条件就是我和吴华铭必须结婚。”
“我以有孕为借口把刚去了乌克兰旅游的他急召回来,他爸爸扣了他的所有证件,要他尽快完婚。自那时候开始,他就变得……变得不一样了,他开始出去瞎混,在他父亲面前也毫不收敛。而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崌星的快速成长和公司百分之十二的股权。”
“总的来说,这场婚姻的牺牲者不是我,是他。”回忆过去,沈琼难掩内疚和苦痛。
作者有话要说:
☆、情趣内衣
沈琼因为结婚的事情对吴华铭心存内疚,所以结了婚之后就开始诸事退让。甚至对吴华铭鬼混的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学会做饭,按摩甚至约见了心里医生,尽力来挽救自己的婚姻。
“我本来以为他爱我,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他很快就会原谅我。我们会有一个家,两个小孩,一间属于自己的公司,我尽力让自己变成一个好妻子。可是后来我发现,这都不是他要的。或许我一开始就没有认识真正的他,大概看到我晦暗的一面后,他也摘下了面具。他抓住我的把柄了,正好可以肆无忌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