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影子慢慢的接近了乔捡,阳光照在它雪白无华的毛发上,泛着神圣般的光泽,如果是一般的猎人看到此时也许会惊叹吧,那该是多么一件上好的皮毛。
但是我们现在注意的远远不是这个,因为这个出现的主角就是昨天还在和乔捡猛打了一架的雪狼,还好雪狼并没有要悄悄咬死昏过去的乔捡的打算,它先是用头轻轻的顶了顶乔捡,绕着她走了好几圈也没发现乔捡醒过来,于是它咬上了乔捡的后衣领拖着她慢慢的走。
雪狼没有固定可以待得地方,也就是说它没有地方可以安置乔捡,所以它也就没有把她带到其他的地方,而是默默地又把她送回了申达他们的住处。
当时申达已经起来了,看到没了乔捡正逮着自己的儿子猛训呢,但是赛罕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两方正僵持不下的时候,雪狼把乔捡送过来了。
这可简直是让人目瞪口呆了,何况雪狼似乎一点也不怕人的样子,在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雪狼轻轻的放下乔捡,然后退后几步转头就跑走了。
赛罕目瞪口呆的咽了口唾沫,“爹……”他忍不住喊到。
申达也不说话,他走到乔捡面前仔细探了探鼻息,发现乔捡还没死的时候心里真是惊讶了,这野兽助人,在自己活了这么多岁月里还真是头一回见。
“申达,赶紧把她弄进屋里吧,再这样再去恐怕真是会出事。”文瑶在一旁劝着,不得不说,看这个女人的风华,想想也能知道有多美,所以才能让申达这么不顾一切的去爱她。
申达叹了口气,他对妻子永远是生不起气来的,“恩,你先去烧点热水,我这就把他弄进去。”
赛罕松了一口气,赶紧拄着拐跟了进去,谁知一进去就发现申达在扒人家衣服,顿时吓了一跳。
“爹!”赛罕夸张的大叫起来,把申达吓了一跳。
“什么?”申达不明所以得问。
“人家……人家可是个女的呀,怎么能随便扒人衣服!”
申达这才觉得不可思议,他转头仔细看了看乔捡的相貌,觉得也不是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警惕却突然放松了不少,也不知是因为乔捡在他眼里成了一个女儿家,还是因为乔捡的外貌给了他一种莫名的相熟感,总之,他突然不觉得那么担心了。
没过多久文瑶也正好烧好水进来了,看到爷俩双双沉默着也不说话,气氛有些怪怪的。
“怎么了?”文瑶笑着问道。
申达叹了口气,说了句你来照顾她吧,就走了出去,弄得文整个瑶莫名其妙。
“咳咳,那……娘,我也出去了。”说完也顿时没了影。
怎么了都,文瑶奇怪了一下,然后看着床上的乔捡,心想真的要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来照顾这个陌生“男子”不成,他们怎么也能放心,直到她解了人家的衣服,才开始恍然大悟,于是只得在心里偷笑。
文瑶照顾好了乔捡以后走了出来,申达就在门外等着,看到文瑶出来,他走了上去轻声问道,“怎么样?”
谁知文瑶叹了口气,“不怎么好,一个女儿家,全身上下十几道口子,能好么。”
申达一愣,“十几道口子?”他不禁开始怀疑乔捡到底是什么来头了。
“是啊,你说这人,一句话也不坑,倒是挺能忍的,不像个一般人。”
“嗯。”申达有些若有所思。
“但是她还是救了我们赛罕,我想她肯定是为这身上的伤口都裂了不少,也许这人心肠不坏。”文瑶也不知道自己的直觉准不准,但是她想到什么也就说什么了。
“嗯,你辛苦了,我帮你把水倒了,你也去歇着吧。”说完,就接过她手里的盆走远了。
文瑶望了眼屋里,也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乔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就在那天夜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感染,乔捡夜里发起了高烧,这一烧差点没烧死,文瑶几乎是整夜的看着,但是申达心疼说让她让她去睡,结果文瑶却说怕他不会照顾自己也不放心,结果是两个人一起守了一夜,天刚亮的时候,文瑶才撑不住睡了过去,这才给申达抱回了房里。
这时乔捡的烧也神奇的降了下去,气息也没那么弱了,相比昨晚的奄奄一息真是好了不少。
看来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而且看乔捡的身体素质也真是不差。
“感觉怎么样?”乔捡在醒来睁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文瑶一张慈善的脸,煞那间,突然觉得心暖暖的,开心又有些委屈。
从小到大,她还真没仔细想过母亲这个角色在自己的生命中有多大的意义,没人告诉她,她也不懂,直到自己回归到了人类世界,她早就已经不在乎了,是啊,好几年过去了,谁还在意自己到底从来呢,她那时候一直对自己怎样活下去更在意一些。
“谢谢。”乔捡对她说。
文瑶笑了笑,“傻孩子,人活一世不容易,记得把自己照顾好了再说,别累着自己。”
乔捡看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干脆就沉默了。
文瑶笑了笑也不在意。
没过几天,乔捡总算能下地走路了,只是她发现,她根本就是占据了她们夫妻俩人的床,一到晚上他们一家三口挤在一个屋,这还不说,伙食虽然一直也不差,但是基本就是那么几道菜,而且因为自己他们的饭菜也少了不少,他们……过得也很苦……
乔捡一边吃着饭一边眼神暗了下去,因为她看到申达明明吃的不多还一个劲的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的碗里夹菜,是啊,只是多了一个自己他们就过得是那么辛苦,从一开始,这里就不会有自己的位置。
又该走了,乔捡心里默默盘算着。
第二天一大早,乔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剩天还没亮,打算悄悄地离开。
谁知道一开门就看见了申达站在外面,乔捡不禁一愣。
“我猜的不错,你果然要走。”当时的天还没亮,乔捡也看不清申达的神色。
“恩,我在这里你们过得都不好。”乔捡说道。
“更不好的时候还有,这还不算什么,”申达说道,“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没让他们过上好日子都是我的责任,而如今,经过那么多年我们也总算有了一个勉强栖身的地方,你应该懂,我不会让人有心人随意破坏。”
乔捡听出了申达话里的话,顿时有些心冷了,原来这个男人一直在怀疑自己。
“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做对你们不利的事,无缘无故我干嘛要害你们。”
“那你拿什么来证明?”申达问。
拿什么?她还有什么。
“命……”乔捡最后回答。
申达沉默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请你不要再来了,你走吧。”良久,乔捡得到了这样一个回答。
乔捡的心沉了,看来自己这辈子注定只能做一个无牵无挂的自己,乔捡一言不发的就往外走,因为多讲也是无意,只是心很疼,想到一直被抛弃的自己的这一生,突然觉得是那么的令人心恨,恨到想想要去破坏一切,可是她又不敢这么做,说白了她其实就是一个胆小鬼。
这回乔捡是真的走了,不会再晕倒,也不打算再回来,只是不知什么开始,乔捡发现那头雪狼一直默默地跟在自己的后面,她觉得好笑,但她也没说什么,她就一直走,雪狼也一直跟着,就像两个相依为命的人默默的旅行。
“喂,再走,可要出山了啊。”乔捡看着它苦笑,这孩子,总不会要一直跟着自己吧。
结果就是雪狼一直望着她也不说话,就是一直伸着舌头在喘气,好像很热的样子,也是,这又不是雪山区,看它那副皮毛,也许真的很热也说不定,但是都这样了它还想跟着不成?
谁知乔捡走一步它就跟着一步,好像真的就算是回答了。
“跟着我很辛苦的,你不怕?”乔捡问它。
雪狼还是一如既往的喘着气,但她能看懂它的眼神,那么明亮,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那说好了,可不准背叛啊……”乔捡蹲下身子头抵着它的脑袋,这是属于狼族最亲切的问候,她很高兴还是有一个能选择和她在一起的,哪怕它只是一头狼,既然如此,那她就做一头狼该又如何呢。
“跑啊。”乔捡又是一个转身跑了起来,大声的欢呼,眼神却让人难以理解的沉痛,雪狼快速的跟了上去。
远处,有两条身影就那么相互追逐和奔跑着,似是无忧无虑。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我发现小狼君有吸引狼的体质,有木有!!
好吧,其实是雪狼君敏感的发现了乔捡身上的同类的气息……(好危险,难道是人兽恋的节奏-_-||)
☆、狼尉再起(5)
两年过去了,世上就没了乔捡。
当年乔捡愤而远走,被夏阳杰随意冠上了个居心不良,弑君逃遁的罪名,罪名很大,但内里的人心里都明白,那是因为当今皇上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而至于百姓,只要是认识乔捡的人都不信,乔捡大人人好啊,下人做的事她不介意做,遇到有人困难还会上去帮上个,不摆官架,不发脾气,还长得好看,除了不怎么说话以外都是好的,于是,口口相传,大家都不信了。
也就夏阳杰一直还在沾沾自喜,至今有时想到这事还为此舒心一番,都不知道大家的心里其实都跟明镜一样儿。
虽然乔捡不在了,两年后却突然出现了关于狼尉的传言,传言来自西北方,说是很多人都看见一个人和一头狼走在一起,那人长发飘然,经常行走于阴暗之间,躲在暗处的她身上泛着奇怪看见过她得人很少,但都却于她身上的威势而不敢上前探寻,因此也就没人见过其征貌。
但是却又有另一部分人说见过,说她烂掉了一只眼,面无表情,衣衫凌乱,犹如地狱里来的的煞鬼。
一开始百姓们还有些人心惶惶,不知对方来路,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说了那是乔捡死去在人间逗留的灵魂,毕竟有人听说乔捡是重伤远走的,谁知道会不会就那么死了呢。
这个说法不知为何很快的到了众人的认可,越想越有可能,于是那个神秘的鬼影就成了狼尉的代名词。
一时之间,狼尉之说热论不断。
不过要说这狼尉传说的来源,据说是位于最西北的一个偏僻的小镇子里,再往北走的话,就是位于多国交界处三不管地区乌木林。
要说这乌木林,来头也是挺大的,乌木林处于终年寒冷的积雪区,这片林子啥也不长,就是长满了横竖纠错的乌木,大片大片的,一年也没见得过树叶,让人觉得异常诡异。
本来这林子附近还是有人家的,但是此地太过偏远,如想要生存只得只身犯险去林子里讨东西,当时几个汉子结成了一对一起往林子里走,后来去了五个就回来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摔断了腿。
太恐怖了,都是能吃人的野兽。
于是乌木林逐渐成了大家的禁地,再也没人敢去。
但是那天,距离乌木林最近的一个小镇里的一个晚上,镇子里迎来了一位客人,小镇子歇息的早,很多铺面早就锁了门,只有一些屋子里还透着微光。
一个人影寂静的走在路上,踩着地上的石子沙沙作响。
然后他走到一个铺面的面前停住,敲了敲门,门都是木门,只要轻轻敲动声音就会显得很大。
“谁呀?”老郎中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开灯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好嘛,一个不认识的家伙,老郎中一惊,刚想着会不会是的打劫的,对方就开了口。
“我来看病,对不住。”
老郎中听对方的声音不错就大着胆子开了些门,就着灯仔细的打量了对方一番,对方衣衫有些凌乱想必是赶路来的,头上用白布包住了一只眼,但是看对方的长相,应该是个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