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18、
回到公司，把合同交给课长。
课长笑着点头，打算晚上举行庆功宴。
一群人喝的微醺，从店里出来。
李向沐看起来最为清醒，完全是因为他喝酒不上脸的关系。
其他人都结对回家了，课长问李向沐要不要紧。
李向沐摇头，清醒的样子很有说服力。
因为明天还要工作的关系，大家喝得并不算晚。
商店都亮起了灯，很明亮，街上有一点热闹。
李向沐漫无目的的走着。
途经一家大型书店，他望着那些书，忽然想起家里有本书只有上没有下。
“欢迎光临。”店员小姐向他鞠躬。
“嗯。”
他往里面走，越往里越安静。
指尖划过那些书脊，指头上微微发热。实际上他已经有点看不清书脊上写的都是什么字了。
绕过一个书架，继续走。
迎面走来一个系着书店围裙的男店员。
他问：“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李向沐没有看他，只是摇头，然后看着那些书往前面慢慢走
那个男店员很诡异地站在原地没出声，也没动，直勾勾的盯着李向沐。
他看着李向沐眼角红红，一边轻触那些书，一边走着，出了书店。
李向沐想：以后这家书店还是不要再去了。
李向沐缓缓地向住处走去。
那辆车停在他楼下，男人倚着车门，看着他越走越近。
“你醉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李向沐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慢慢往楼里走。
“站住。”
李向沐指尖微颤，停了下来，他感受到了那个男人的怒意。
脚步声逼近，陆柯站在他的背后，气势可怕。
李向沐觉得脊背发凉。
男人握住他的肩，把李向沐转个方向面对自己。
“我说过不喜欢你喝酒，你忘记了？”
李向沐抬头看他，咧开嘴笑：“你不喜欢关我屁事……唔！”话语的尾音淹没在陆柯汹涌的深吻中。
水汽渐渐浮上李向沐的眼睛。但是始终没有聚成泪珠掉下来。
陆柯搂着李向沐发软的腰肢。
李向沐没有吸气。
唇舌的交缠停止，陆柯松开手，李向沐瘫软在地。而后他缓缓的站起来，不再看陆柯，用手背狠狠擦自己的嘴唇，身形落寞地上楼。
陆柯的目光离开李向沐，斜斜的瞟了一眼星夜下那个黯然离去的年轻身影。
19、
高永悠斗接过那个男人递过来的菜单，他说：“他一会儿就到了。”
高永点了一些菜，然后放下菜单，瞄了一眼那个男人。
男人穿着剪裁合身的昂贵西装，头发一丝不乱，外貌俊美，浑身散发出威严的气势。即使是坐在这种并不符合他身份的地方也不显一丝不满。真是非常有教养的人。
他口中的那个他正推开门，找寻着座位然后向这边走来。
那个男人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李向沐坐下。
高永垂着头，脸色僵硬。
他有些胆怯，面对着那个男人，自己似乎毫无胜算。两个人差的实在太远了。
而李向沐和那个人的关系也很不一般，他允许那个男人的亲吻、触碰。
他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会成现在的局面。
前两天晚上这个男人强硬的抱着李向沐亲吻，而现在却出现在自己工作的书店然后邀请自己共进晚餐。并且告诉他李向沐一会儿就到。
他其实现在并不想见到李向沐。
食物上桌，尴尬的气氛稍稍缓解。
他点的是樱虾刺身，这家店的招牌美味。
可是那个男人把虾子往边上推了推，看着高永说：“小远不能吃虾，他会过敏，而且他的肠胃也不适合吃生的东西。”
小远？
高永的脸一下子白了。
为什么是小远？那也是李向沐的名字吗？
“小远也不喜欢洋白菜。”似是无意，陆柯轻轻的说，然后喊来服务员，重新点菜。
高永盯着桌面，脸色越发苍白，肩膀甚至抖了一下。
李向沐脸色复杂，陆柯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饭资由我来付。”高永站起身来。“不用，我付就好。”陆柯淡淡地回答。高永顿了一下，没有再看他们，慌慌张张的就走了。
只留下了李向沐和表情愉快的陆柯。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告诉他，他根本就不了解你。”
李向沐苦笑着垂下头：“你很了解我？”
“多少知道一点。”
既然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为什么不愿意给呢？果然还是根本给不出没办法给也不想给吧。
“如果是那个人，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李向沐抬头看他，自以为目光坚定。
“想过原因再这么说吧。”陆柯眯起眼看着李向沐。
李向沐愣住，可是他已经不想知道了。他慢慢地扯出一个仿佛痛到极致的笑来。
车窗外，景物飞逝而过。
李向沐无法抗拒陆柯的命令。那是多年的教育成果。
就像现在，尽管他不愿意，还是坐上了陆柯的车。
习惯这种玩意儿，真的很可怕。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对陆柯说：“我想要的，不过区区几个字。你不愿意说，我就等。可是我已经等了太久，久到我开始反思我对你究竟是爱还只是习惯了你。到此为止吧，我已经不想再等了，如果是爱可以转移，如果是习惯可以戒掉。是你告诉我要懂得适可而止，不知道，现在明白算不算晚？”
20、
车停在了李向沐楼下。他打开车门，风很大，瞬间灌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
陆柯替他竖起衣领，他知道他最怕冷。
李向沐下车，关上车门。
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朝陆柯灿烂地微笑。
“舅舅，晚安。”
陆柯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了一下。
也许我只是习惯了你。
我正在尝试着，戒掉这个坏习惯。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比戒毒还要困难。
他转身奔上楼，无法抑制的泪水汹涌而出。
已经，不想再因为你而流泪了。
李向沐今年27；陆柯35。
李向沐27年来的交往记录为零；陆柯有过一段长达2年半的婚姻。
李向沐喜欢过的人有1个，持续时间为17年；陆柯喜欢过的人及持续时间未统计。
李向沐3岁，开始记事，第一次喊陆柯的名字；陆柯11岁，收到第六封情书。
李向沐7岁，小学一年级，第一次学习“喜欢”这个词语；陆柯15岁，交了第二个女朋友。
李向沐10岁，小学四年级，喜欢上陆柯；陆柯18岁，有过三个男性恋人。
李向沐13岁，小学六年级，第一次听说“同性恋”；陆柯21岁，喜欢上同班某男生。
李向沐15岁，初中二年级，第一次对陆柯产生了性幻想；陆柯23岁，与同班男生分手。
李向沐17岁，高中一年级，第一次对陆柯表白；陆柯25岁，创业。
李向沐18岁，高中二年级，第一次和陆柯上床；陆柯26岁，与未来妻子交往。
李向沐19岁，高中三年级，与同班某男生上床；陆柯27岁，结婚。
李向沐20岁，大学一年级，向父母出柜；陆柯28岁，背着妻子和李向沐**。
李向沐21岁，大学二年级，和陆柯同居；陆柯29岁，离婚。
李向沐22岁，大学三年级，和陆柯同居；陆柯30岁，和李向沐同居。
李向沐23岁，大学四年级，同居结束；陆柯31岁，和公司某女职员交往。
李向沐25岁，工作，和陆柯修复关系；陆柯33岁，专心工作。
李向沐26岁，工作，受到公司某位男性经理追求；陆柯34岁，与某年轻男大学生交往。
李向沐27岁，工作，离开陆柯来到日本；陆柯35岁，爱李向沐。
那20多年来兜兜转转难以放下的感情。
一句只是习惯要怎样的心脏才能坚强的接受？
我只是在欺骗自己欺骗你。
我跟你说喜欢，你说喜欢是很浅薄的感情。
我跟你说爱，你说爱这种东西我不懂。
我问你是否喜欢我，你笑着说没有。
我问你为什么抱我，你告诉我那是生理需求。
我对你是爱，你对我是欲。
我没有享受过青葱的校园之恋，没有感受过成熟的职场爱情。
那是因为，在那些年，我的整个世界你是中心点。
我一生中最璀璨的年华都消逝在你的身后。
那是一场耗费生命你追我赶的游戏。
结束的时候我不再叫你陆柯喊你一声舅舅。
他一次次的破例，也许只是想挽回些什么。可是照如今来看，那已经无可挽回了。
曾经，李向沐不明白陆柯的想法。
他爱花，所以李向沐背下那些花语来揣摩陆柯的心意。
陆柯说的对，高永悠斗根本就不了解李向沐是个怎样的人。
以前的李向沐从来都不乖，他奢求他无法得到的东西。最后他累了，就乖了。
以前的李向沐不懂得什么叫死心，以前的李向沐不懂得什么叫放手。
他的爱是无柄的匕首，捏在自己手里的部分，穿透了血肉。
21、
周六，李向沐在家里补眠，被一阵嘈乱的声音给吵醒了。他爬起来在窗边看了看，发现是个搬家公司正在忙着把家具从卡车上弄下来。
有新住户入住吗？好像不关自己的事。于是李向沐继续躺回床上睡回笼觉。
短暂的春天早就过去，现在已经是初夏了。
该过去的就过去了。
门铃在响。李向沐不情不愿的爬起来去开门。“谁啊？”“向沐，是我。”有点耳熟的声音。
打开门，发现竟然是高永。“有事？”李向沐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语气非常冷淡。“那个，从现在起，我们就是的邻居了，我搬到了对面，请多关照。”高永向他鞠了一躬，看起来有点紧张。
李向沐沉默了两秒钟，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然后关门。继续睡觉。他最近有点健忘，医生说是因为压力大，所以他需要好好休息。
高永站在李向沐公寓的门前，摸着自己的鼻尖，笑了笑。
初次见到李向沐，情景实在算不上是浪漫。
李向沐语气温柔，礼貌的问他是不是可以坐在他对面。
在那一瞬间，李向沐的身后似乎开出了玫瑰花。高永的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
他几乎是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戴着眼镜，样貌清秀，气质温和的男人。
他开始很在意这个人的存在，想要接近对方。李向沐明明是很温柔的人，却对他那么冷淡，他应该感受到了自己的情意，却装作不知道然后推开自己。
那时候他其实是很沮丧的。他到处去打听有关李向沐的事情，总是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认真严谨的工作，亲切的对待后辈，他总是温柔的笑着。
他觉得自己在一点点沦陷，可是却无法自拔。
喜欢就是喜欢了。
如果只是一般性质的接触，李向沐还是很友好的，但只要一往感情上靠，他就变得冷淡无比，使劲和自己拉开距离。
明明是最温柔的人却又最是薄情。
啊，如果他不愿意靠近自己，那就自己去靠近他吧，用自己的体温融化那块冰块就好了吧？
爱情，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不是吗？
高永再次按响了门铃。他在门外站了很久，才听见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咔哒”一声门开了。李向沐只露出了一个脑袋，有点责怪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事？有事就快说。”“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也许是看高永面色严肃，语气也很正经，李向沐表情有所改变。“进来说吧。”“谢谢。”高永带上门，站在玄关没有再往前走。于是李向沐也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在这里说也可以，你快讲吧。”
“李向沐，我喜欢你。”李向沐的嘴角抽了抽，眉毛皱起。“请先听我说完！”意识到对方可能会打断自己，而被他打断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所以高永立刻出言阻止。
“向沐，我对你的了解确实没有那位先生深，可是我可以花时间去更细致的了解你，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和那位先生相比，也许我各方面都有所欠缺，但是，我最有信心的，是我对你的感情，这个是绝对不会输给那位先生的！在恋爱这方面我没有什么经验，我的头脑也不太好，可是我是有感觉的，你……和那位先生之间……看起来并不是恋人的关系吧？而且他也并不适合你。那个，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听到你的答复，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一直憋在心里我感到很难受。”高永瞄了一眼李向沐，他没有什么表示，于是又继续说道：“我是特意搬过来的，因为我讨厌有其他的男人轻浮的对待你，所以要随时待在你身边保护你才好。我也希望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和你相处。可以在早上出门的时候对你说早安，晚上回来的时候对你说辛苦了，说这话我其实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我不想输给那位先生。一点都不想。”
李向沐没有看他，一直垂着眼睛。
“是吗？”他有一点想要笑，“高永，你并没有什么地方比那个人差，你比他好太多了。而且你说的不错，他并不是我的恋人，从来都不是。”
“向沐……”“如果你说完了的话，就请回去吧，搬家会有很多需要处理的事情。我有一点累，想去休息了。”看着李向沐脸色苍白地走回卧室，高永顿时觉得很难受，他不管不顾的跟过去。“你怎么还不走？”李向沐皱眉。“我不走，整理的事可以以后处理，你看起来很不好，我要陪你。”“我没事，不用你陪，请回去。”
“向沐，我只是有点不放心，你是不是……讨厌我？因为我说的那些话而困扰了？”李向沐长长的叹气，他停下来，面对着这个年轻的男人，“不是你的原因，只是我最近有点累而已，请你放心的回去吧。”
“向沐，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就是你要拒绝我也没有关系，因为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会等，直到哪一天你接受我为止。”
“高永，等待是傻透了的行为，你……”他突然瞪大了眼，有点反应不能。
高永弯下腰，将一个吻按在他的嘴角。
李向沐的脸色变了几遍，最后还是归于平静，“请你回去。”
22、
自从上次被高永亲了没有表态之后，他这个人就开始得寸进尺，明明以前还算规矩的高永，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脸皮厚度剧增！他每天都会跟着李向沐一直到公司，李向沐怎么说他都不放弃。往往都是夹着公事包的李向沐快步走在前面，他则一脸轻松的跟在后面走。搭电车、地铁的时候就直接蹭到李向沐身边，说是为了从电车**的手中保护他。好吧，这种玩意儿李向沐一次都没遇到过！又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对同性下的了手！这种时候，高永就趁机拉拉他的手，搂搂他的肩膀……谁才是**啊！这种吃豆腐的行为……
李向沐一开始是使用暴力来对待他的揩油行为，可是高永这只狼不懂得收敛，于是李向沐选择了沉默无视外加忍耐。还好他做的不算出格……不然，就报警吧。
晚上的时候，高永只要一下班就直奔李向沐的公司，等他做完工作就一起回家。开始他和李向沐说话，李向沐不理他，他还会咕哝李向沐好冷淡对他好过分自己好凄惨，到后来他被李向沐无视啊无视的就习惯了，然后就开始一个人热情高涨的在他后面说话。
李向沐被他搞得心力交瘁，他不止一次地对他说够了，结果高永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想和你在一起，哪怕你不愿意接受我，我做什么也是自己的自由，不需要你的同意！”
高永悠斗才不傻呢。意识到用以前那样小心翼翼谨慎再谨慎的方式来对待冷漠程度如冰山心脏坚硬堪比钛合金的李向沐根本就行不通！
李向沐不坦诚，自己就更要勇敢。
为了不被李向沐这座冰山吓走，就只好脸皮厚一点咯。
电车晃晃悠悠的驶向公寓的方向，正是下班高峰期，电车里挤满了上班族。李向沐握着扶手，目光涣散，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系着领带，拿着公事包，典型上班族的打扮。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李向沐整个人简直都要瘫痪了，没办法，他是那种既怕冷又怕热的人啊。
电车里人很多，裸/露在外的皮肤难免会和别人有所接触，李向沐觉得很难受，湿哒哒黏糊糊的肌肤接触的感觉超级不好。噫……他想到了鳝鱼那种粘腻的感觉，好恶心。
“向沐，你脸色好难看，没事吧？”高永两手支在李向沐身边努力地把周围挤过来的人挡住，给李向沐留下一点空间。“没什么，我可能中暑了吧……”“那还叫没什么！”“嗯，不算什么。”
高永不再说话，开始和身边的某位大婶斗争。那位大婶吨位很可怕啊，还使劲往这边挤！高永被她挤得没办法，越来越靠近李向沐，手臂之间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两个人干脆贴在了一起，李向沐脱力地翻了个白眼，表示对高永汗湿的皮肤的唾弃。
黏糊糊的好讨厌。
“向沐，忍一下，很快就到站了。”高永脸色僵硬，看起来忍耐的很难受。李向沐点点头，艰难的转了个身，朝着窗户。
过了十分钟，他侧过头，目光平静的看着高永，说：“在这种地方你也能发情？佩服你了。”高永听到他的话，脸腾地就红了，急急地辩解：“这是意外，因为你一直在动，空间太小了……”
李向沐没有理他，软绵绵的靠着栏杆。嗯，头很晕。
“向沐，没事吧？”“好多了。”好不容易才下了车，李向沐开始考虑是不是买辆车，他真是受够了做沙丁鱼罐头，可惜他没有驾照，还得去考。他转头瞄了一眼高永，“喂，你有没有驾照？”“啊，驾照？有的有的，怎么了？”“我要买车。”高永愣了一下，面露欣喜之色，“我会做个好司机的！”“别贴这么近，很不舒服。”“哦哦哦。”
23、
中暑了的李向沐回家后就直接瘫在沙发上了。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向沐，去洗个澡吧，那样会舒服点，然后我拿了解暑的药来，你吃一点。”
嗯，住对门的好处就是方便啊。
李向沐应了一声，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这个时候高永钻进了李向沐的厨房，开始做饭。没错，就是做饭。为了得到不怎么会做饭的李向沐的芳心，他特地向女同事请教来着。在短短几个月之中，他迅速的变得贤惠了。
李向沐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对有人做饭打扫卫生还是感到很高兴的。只是偶尔才会觉得自己无耻罢了，其他多数时候都是相当的心安理得。
洗完澡出来，等了一会儿，清淡的食物上桌，开始吃饭。
李向沐突然愣了一下，自己还是……出乎意料的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啊。
他突然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向沐，你怎么不吃？”“唔，有点淡。”“是吗？”“嗯。”“啊，对了，我买了中餐菜谱，下次就学着做给你吃！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比较想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