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隐——yukiwater【完结】(17)

2019-04-03  作者|标签:yukiwater

安心的消息。”

“牟世杰是条好汉,我尊敬他,还有那一票侠义的弟兄。”

“你却欺骗他们,和欺骗我一样。”

段玉觿两眼盈泪,干渴、颤抖地说,“我不得不。”

“那么,苏氏灭门凶手,想必你已经查到了吧?”

“我不必查。那就是我。”

人生有多少无奈?多少委屈?

谁的无奈比谁多些?

谁的委屈又比谁少些?

段玉觿开始真正地害怕了。

被沈燕飞侵犯的那个晚上,他害怕了;被上官寄夜诱惑而后绑在床上任那头色猪调戏,他害怕了,然而那些害怕,却远远比不

上现在,他必须单独面对沈燕飞的恐惧。

他甚至比较愿意面对上官寄夜。

“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回京师?”段玉觿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能。”沈燕飞干脆地拒绝了。“你走吧!不要再打扰我和家人的生活。”

“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还活着,在这里,在我心底。”沈燕飞指指自己的胸口。

“你把自己也葬在这里了。”段玉觿无力地摇头。

“我曾经有爬出坟墓的机会,那就是你。现在你把我又葬回去了,而且葬得更深。”

“我可以再把你挖出来。”段玉觿不死心地攀着沈燕飞的手臂。

“你该走了。”沈燕飞轻轻挣脱他的手,催促道,“任务告一段落,你心里最重视的人一定急于想知道你办事的成果。”

段玉觿怔怔地看着沈燕飞,脸上开始有雾气凝结。

清晨的空气一向比较冷。

“你、不、要、我、了?”段玉觿一字一顿,凄恻哀悔。

“我永远在这里,等你。”这是他最后的底限。

小捕快随时可以回京师,也随时可以回到这个破落的小县城,但不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一颗心,不能分成两半。

若小捕快选择效忠皇帝,就不能拥有他的爱情,反之亦然。

忠诚是独占的,爱情更是独占的;如果不能全面占有,就只有全盘放弃。

“这不公平。皇上是第一个欣赏我、重用我的人,待我有如慈父,我的亲生父亲还没有他那么关照我。你不能逼我叛离皇上!

”段玉觿大声抗议。

“我不要你叛离他。我只要你完全属于我。”沈燕飞静静地说,“既然你收下了我的生命,这要求便不能算过份。”

段玉觿重重跌回椅子上,眼底闪烁着灿亮的泪光。

事已至此,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转寰的馀地。

沈燕飞也明白了,他落寞地转身,出了后门。

段玉觿伏在桌面上,想狠狠地大哭一场。要是没有意外打断的话,他一定已经泪流满面了。

“喀、喀!”

上官寄夜先进了门,才把手放在门板上轻敲。“我可以进来了吗?”

段玉觿气极恨极,反而产生出想笑的冲动。

笑自己的卑劣。

笑沈燕飞的占有欲。

笑上官寄夜的漫不经心。

“你不该问我。我不是这里的主人,所以我不知道。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地方了。”段玉觿冷冰冰地回道,手指攒在掌心里,不

自觉地紧握、发抖。

“有件事我非问你不可。那把锈剑可否借我一用?”

段玉觿很快便回绝了。“你见过它、把玩过它,应该看到剑身上的字。任何人只要拥有它,做任何事都能不被治罪,包括杀人

——不论死者有罪或无辜。”

剑脊上鑴刻着四个小字,铁勾银划,像流星低空飞掠过水面,激出美丽的涟漪和死亡的预感。

那四个字是:如朕亲临。

“我不是要借走它。”上官寄夜莞尔一笑。“我的意思是,你必须拿着它号令外面的军队。这三府六县都是总督辖下的地方军

队,我抽调他们,总督便不能在这个时候举事。接着你再以御剑号令,把他们交给忠心耿耿的北应天府督察,就等于拔了老虎

的爪牙,总督便不成气候了!”

闻言,段玉觿勉强提起精神,“做完这件事,我就可以回来处理私事了吗?”

“你是说我那傻徒儿?”

“其他还能有什么?”

“等你折腾了这一圈,他的头发都白了!”上官寄夜努努嘴。

“几个月而已。”

“我这徒儿,一向没有安全感。你不在这里的期间,他一定寝食难安,担心你又勾搭上哪家姑娘,做了当代陈世美。何况,你

的纪录也让人不能放心。”

“我没办法,事有轻重缓急,他又不肯跟我走。”段玉觿的眼眶红了一圈。

“身为燕飞的师父,我自然不能昧着良心给你出主意,陷害我的好徒儿。”上官寄夜故意大叹一口气,“应该兼得的时候就要

兼得,任何一边都不能放手;应该决断的时候就要有所决断,拘泥小细节只会让伤口更加扩大。”

段玉觿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后,他以袖口擦乾眼角,低声说道,“我也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说说看,只要我借得起。”

“青云香。”

沈燕飞站在后院里,神色忧伤,两方小小的墓碑并列在小小的院落里,他望着它们出神,一动也不动。

木然的表情,木然的眼神,葬在那里面的不光是他的亲人,还有他自身。

沈燕飞的躯体充满了力量,正是一个男人最美丽的时候,他的心思在激昂的情感过后却已经平静,一如死灰。

直到段玉觿的脚步声让它复燃。

“我仔细考虑过了!”段玉觿淡淡地说道;他的情绪已经不再波动,语气也恢复了平日的悠闲,若不是两眼还肿得像被人当头

揍了两拳,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你要留下,或是回京?”

“回京。”

沈燕飞的心直往下沉。

“回去后再来。”段玉觿补充道。

“不知为何,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沈燕飞苦笑道。

“你用不着有什么感觉;你只要感觉我。”段玉觿上前一步,两臂像水蛇一样探出,紧紧圈住他的颈子。

宽大的袍袖自然垂下,露出一双雪白光滑的臂膀,柔软细腻,带着月光般的清辉,上面飘浮着木樨花的香味,淡淡的,高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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