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在六千年前,妖族给他舔鞋都赶不上。他要是不高兴,轩辕坟能剩一只j-i估计也是烤j-i了。
树妖一路腿脚发软的回去,炖了一盅菌蔬汤让冷余刃抱走,心里十分忐忑,唯恐那位想起什么一掌天雷劈了轩辕坟。
树妖知道冷余刃对谢必安心心念着,但一直觉得并没有什么谱儿,不过是十一的一厢情愿罢了,不曾想还真把这位捂出花了。树妖怕是因为这位不记得前尘事一时失足,回头记起来,万一秋后算账。只怕整个轩辕坟都要给自家妖王背锅了。
仗着人失忆把人骗上床,怎么看都有种趁人之危坑蒙拐骗的意思。若是莫十三或者夙蝾倒是能干得出这事儿,十一怎么也这么任x_ing?树妖心头瞬间涌上一股强烈的朝不保夕如剑悬顶之感。
第30章 第十一章 鹿纹族徽(1)
冷余刃回去的时候谢必安还没有想起床的迹象,笑道:“七爷到别处都认床,在轩辕坟却不认。”
谢必安抬了一下眼,嗓子里似乎哼了一声,听起来却有点矫情撒娇的意思,冷余刃坐到床边去将他半盖着头的薄被往下拉了拉,软着声音哄道:“七爷起来吃点东西吧。树伯炖的汤,比我做的好吃。”谢必安这才抻了下腰有点要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模样。
冷余刃看他一脸精疲力尽忙拿了衣服给他穿,襟口处,谢必安锁骨上还有昨晚的齿痕,冷余刃看得心里有些悚然,似乎昨天只是梦一场。
他偷偷肖想过,连想都没敢太放肆。可昨天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因为在轩辕坟,也或者是因为谢必安的默认。总之是一股攻心□□将他烧的神智全无,近乎焚林而猎涸泽而渔的将谢必安里里外外吃了个干净。现在想起来,颇有种万死之罪的感觉。可想起谢必安被隐忍强自压下去却又不免露出的一丝妖娆姿色,只觉得,为了他这不为人知的一面,万死也值。
谢必安看着他突然放缓的动作,问道:“怎么了?发什么愣?”
这是谢必安第一句话,声音有些软软地沙哑,从不足一尺远的身旁扫进冷余刃的耳中,让他一时好似被下了蛊,形如傀儡,呆呆的看着谢必安,不知要说什么。
谢必安瞧他愣着发傻,拍开他的手自己裹了外衣便从他跟前走了,冷余刃这才回过神,忙从身后抱住他,谢必安盯着桌案上的砂锅,叹道:“我一个大个活人,个把月里,连这片林子都不大可能出去,你多大的人了,这黏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撒手盛汤去。”
冷余刃这才低低的笑出声,“等了几千年,我恨不得天天抱着你,哪里舍得撒手。”
谢必安惊讶于冷余刃这素来嘴笨的不像话,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说起情话来了,不禁吓出一层j-i皮疙瘩。随即皱了皱眉,太黏人了。
谢必安站的久了腰就隐隐发困,道:“你勒得我腰疼。”
冷余刃听得这句话,一下子整个人都绷紧了,忙抱住他放在椅子上,像犯了错似的站在一旁低着头:“我……对不起,我下次……下次小心些。”
谢必安嘴角一动,像是笑了一下,道:“行了。”
冷余刃有些不知所措,几千年前,没有见过他这般模样的,一时颇有些忐忑,不知如何自处也不知如何让他喜欢。
那时的谢必安清冷冷的,他只是敢在谢必安与女娲下棋的时候,仗着自己在女娲跟前受宠爱,在他肩上脖间溜来溜去,谢必安哪里会跟他一条蛇计较,后来化了人形,于谢必安跟前抱着他索吻,谢必安只道是他妖族习x_ing如此,也不过多计较。可若说对冷余刃有什么心思,那也着实是没有的。
如今虽也有些冷,可是夹杂了些模糊混沌,凡事都不大计较了。冷余刃不由得想,若是六千年前也如此,是不是就不会舍生忘死去搏心中所谓的“正义”。
平日里,谢必安常去妖族经阁里翻阅,妖族过往与族类之间几千年来的恩怨,素来不愿示人,树妖却不避讳谢必安,只要谢必安问起,知无不言。
睡都睡了,还瞒什么?这位即便以后还是什么也记不起,就凭着自家妖王枕边人的地位,在轩辕坟也说一不二了。
谢必安在妖族的册页上几乎找不到任何与冷余刃有关的记载,不免有些好奇。
树妖跟谢必安唠叨了半天,谢必安还是没听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树妖知道的并不比酆都大帝多。
“那我呢?”谢必安抬了一下眼皮,树妖被他一看,吓得腿肚子都抽筋,支支吾吾道:“七爷的往生,我……知道,一点点,也不是,不是很清楚。”
“哪一点?”谢必安凉嗖嗖地问道。
树妖正不知如何打个幌子糊过去,偏巧冷余刃来了,树妖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忙寻了个空溜了。临走前对冷余刃嘀咕了几句。
冷余刃见树妖麻溜儿的闪出门去,笑道:“七爷知道为什么轩辕坟上下这么怕你么?”
谢必安合上手里的书册递给他,指了指一个架子,冷余刃将书送回去后,又抱了一摞回来:“七爷无聊的话,不妨看看这些,是凡间的奇闻异事。”
谢必安用下巴示意他放在桌上,顺手摸了一本翻了翻,嘴上却问道:“我的往生,妖族知道?”
冷余刃想了想道:“知道一些,这要从近万年前说了。七爷若是不嫌烦扰,我将我知道的跟七爷说。”
谢必安轻飘一笑:“不必了,看妖族莫十三与夙蝾这般样子,大概也能猜的七七八八,无非是我之前占了个什么尊贵的神位,于妖族有恩,后又入了地府,妖族上下待我如同恩人罢了。这轮回的戏码,从天庭到地府,历来都是跑不出这么个套路,有什么值得听的。”
冷余刃听的一愣,随即也笑了,谢必安这幅样子,跟几千年前如出一辙,只是那时候挂心着战火杀伐为祸苍生,不知道如今挂心的是什么。冷余刃倒希望他就这样闲闲散散的在轩辕坟度日,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轩辕坟山峭崖陡,林密蔽日,与妖族之间千年来相互滋养,冷余刃在轩辕坟修习妖灵说一日千里都不过分。谢必安每隔三五日会想起来试一试他的灵力。冷余刃本心x_ing聪颖且沉练,再加从不偷懒,三月未满,他使出八成力,冷余刃也能压制得住,谢必安心里不免有些慨然。
冷余刃丢开手中长鞭拿袖子去抹他额头上的薄汗,笑问:“七爷觉得我练的怎么样了。”
谢必安端起茶喝了一盏,拢了拢袖子道:“往后让莫十三和夙蝾跟你练吧。”
冷余刃知道他又犯懒了,笑着点了头。
以往冷余刃除了在林子里做饭和修炼,也甚少出门,这日谢必安大半日也没见着他,便出门去寻。他不大认得轩辕坟的路,深居简出惯了,轩辕坟众妖也不大认得他,他远远看着一处牌坊走去,是一处集市,这集市沿着一条浅渠的两岸铺延开去,渠上横着数条吊桥,谢必安见冷余刃立在桥上,跟前有一个身着白衣头上长着鹿角的背影,在一片沸反盈天的粗鄙叫卖吆喝声里显得十分清新脱俗。
冷余刃目之所见谢必安那一瞬间,整张脸好比一朵春花绽放,那白衣妖精转过身来,谢必安远远瞧着,是个绝美的女子。冷余刃三步并作两步到他跟前,问道:“七爷怎么不叫个门童陪你来。回头迷路了怎么办。”
谢必安只道:“随便走走。”眼神却在那女子身上扫了扫。
冷余刃这才想起,忙向那女子招手,却对谢必安道:“早前就一直说想去拜访七爷,我怕开了这个头,轩辕坟素来没什么规矩,竹林都得让他们踏烂了,便拒了,今日既是碰巧,七爷就见见她吧。”
那女子走到谢必安跟前款款一拜:“七爷。”
谢必安微一颔首,还没等开口,腰间唤魂铃却叮铃一声,谢必安低头一看,却又没了动静,疑似是幻听。这才开口“嗯”了一声。
那女子道:“小女沈千崖,是鹿族的女儿。因早前祖上有诺,要与王上做个妾室。奈何鹿族几代女眷稀少,再加王上一直不曾回轩辕坟,如今小女成年,王上也回来了,阿爹便让我来找王上,说不必再回族里,跟王上回去。”
谢必安眨了眨眼,见冷余刃一张脸上除了目瞪口呆便是匪夷所思,笑道:“哦……”
冷余刃一时急火攻心,结结巴巴道:“你……你方才,怎么,怎么没说?”
沈千崖道:“阿爹交代了,不能只跟树伯说,也不能只跟王上说,必要七爷在场才行。我也不大懂,只能照阿爹说的做。”
谢必安笑意更深:“哦……成,我替他应了。”
冷余刃瞪着眼,脸色胀红拉住他急道:“七爷……”
谢必安看了眼唤魂铃,嘴角一挑,笑得意味深长:“我平日里懒惯了,你要练功,要习字温书,要做饭,林子里没几个贴心的人总是不行。都送上门来了,就留着吧。”
沈千崖听得这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的要妖王做饭的口气,真是人神共愤。登时就噘了嘴,y-in阳怪气道:“七爷说的是,王上这么尊贵的人,总不能天天给别人做饭伺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