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事情会解决得这么轻易,穆谣感激地看了苏念柔和赵师爷一眼,起身对颜刺史行礼道:“下官谢过颜大人。”
此后,颜刺史与赵师爷又隔着屏风,问过柳白的话,那个苦命女子声雨泪下,跪在地上对两人不住哀求,彻底打消了颜刺史最后一丝迟疑。
穆谣和聂源枫站在院外,目送颜刺史带着赵师爷和苏念柔离开,穆谣忍不住歪过头问:
“赵师爷为何要帮我们?”
“我也很好奇。”聂源枫沉思片刻,回道:“等我回头去查探一番。”
穆谣还想问些什么,又见一辆马车由远至近,顿时头大:“这回又是谁?”
聂源枫笑而不语,他这才看清,驾车的人是韦尘。
又听聂源枫关切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那你呢?”穆谣扯住他的衣袖,突然记起了什么,又问:“梓煜怎么不见了?”
捏了捏他的鼻子,聂源枫替他挽起耳边的发丝,回道:“我大概知道他在哪,我忙完也会回去。”
穆谣忽然就明白他说的“忙”是指什么,追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王氏?”
把食指比在唇上,聂源枫瞄了瞄旁边的屋子,示意穆谣小声点,待马车来到两人身边,他才小声说:“今晚会让她回去,之后你便等着吧。”
见穆谣还是一脸忧色,聂源枫把他扶上马车,佯装生气道:“这么不相信本王?”
穆谣这才依依不舍放开他的手,嘟囔一声:“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回去吧。”
放下车帘,聂源枫命令韦尘,待马车远去,他缓缓望向院外漆黑的林中,问道:“准备好了么?”
程梓煜换过一身黑色劲装,骑着马从林中步出,身后跟了另一匹良驹,冷声道:“等不及了好么,快点。”
两人策马来到郊外一处废弃的院宅,便见两个暗卫守在院前,院里是昏迷不省的王氏,眼上绑着黑布,全身被捆得严严实实。
一见聂源枫与程梓煜,两人双双上前下跪道:“叩见王爷、伯爷。”
聂源枫问:“没醒过来吧?”
两名暗卫回道:“回王爷,中途醒了一次,让她‘睡’了。”
“好,留一个进去看守,出来一个。”聂源枫下令,眼中难掩y-in狠之色,他望向身旁的程梓煜,漫不经心般问:“她说赖死在孤独院,不如就把她的腿打断?”
“可以,”程梓煜怒气未消,补充道:“嘴巴也不干净,顺便毒哑了吧?”
“好提议,”聂源枫赞许地点点头:“不过不要全哑,本王还想看戏。”
“还有先跑了那几个,让我来。”程梓煜满眼戾气,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仅是告知聂源枫一声。
“随便。”聂源枫好整以暇地摸了摸马鬃,嘱咐一句:“记得别把穆谣扯进去。”
“行。”
作者有话要说:
聂源枫:从前有个人骂我老婆,然后她死了。
穆谣:(⊙_⊙)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本想等聂源枫回来问清楚,无奈白天太折腾,穆谣抱着花花守得昏昏沉沉,头一歪,竟然就睡到第二天。
一起用过早餐,穆谣开始兴师问罪:“你昨天是不是闯进我的房间了?”
他扳过聂源枫偷笑的脸,逼问:“谁给我换的里衣?”
“昨晚我回来,见你的房间亮着烛光,就知道你肯定是在等我。”
聂源枫轻柔握住穆谣的手,在那人抽开之前,放在嘴边吻了吻,接着说:“怕你在塌上容易着凉,就把你抱到床上,换上睡觉的衣裳。”
“你……”
分明是在占自己的便宜,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穆谣气结:
“你就不能叫醒我么?”
样似无辜地耸耸肩,聂源枫回道:“昨天我回来的时候时间挺晚,怕影响你今天起早嘛。”
“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是怎么跟你约法三章,嗯?”
穆谣佯装愤怒般一拍桌面,抬起下巴,开玩笑般讲道:
“未得我同意,得离我半尺远,信不信我悔婚?”
听见“悔婚”二字,聂源枫像是被针刺到一样,瞬间半是服软半是哄道:“当然记得,我昨天也是不忍心吵醒你,你就不能体谅我的苦心?”
斜瞥了他一眼,穆谣用茶水漱漱口,一边擦嘴一边说道:“好吧,这次就算了,没有下次。”
“绝对的。”聂源枫嘴上应得飞快,心里想的却是,以后都是要一起睡的,哪存在偷偷闯。
他作势抚了抚心口,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开口道:“以后不要动不动把悔婚挂在嘴边,多伤感情。”
一见他这个样子,穆谣自然不忍抓着不放,半是示好般勾起他的手,说道:“好,我们来说另一件事,媒官府里的杂役是不是你的人?”
猜测穆谣应该是从昨天的事看出端倪,聂源枫十分坦白:“里面有一半是我的暗卫,只是保护你我安全,不用担心。”
换作以前,穆谣其实不太喜欢他背着自己、作这样那样的安排,但经过昨天,穆谣也看开了,有这些暗卫在,好处还是不少的,至少对不能讲道理的人,还是动手比较快。
“是我进入媒官府那天安c-h-a进来的。”聂源枫见穆谣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以为他不高兴,解释道:“主要还是充当护卫,不是要瞒着你打探些什么。”
“我怪你了么?”穆谣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便感到身旁的人放松不少,顿觉好笑:“昨天要是没你的手下,估计还得让王氏嚣张好一会。”
提起王氏,聂源枫笑而不语,见穆谣似乎心情不错,顺势说出另一件事:“其实,穆府里我也派遣了人手。”
乍听有些意外,不过按这人的行事风格,也属情理之中。
穆谣歪过头,问道:“在哪?”他居然一点没有察觉。
聂源枫宠溺地刮了刮他白皙的侧脸,有心逗他,故弄玄虚般指了指四周:“无处不在,不然怎么叫暗卫?”
果然,穆谣一听马上直起腰板,压低声问:“那不是我们说什么他们都能听见?”
想到自己之前和聂源枫说过那么多悄悄话,全让人听了去,实在是太羞耻,简直无地自容。
见他脸上泛起两朵红晕,可爱极了,聂源枫花好大劲才克制住自己,含笑答道:“不能听的东西,他们是不会听的。好了,该去应卯,走吧。”
不料穆谣又拽住他的衣袖,正色问:“差点忘记正事,昨天来不及问你,到底怎么处理王氏?”
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聂源枫勾起嘴角:“晚上就把她送回去了。”
穆谣听后大感意外,有点难以置信:“就这样?”
他不认为聂源枫会因为昨天的事把王氏杀了,但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怎么想都不正常。
见他百思不得其解,聂源枫悠然补充道:“至于后续,还望大人耐心等个两三天。”
穆谣明白过来,知道他是在作弄自己,推了推他的手臂,假装嗔怒道:“卖什么关子!”
“真不是,”聂源枫抬手点了点他的鼻尖,眼中的y-in鹫一闪而过:“现在还不行,不会让大人失望的,放心。”
在杂役的护送下,其余四名请求和离的女子,今天上午也陆续到达孤独院。
穆谣其实担心过,昨天不过是稍微恐吓过那几个泼妇,怕她们没那么容易让这些妇人安宁,还准备随时遣人过去以防万一。
不过,据杂役来报,自从那四名女子到孤独院当帮工后,即再没人来滋事。
而且,那里氛围大变,那些女子都是出身贫苦,年纪轻轻就勤劳能干,不仅家务了得,连播种农耕也略通一二,几乎是把孤独院挑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