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晁在军中的自由搏击大赛时,曾以一己之力,撂倒过二十名对他齐攻的士兵。如今他变回了兽形,又正在躁狂状态,只会更加强悍,他们绝不可能轻松制服。
他们来得急,检测设备带得齐全,战斗装备却只有最基本的几项。棕发士兵的理由冠冕堂皇,然而看他姿态,并不算认真,显然也不是真心想要与褚晁对抗。
郑嵘深吸一口气,手腕一转,一个小小的备用信息素瓶子被他捏在手中,撬开瓶盖。他按下扩散的小钮,诱人的香味顿时在空中传开。
这是数名游妓之中信息素质量最高的一名。他出身于调香世家,能凭借自己的信息素扰乱士兵们的神智,即使是Beta与已有伴侣的Alpha,也难以完全逃脱他的诱惑。
没想到大老虎仅仅是嗅到这陌生的味道,立刻便勃然大怒。
炽蛾香在空气中乍然爆裂开来,比初次发狂时更加猛烈,室温顿时升高到如有火烧。浓度过高,这信息素就几乎如同火药,呛鼻无比,多吸几口仿佛会即刻窒息而死。大老虎怒目圆瞪,高声咆哮,墙壁地板均有共振!信息素卷成狂风热浪,如同面对死敌一般,硬生生将那名游妓的信息素香味搅散得无影无踪,又推着科研院的三人,向门外赶去。
于他而言,只有褚楚那抹桂花香味值得一闻。他们拿其他的信息素,来到褚楚面前释放,这无疑是在贬低他心爱的Omega,他决不允许!
第十七章
那两名士兵是高素质的Beta,对信息素抵抗力极强,而郑嵘自己——郑嵘是个Omega,完全不可能受同类的信息素诱惑,因此才敢在此拿出。
谁知道褚晁不仅完全不被打动,还动此大怒。
Alpha极有压迫力的信息素如狂风乱卷,在房间之内咆哮!郑嵘被那名棕发士兵护在身后,不过几秒钟,已然走不动路,呼吸困难,还是那士兵拎住他的领子,飞快地退了出去。
将房门“啪”的一声紧紧关上后,郑嵘本能地软倒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气。他随身携带了抑制素,当机立断,颤抖着手摸出来,要对准自己的血管,却怎么也找不准。
棕发士兵蹲下来,接过了针管,代他打了进去。
他这才松下一口气,揉揉眉心。另一个士兵严阵以待,顶着房门,警惕褚晁是否会冲出来,哑声道:“请指示下一步。”
棕发士兵说:“还什么下一步啊,这不是很明显了吗,我们根本不可能把褚中将带回去的。”
“顾沛名!”郑嵘喝了一声。
棕发士兵无辜地举起双手:“长官,凶我也没用,这是事实。”
他把郑嵘扶起来。房门内部突然传来一阵力道,抵着门的士兵浑身一绷,顾沛名又拎着郑嵘后退两步,门内才传来小皿的声音:“是我是我!”
他们对了对眼神,让小皿出来。
透过门开的角度,他们看到褚晁化身的老虎仍守在床前,龇牙咧嘴,却无要攻出来的意思,仅仅是守着自己的Omega。
小皿帮他们把门关好,道:“我建议你们不要再招惹主人,毕竟主人还能够踹坏我的高坚度外壳,人类的身体肯定扛不住的!”
郑嵘冷着脸:“但是我们必须对褚中将的安全负责。”
小皿手臂搔搔脑袋,从自己的系统里调出一道录像,解释道:“事实上,在三天之前,我的主人曾在小主人身体承受不住、中断释放信息素的时候,单独捱了三小时。”
录像中的大老虎趴在床上,发泄般抓挠啃咬木板,对褚楚却始终耐着x_ing子,没有半点攻击行为。小皿接着道:“我认为主人有一定程度的自控力,只要在我的小主人身边,便能够克制自己的行为,不至于发狂。以及,看主人对其他信息素的排斥反应,你们就算带走他更换配对对象,他多半也很难接受,可能会造成多余人员伤亡。”
确实,一个具有强大实战经验的、发狂的顶级Alpha,想要强行带走,对他们而言有一定难度。他们也无法保证褚晁届时会接受那一名游妓,在标记时不伤害游妓。
郑嵘闭眼沉思,顾沛名附和道:“我赞成让褚中将停留在这名Omega身边,我们加以监视,在失控时及时阻止就可以。”
“你同样无法保证褚中将到了极限状态时能否保持理智,不伤害他的儿子。”郑嵘道。
顾沛名却说:“那也说不准。”
他似笑非笑看向房门,顿了片刻,却没有说什么,只道:“我留下来暂做照料。先前褚中将能挺过三小时,那我们就暂且以此为缓冲时段吧。长官可以在这三小时之内回到科研院,与上级商量一个对策,顺便多调派一点人手来。”
事情就姑且这样定下,否则眼下也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另一位士兵随同郑嵘回了科研院,小皿则对着褚晁解释老半天,才得以让顾沛名进入房间之内。
褚晁等待着褚楚醒来,不断去舔他烧得热乎乎的脸蛋,用脑袋拱他的脑袋。小皿则忙前忙后,帮褚楚测量体温,更换s-hi毛巾,递给褚晁这两r.ì新购置的大型猫抓板,供他发泄。
顾沛名立在另一侧墙边,始终安静地做一道背景,不引起褚晁更多注意。
忙过一段落后,小皿检测到褚楚体温略有下降,这才停下,停在了顾沛名脚边。它道谢:“谢谢您刚才帮助我规劝郑院士!”
顾沛名笑着看它一眼,蹲下来摸摸它的头顶:“不用谢。”
小皿又问:“但是您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这个嘛,”顾沛名思索了一下,道,“当然是为了自己不遭罪了。刚才那情况那么危机,直接和褚中将对上了,丢命也是有可能的。”
小皿并不擅长分辨语言真假,信以为真。
顾沛名眯着眼睛,盯着那一对父子,忽然又指了指,对小皿说:“你还记得,那r.ì是我陪同褚中将来的吗?”
小皿:“记得记得!还是你骗小主人签下了那份文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