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山以漫山遍野的桃花闻名,如今真是桃花烂漫的时节,漫步花间成了一种享受,两个有情人避着花枝,缓缓走过粉色暧昧的桃花,心间尽是欢喜与情意。
越往山顶去,花色越明艳,游人也越少。到了山顶,日头高照,满山的绯色尽收眼底,方寸大的地方就这么两个人而已。
林旭尧被这美丽的景象迷住了,昔日虽然听说桃花山景色怡人,却不如亲眼所见的震撼,春风一吹,绯色花浪翻滚,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飘来,偶尔传来的嬉闹声也不觉聒噪,这一切实在让人全身全心都放松愉悦。
山顶地方不大,却也种了一棵桃树,低矮的桃树繁繁茂茂,树下似是铺了粉色的毯子,林旭尧正扶着树干瞧远处,全心投入,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个醋劲儿大的家伙。
顾荣从后面抱住那小没良心的,一双铁臂箍得紧紧的,脑袋埋进他的颈侧,十分不怀好意地吹气,“秋天我们来摘桃子好不好?”
“你别乱来,这地方太小了……”还不等林旭尧说完,顾荣就笑出声来,林旭尧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耳朵发红,“别笑了!”
顾荣听话收了声,胸膛却还是动个不停,“放心,亲亲不占地方的。”
亲吻确实不占地方,只要够两个人站那么大点儿地方就够了。顾荣先是伸出舌头来舔了舔林旭尧的脖颈和喉结,然后将人转个身压在树干上,抬着下巴勾着腰亲了个结实。
风吹过,两人的青丝交缠,像是他们此刻的舌头,绕来绕去,缠绵悱恻,似是有说不完的喜欢,道不尽的爱意。桃花瓣洋洋洒洒地落下,一些落在两人头上,一些落在他们肩上,大多数飘落在地,成了那地毯。
一蓝一青一绯色,远远看去,像是画师笔下的一副画儿,像是怀春少女的一个梦,像是说书人口中缠绵的故事。
“喜欢吗?”顾荣看着这桃花妖的眼睛,水润明亮,满满的都是他。
“喜欢。”喜欢桃花,喜欢吻,更喜欢你。
花瓣悄悄落进眼前人的衣领,顾荣眼睛一暗,妖精就是妖精,什么都不做也足以魅惑人心,勾得人□□焚身。
回家后,林旭尧与苏氏谈了谈,苏氏似是有些动摇了,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儿子,点头答应考虑考虑。
这样也好,若是儿子真的不能人道,将来老了也能有个兄弟姐妹,若是那两孩子谁能过继一个孩子给尧儿的话就更好了,这样尧儿也不至于孤独终老,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顾荣这边再找人给刘屠夫好一番加油打气,心伤丧气的刘屠夫顿时又充满了斗志和希望。他在林府门口站了几日,求得了一次和苏氏面谈的机会。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刘屠夫出门的时候喜笑颜开的,苏氏也放松了下来,不复前几日的紧绷烦恼。
婚礼很快就举行了,十分简单,但胜在人人都乐见其成。刘屠夫带着女儿搬进林府,这是婚前就说好了的,刘屠夫一家为人皆憨厚老实,没人觉得这要求不合适。一来是苏氏放不下儿子,二来刘屠夫也舍不得如花似玉的人儿跟着他住巴掌大点儿的房子,原来的房子给了儿子一家,这样的安排对所有人都好。
婚后的苏氏明显比从前要红润丰腴一些,发髻上常常会多出一支簪子或是一支步摇,刘屠夫见了林旭尧也会拘谨无措地关心他几句,林旭尧会有礼又有耐心地回答。刘屠夫的女儿刘妍也适应地很快,成日里和顾昭一块儿在院子里追华枝,狗被她们追得伸着舌头喘粗气,两个小姑娘也跑得满脸通红,却胜在开心。
俗话说好事成双,林旭尧自己也升了官——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职责在于讨论文史,整理经籍,兼皇上顾问。
林旭尧高兴啊,离他的内阁之梦又近了一步,他拉着顾荣说个不停,顾荣含笑看着这个小傻瓜不说话,内阁要是那么好进,阁老也就不稀罕了,还真是天真得可爱啊!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流云百福玉佩挂在高大威猛的顾荣腰间,顾荣嘴上不说,从满脸的笑意就能看出内心的喜欢,林旭尧看着眼前人,心里胀得满满的,满意极了,心想这钱花得值了。
流云百福由云纹和蝙蝠组成,云纹形若如意,意为如意长久;蝙蝠象征幸福,福泽绵绵不断。
林旭尧窝在顾荣怀里说吉祥话,顾荣喜欢得要溢出来,小妖精,你就是我的如意,你就是我的福泽。
第11章 第十一章
五月中旬,皇上微服出巡,巡皇城,点了领侍卫内大臣顾荣和王武贴身保护,翰林侍读林旭尧、侍讲胡速伴巡。
顾荣虽然身居一品大将军,但手里没有兵权,大将军的职位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不足以让皇上忌惮,所以皇上很放心地授了他领侍卫内大臣的职位,也算是物尽其用。
虽说一行就一百来个人,但真正暴露出来的也就那么五六个人,侍卫都装扮成普通人隐藏在人群中。皇城里逛了一圈,入眼都是人民安居乐业,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琐事。坐着马车出了城,来到京郊的村落,袅袅炊烟,汗滴下土,百姓们正忙着春种呢。
这一圈的巡视,令皇上很愉悦,百姓当下的安乐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对一个皇帝的嘉奖和肯定。
回到城里,皇上带着人去了醉香楼――人的食欲得到满足之后就激发出了倾诉欲,所以酒楼是最能得到各种消息的便利之地。在这里,皇上能真正倾听民声,瞧瞧老百姓有哪些不满,朝廷哪些政策得民心,有没有纨绔子弟仗势欺人,有没有老百姓有冤情要诉……
“不愧是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酒楼,气派,热闹!”能被皇上夸一句气派,就可见这酒楼的装修是何等恢宏。
“主子,他们家的卤肘子那是最出名的,您可一定要尝尝。”
“行,那就来一个大肘子。”
小二一看就知道这群人有钱又大方,嘴上热情得不行,“客官,可要来一壶我们店的花雕?您瞧,这堂上挂着的那副字,那是一位客人喝了我们的花雕后即兴作下的,见了的人都说好。”
在场的人都没说话,也有心里馋酒的,但个个心里都知道,这酒肯定是喝不成的。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皇上还真偏头去看那诗,缓缓念出,神色满意,“好诗!好诗啊!”
“客官,这花雕酒?”
“那便依这位小二哥的,来一壶。”皇上也太Cao率了!
“好嘞!”
“主子,如此恐怕不妥。”
“我知道分寸。”
皇上说知道分寸还真不是套话,一壶花雕上来,只是几个文官喝了点儿,武官光闻了闻味儿,皇上那只是看了两眼。
顺顺当当回了宫,一行人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林旭尧之前警醒着不敢醉的也软下来了。顾荣很少坐马车,他更喜欢马上的自由和肆意,但此刻他屈就在一辆小马车里,怀里窝着个小醉鬼。
“我是谁?”顾荣捏着林旭尧的鼻子,问得十分幼稚。
林旭尧不舒服地哼哼,张开嘴呼吸,顾荣另一只手便捏紧着他的嘴,不让他呼吸,“我是谁?”
林旭尧呼吸不了,便弱弱地睁开眼睛,车里不透光,他看不清抱着他的恶劣男人是谁,但他强悍的气味让他安心。
林旭尧抬手去拉顾荣,示意他放手,顾荣顺势放开捏他嘴巴的手,林旭尧张嘴呼吸,淡淡的酒气溢出来。顾荣深吸一口气,堵了林旭尧的嘴,并将嘴中的空气度给他。
林旭尧不知是难受还是满足地哼唧,顾荣眸色更加深沉,他放开捏着林旭尧鼻子的手,转而拉拉扯扯将怀里人的衣服拉开,粗糙的大掌抚上娇嫩的肌肤,林旭尧轻轻颤抖了一下。
顾荣对怀里的人又亲又摸,毫不客气,都这时了还不忘问那个幼稚无聊的问题,林旭尧被他缠得没有办法,脑子里都是浆糊,什么先贤圣人,廉耻礼仪都被忘得一干二净,“顾荣……顾荣……”林旭尧虚虚抓着顾荣的衣襟,脸色绯红,眼睛迷离,嘴里嘟囔着顾荣的名字,想求什么又不知道该求什么。
“嗯,在呢。”顾荣上上下下忙得很,其中嘴是最忙的,遂答得十分敷衍。
“我好热……”林旭尧语气中透着三分委屈三分妩媚四分勾人。
“c.ao,老子也热!老子不光热,还硬得慌!”顾荣看他这副样子,喜欢得不得了,你这小妖精快要露出真面目了吧?
“什么?”小妖精有点儿呆滞。
“这你都不懂?硬了就是想上你,懂吗?”调戏起喜欢的人,顾荣是张口就来,他亲咬着林旭尧胸膛上的小樱桃,林旭尧轻声□□,顾荣反应更强烈了,他□□着小妖精的耳垂,声音低哑,“你摸摸?”
“摸……”林旭尧想起那些梦,他隐隐有些明白了,但是还是有些迷糊,但他还记得在小河边和林间Cao地上时,他摸了顾荣,顾荣摸了他之后,身体就不难受了,他抬手摸摸顾荣的脸,“摸一摸就好了。”
“嗯,这次先摸一摸,下次让你更爽……”他迅速解了裤头,又拿起脸上的小手,放在唇上亲了亲,而后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只手又一路朝下,“不过不是脸,是别的地方……”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没个停歇,客栈外芭蕉树叶被雨水打得哒哒响,不知是屋外墙头,还是屋顶的猫叫了一晚上,喵喵无端让人心烦。风一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屋子里却暖和极了,两具年轻的身躯紧贴着,一人睡得安静,一人睡得呼呼响,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李生仿佛看出点儿门路来,脑子里尽是不敢置信,又苦于找不到可以分享和询问的人,挠了一晚上的墙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十分糟心。
闫路不像李生在军营呆过,什么荤的素的他都知道些,相反,他虽看过几本话本,但对这些事情依然一窍不通。他为人单纯,一直只觉得自家主子厉害,能和大将军这样的人搭上话,还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日后定然能成为大阁老,带他发达带他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