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驻足,回头道:“有什么事情吗?”
明浮华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明烛等了片刻,明浮华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明烛顿时有些不耐烦了,皱了皱眉,转身就要走。
明浮华突然道:“我逼疯了他……”
明烛一愣,转头看她。
明浮华咬着唇,喃喃道:“当年是因为我一直在追问他,他才会变成这样。”
明烛有些没听明白:“所以?”
明浮华有些茫然,眸带波光地看着他:“若是我哥哥还活着的话,我这些年对他的怨恨……又算什么?”
明烛眸子微颤。
“他说我哥掉到蔽日崖底去了,我要去寻,但是每一个人都在拦着我,”明浮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她痛苦了这么些年,却不知要将这些苦楚对谁说,“他一直在说你死了,后来所有人都说你死了,我那么怨恨他,对他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
将易负居硬生生逼成现在这个模样,而她痛苦自责了这么多年,却有人告诉她,明烛还没有死,他依然还活着。
多可笑的一件事。
明浮华终于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哽咽道:“那我这么些年,到底算什么?”
明烛看着她哭至哽咽的样子,依然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看着。
直到她捂着脸蹲在地上不住抽噎时,明烛才轻轻开口:“你爱他吗?”
明浮华一僵,茫然地看着他。
明烛又问:“你恨他吗?”
明浮华说不出话。
明烛道:“你若是为了明烛的死那般恨他,就不会照顾他这么多年了。”
明浮华突然跪在了地上,浑身发软。
“明烛死了,你也能依然爱他;明烛活着,你却这般痛苦的陷入迷茫……”明烛的声音又轻又柔,带着点冷漠的决绝,“……如果能让你不那么痛苦两难,你就当我不是明烛吧。”
明浮华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明烛说完这些话,没有再多留,朝她一颔首,缓慢离开了,只留下明浮华一人依然瘫坐在地上。
许久之后,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哽咽。
明烛没有再去管,既然决定了要好好活着,便不要再为了别人而活。
他按着原路返回,雨越下越大,伞被他忘在了明浮华院子里,索x_ing他也不在意,慢悠悠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从索桥踏过,雨势更大,明烛也不用灵力避雨,不一会浑身都是雨水,额前的碎发也站在了脸上。
远处似乎飘过来一把竹骨伞,接着一个人匆匆从雨雾中走来,看到明烛一身s-hi淋淋后,立刻迎了上来。
明烛不知为何,突然松了一口气。
周负雪脸色难看地迎上来,伸手抚了抚明烛脸上的雨水,斥道:“不是带了伞吗?怎么还会淋成这样?”
明烛一动不动任由他擦拭脸上的水迹,道:“忘在二哥那里了。”
周负雪的手一顿,这才不自然地一把把他揽在自己怀里,抱着他往不知雅的方向走。
“九师兄和十师兄已经将不知雅重新收拾好了,可以直接住进去,”周负雪边走边道,“我们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如果觉得不好,可以随我前去降娄国去住。”
明烛被他揽着往前走,微微偏头看着周负雪,越看越觉得心痒,不知是犯了什么毛病,他突然停住脚步,伸手揽住周负雪的脖子,直接覆唇吻了上去。
周负雪:“……”
周负雪手中的骨伞直接落了下来,雨水簌簌落了他们一身。
明烛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他一口,看着周负雪呆愣的样子,笑了出来,道:“撑伞。”
周负雪这才手足无措地把伞拎了起来,再次撑在了两人头顶,耳根都红了。
明烛简直要对周负雪无奈了,在来日照的一路上他都想着要如何夜袭,怎么现在被亲了一下就这般纯情的样子?
明烛看着周负雪羞赧的样子,越看越喜欢,他伸手扯了扯周负雪的手,勾起他的小指,点着两人手上的同心结,道:“我们现在这样,算是道侣吗?”
周负雪一愣。
明烛不高兴地催他:“算吗?”
周负雪立刻道:“算!”
明烛看他一副愣头青的样子,忍不住大笑出了声,抬手再次抱住了他。
山间云雾弥漫,将两人的身影遮掩住。
少年时的旖念爱慕,心存妄心,终是有了结局。
五洲清平。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练笔之作吧,罗里吧嗦废话了那么多,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能看完这本剧情死逻辑死三观不正人物矫情的文真的是真爱了!爱你们 啵啵啵!
番外的话,暂时想不到些什么,有想看的番外可以留言评论,mua~
接档文:污名,重生文,可能会改个文风写,求收藏么么哒。
岁晏一生机关算尽,殚精竭虑多年,终为效忠的主上平反。
不料到最后却被那人赐下一杯毒酒,落了个惨死荒园的下场。
一朝大梦初醒,重回年少时,复仇虐渣……
啊?什么?不复仇不虐渣啊?
岁晏:活着太无聊了,谁能弄死我,我下辈子为他当牛做马。
好极了,重生不求生,改求死了。
瞎扯淡设定,温润如玉太子攻X一心求死淡定病弱受,1V1。
第122章 山穷水尽
日照山弟子这些年来早已换了一批,最新一批的师弟师妹们只听说过那个传说中的美貌大师兄,无论男女对之很是神往。
而自从明烛回到日照山后,便经常都会有人前来不知雅暗搓搓围观,打算瞻仰一下大师兄的风采。
但是都几个月时间了,除了明烛刚来时的那一次,其他时候连个影子都瞧不到,令无数人扼腕不已。
其实这事儿也不怪明烛,他的x_ing子即使沉寂了这么多年,也是很喜欢招摇过市的,他到了日照山之后,刚开始因为和周负雪的厮混,有两天下不了床,接下来的时间便一直都在被沈娣安来回折腾。
明烛畏痛这个病症沈娣安之前没遇到过,只好一点点的摸索探寻,最后还是决定循序渐进,慢慢的来。
最开始的时候,明烛是每日起来被沈娣安用银针轻轻扎一下——虽然刚开始他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但是强行忍着也没觉得有多痛。
沈娣安也不知道从哪里想来的花样,第二天便拿了根绳子来系在他手腕上,勒出一条红痕,险些被明烛一脚踹出去,但是治疗效果甚佳。
就这么能承受的伤害越来越重,到三个月明烛终于出房门的时候,他已经能忍受别人咬他一口而面不改色了。
沈娣安喜极而泣,握着他的手来回的晃:“恭喜大师兄!恭喜十三师弟!”
明烛:“……”
明烛满脸茫然:“恭喜他做什么?”
沈娣安朝他一眨眼睛,他不像那帘那样不知羞耻,有些话说不出口,只好拼命暗示。
明烛没听懂,在一旁的周负雪却是听懂了,以下犯上直接将十师兄踹出了房门。
明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周负雪道:“辰时。”
明烛突然笑了:“哎呀,该上早课了。”
周负雪奇怪地看着他,以前在日照的时候,明烛是打死都不会主动上早课的,每次都是周负雪连拖带拽才能把他带到无咎堂去,怎么现在反倒主动提起这件事情了?
周负雪唯恐他起什么别的馊主意,连忙道:“不必了,都七八十岁的人了,早课早就不用上了,现在上早课都是一些外门弟子,而且现在师父和小师叔都闭关了,只有刀先生在教课,你灵力修为这般强悍,不必上也可以的。”
明烛又道:“哦,小师叔不在啊,那他们要怎么学习为人处世之道呢?”
周负雪突然一僵,不可置信看着明烛有点古怪的笑容,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他不可置信道:“大师兄,你……不会吧?”
明烛朝他一笑,道:“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