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房中忽然传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白玉琴忽然止住了笑,浑身颤抖起来,看向大床的眼睛流露出恐惧与绝望,身子软在了地上,“堡……堡主?”
床帘被掀开,邢北溟沉声重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玉琴抖着身子,颤声道:“二个多月前,玉琴……玉琴随堡主进堡的途中……”
邢北溟眼眸深了,紧盯着坐在地上发抖的白玉琴:“途中?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有印象?”
白玉琴见事情败露,索性破罐子破摔,把事情一股脑地都说出来了。
要说这白玉琴,与邢大堡主的相遇还算是浪漫的,弱柳扶风的女子被人欺负,被一看就不是凡人的邢北溟所救,一见倾心,虽恶俗了点,但也是恒古不变的传奇相遇不是?弱女子以身相许,没什么所谓的邢堡主想你跟就跟吧,殊不知这白玉琴早就对他情根深种,遭人调戏的戏码只是为跟他正式相遇……
“玉琴早在武林大会就见过堡主了,堡主一举击败前任武林盟主章丘显,却放弃了盟主的位置,潇洒地转身离去,玉琴那时就、就已丢失了自己的一颗心,得知堡主家中已有侍妾,怕不得……所以就想先有了孩子,独占……没想到那日玉琴的师兄忽然出现……等玉琴回来的时候就见堡主已经、已经……”
“那药,有什么效果,为什么本堡主没有一丝印象?”
“那药、那药本是我派师叔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而炼制的,其中掺了忘尘散,融在水中无色无味,空气中却会残留药香,人只要闻到一丝气味便神智不知,吃下那药的人更是有如吃了……春……”白玉琴说不下去了。
“你回来的时候我身边……是谁?”邢北溟脸色更沉了,白玉琴几乎以为下一刻他就会一掌打死自己。
“没……没有别人,但是玉琴见到堡主衣、衣衫不整……所以玉琴才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看来玉琴上当了,那人也不是他。”白玉琴看向自始至终坐在榻上没有说话的人,既然只是引她败露,自然他也是饵。
屋子里沉寂了片刻,邢北溟挥手,“先把她带下去。”
白玉琴痛哭着被人拉走,眼里还满满都是爱恋,她算是知道了,堡主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到底是谁呢?自己千想万想的事,竟然有人毫不在意,“堡主!堡主……”
邢北溟脑子消化掉刚才的信息,深邃的眼眸不由自主地盯上坐在榻上背脊挺直的男人。
第八章:齐上路
被主子深邃的黑眸盯着,十七也是毫无所觉,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白玉琴被带回来地那晚,他有一点印象,主子进了客栈、他照常暗中守卫、然后……他被异响惊动,回忆停在他发觉自己全身赤裸踉跄着穿衣奔出的画面……
那时候自己只觉不舒服,还以为着了刺客的道,朦胧间并没有在意身处哪里身边有哪些人,只是耳朵寻着打斗的声音去了,再然后就是回堡,自己也就把这件事忘了……十七摇头,一定是着了道了,不是别的原因!
邢北溟怒,这人是在无视他的存在吗?“十七,说,你想到了什么?”
十七悚然一惊,然而却是快速下跪,“主子,属下记得那夜有刺客来袭,属下等没有放过一个活口。”
邢北溟皱眉,“只有这些?”当时被白玉琴服侍睡下之后的记忆就是到了第二天早上,虽然影三事后将遇袭的事情禀告上来,也因为旁的事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真是让人心惊啊!自己竟然被人算计了也毫无察觉!
十七低头,“是,主子。”
邢北溟不再看他,直接叫别人,“影三影五,进来。”
知道主子是问那夜的事,影三影五说的倒也一致,那发散的药香,因为两人离得远些估计没有中招,那么影十一和影十二呢,又招了他们俩进来,一头雾水,也是没有一丝印象,反倒是目光复杂地看向十七,他们在外面都听到了,主子中的那药,肯定是有种留下了,现在他又……
注意到影卫们地目光,邢北溟头一次感觉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从十七诊出了喜脉,他就根本没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过,有没有跟男人睡过觉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当初对此事的好奇才让他想把这个影卫留在自己是身边,现在却又可能与自己有关,心情真是复杂啊……
挥退了影卫,邢北溟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十七,“本堡主命令你,一定要把这孩子生下来,到时候事情就有个定论了。”语气中有着不可抗拒,若是自己的骨肉,是男的生出来的又何妨?
邢大堡主起身出了屋子,只留十七跪在房中,很久很久……
祈州之行在堡主的意思下,又多了两人,影七和影十七,一个作为侍卫一个作为随行大夫,头一次脱下了劲装换上宽袍长底地儒装,影七浑身不自在,但是看着跟自己一样被“禁锢”在马车上的十七,他又淡定了,十七才是最不自在的那人吧。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的十七忽然哑着嗓子开口:“七哥?”
影七慌了,“不舒服?”就算不是正经的大夫,前三月非常危险影七还是知道的,既然主子一心要十七生下孩子,那么他自当竭尽全力保十七平安。
影十七摇头,呐呐道:“七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这里真的……”手不知所措的摸上自己的肚子。
影七心疼死了,作为与十七关系最好的影卫,他一直以哥哥自居,也把十七当亲弟弟照顾,十七平日里虽少言寡语少有表情,但在他看来至少是无忧无虑,那颗心只有保护主子和完成任务,现在竟然会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影七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十七,七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古书上既然有先例,那么你一定会没事的。相信七哥。”最主要的是要十七先安下心来吧。
十七点头,其实之前他一直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主子偶尔过分的举动会让他觉得难堪,但是昨天看到主子那么严肃的表情盯着自己的肚子,还坚决要自己生下来的语气,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压力。他自小孤苦,并没有什么人跟他讲过人生百态三纲五常,但也知道男人生子是多么的逆天,他的印象中只有偶尔路过自家破房子的大婶鼓起的肚子,他也会变成她们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