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之后,林路把手撑在衣柜门上,撒火似的喘着气,转过眼看到手中的手链时,又觉得那抹红线刺眼得很,于是又心一横,把手链解了下来,放进了衣柜里的抽屉里。
反正左右方铮也不会发现,反正左右方铮也不会在乎。
这一大通下来,林路心里火半点儿没发出去 ,倒是烧得更旺了。
还胸闷气短的。
晚上林路饭都没怎么吃,爷爷问他,他也只是说在学校有点儿不爽,吃完饭之后,林路又去冲了个冷水澡。
九月洗冷水澡挺爽的,简直浑身每个毛孔都吼着舒畅,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一贯铁打的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气得狠了,居然变得娇弱了起来,就冲了个冷水澡而已,他居然晚上躺床上翻了大半宿的身不但没睡着,好像还发烧了。
他很少发烧,连感冒都很少,冷不丁来一次发烧,好像还挺严重的,林路摸了一把额头,简直烫手。
背上还出了一层冷汗,整个脑袋疼到要炸裂,林路撑着床坐了起来,打算去客厅找一下有没有退烧药。
他动作很轻,因为不想吵醒爷爷,他不想让爷爷三更半夜被吵醒还要为他担心。
林路在客厅的茶几抽屉里面翻了半天,总算翻出了一版看上去是感冒发烧用的药,结果一看生产日期,已经过期半年了,林路叹了口气,拧着眉把药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连回卧室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倒在沙发上躺着了。
感冒药过期了在林路的意料之中,毕竟爷爷和他一直以来身体都特好儿,上一次有人生病还是一年前爷爷吊水那次,没人生病也自然不会买药,所以药过期了很正常。
林路闭着眼睛,脑子里一团浆糊,他咬着牙,打算扛过去。
差不多在沙发上咬牙扛了一个多小时,林路终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方铮这天晚上也睡得很不好,因为床单被他放着的一瓶没拧紧的饮料给倒s-hi了,倒得很彻底,黄色的液体s-hi了格子床单一大片。
方桉叫他可以一块儿挤一晚上,被他拒绝了,床铺本来就窄,宿舍也就顶上挂了两把吊扇,两个人睡得热出痱子。
方铮把床单拆了下来,盘腿儿坐在床沿那儿,整个人挺精神抖擞的,一点想睡觉的意思都没有。
他突然就想起了林路,他这一整个暑假都没和林路待过,他来这寄宿还没告诉林路呢,也不知道他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也说不定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林路不是单方面和他闹掰了吗?
方铮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他看着床尾那团成一堆的床单,决定明天要回去拿床新床单,再去找林路,把事儿说清楚。
第25章 关怀
常年不生病的人一生起病来必然是不同凡响的。
早上林爷爷起来做好饭菜还没见着林路下来,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应着,当时心里就一阵不安,立刻跑上了楼。
林爷爷是想着直奔林路房间的,谁知刚推开二楼的门,就看到林路蜷成一团倒在沙发上。
“这是怎么了!”爷爷走过去,蹲在林路旁边,看着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的林路,急的不行。他拿手碰了碰林路的额头,滚烫的。
“怎么会发烧了?”爷爷轻轻的摇了摇林路,“怎么还睡沙发上来了?”
林路被轻轻摇了几下,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脸焦急的爷爷,他张了张嘴,嗓子疼得像含了把碎石头,又痛还说不出话来。
“醒了?”爷爷把他扶起来,“赶紧的,我们去医院。”
林路摇了摇头,从嗓子缝里挤出话来:“去学校,要迟到了。”
“都烧成这样了还去学校?”爷爷脸怒了起来,“读书也不是这么个读法啊!先去医院,等会儿我给你们老师打电话请假。”
林路用力的眯了一下眼睛,的确是烧得厉害,不仅喉咙痛得说不出话,还头痛欲裂,身上都没什么力气。
最后他也没再坚持去学校了,本来就想着自己和爷爷去医院的,但就光把睡衣换掉,他都觉得用光了所有力气,爷爷自然不能就这么让他和自己走去坐车,这点儿病在零几年也还够不上叫个救护车那么严重,于是爷爷就去隔壁找了方铮爸爸,让他把自己和林路送去了医院。
十中的规章制度果然松得跟放养似的,上课整个教室都是闹哄哄的,乱得不行,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长得一副欲求不满的寡妇样,保持着冷言寡语万事不关己的良好情cao,任凭讲台下的人要上房揭瓦了也自顾自的讲着自己的课。
但十中的教育水平倒是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差劲,老师们是都不管事儿,但该教的一点儿也不少教,反而教的比三中那种市重点要详细,当然,详细是因为顾及来这的人理解能力都没好到哪去,讲快了就没人听得懂了,所以才讲得又慢又详细。
方铮和赵轩坐在最后一排,方桉坐在赵轩前面,同桌是那个剽悍的漂亮女生。
“我就服了这些老师,”赵轩撑着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叨吧叨吧那么多也没人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