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爷这人哪,就是喜欢错人了。要换做是我,我肯定舍不得自己喜欢的人受半点委屈的。”杨萧云突然开口说。
程垣一见杨萧云突然说起感情的事,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只是干笑着说,“可不是嘛,如今可好了,日子过得比谁都舒坦。”
“小垣,我不想学穆然。不想到了后来后悔。”杨萧云突然眼光灼灼的看着程垣,让程垣装做看不懂也不行。
程垣的脸有开始红了,“杨大哥你那天是喝醉了,怎么今天又喝酒了。”
杨萧云叹了一口气说,“小垣,我不是那种薄情的人。你知道,我要是喜欢上的一个人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程垣低着头闷声说,“我知道。”
杨萧云赶紧趁热打铁的说,“我知道,感情之事,是勉强不得的。不过我先把话放在这了,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我也不会拦着你去喜欢你喜欢的人。最多不过我一个人孤苦的过一辈子而已。”
程垣听着越来越不是滋味,便大声说,“你尽说这些干什么,腿好啦?不疼啦?要不要我把另一只也弄折了?”
杨萧云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也不再说感情的事,只是说,“你来看看,可倒霉了,就那么一下就从马上坠了下来。大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一百天可是无聊得紧,哪儿也去不了。”
“那有什么,我天天来看你陪你说说话儿不就成了。”程垣不禁脱口而出。而一出口他便后悔了,心想自己这算什么了,怎么就这么容易心软,可怜到杨萧云了。
杨萧云自然也见着程垣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就说,“你不来也不要紧,我可以去找你的,只要你别再躲着不见我就成。生意不成仁义在么,我现在可是一条腿,可是站不了多时的。”
程垣翻了翻白眼,有些生气道,“这是生意嘛?”
杨萧云马上认错,“我错了,罚我明日去你府上拜访吧。”
程垣看了一眼杨萧云说,“来就来吧,不过可得坐马车来,轿子那坐着也不舒服,得躺着。”
杨萧云在一旁听得心里直乐,连连应声。
六
杨萧云果真第二日便去了程垣府上。
不过,在程垣府门口的时候,下马车突然看见有道熟悉的人影从静王府里走了出来。定睛一看,哟,那不是穆将军么。只是穆然那样子把杨萧云给吓着了都不敢贸然打招呼。
只见那穆然走得有些蹒跚,满脸的泪水,一只手捂着胸口。那样子竟让杨萧云看得觉得有些凄凉,而穆然此刻给人的感觉是无助极了。
那穆然走出靜王府,刚走了几步又突然跑回了静王府,等到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不知道捧着什么,看着倒是极珍惜的样子,又急冲冲的走了。
这时程垣出了大门,见杨萧云看着远处发神就问,“杨大哥,你看什么呢,下人给我说你到了府门口怎么到现在还没进来。”
杨萧云淡淡的笑了一下说,“没什么,看了一出戏而已。”
程垣亲自把杨萧云扶进了大厅让他坐着,又让丫鬟上茶上点心,一切准备妥当了才问,“杨大哥刚才看什么戏呢?”
对于程垣,杨萧云一向是八卦的,因为他在外面一向寡言,这些话也就只能对着程垣说了。杨萧云把在静王府门口看见的事情给程垣说了一次。
程垣听了只是冷笑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杨萧云知道,这是程垣觉得对穆然根本就是没话可说了。想来也是,当初靜王爷巴巴的守着他的时候,没见他多珍惜,到现在人家不宝贝他了他倒也紧贴着来了,这不找贱受么。
杨萧云在程垣府上坐了半天,吃了饭又说了一会儿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将军府,杨萧云才发现有客人来了,进去一看,原来也是军中的好友。
这军中好友也是位将军,家世更是顶好,其姐是当今圣上的一位妃子,颇为得宠。
两个人互相打了招呼,客人又问了几句杨萧云的腿伤,安慰了几句又开始说一些八卦。没办法,在没打仗的时候,将军们也是寂寞的,也只能找些八卦过日子。
只听这好友说道,“不知杨将军知不知道,这北狄近日选了一位公主一路送进了大齐。看陛下的样子是不想要,可这毕竟是北狄与大齐修好之后送来的,怎么也得有个交代。”
杨萧云沉默了半晌才说,“纵然圣上不要,也有宗室皇亲的。这算来算去配得上那北狄公主身份的几位王爷中也就靜王爷没有王妃了。”
“可不是嘛。这靜王爷呀,如今是越来越得圣宠了。”好友说道,“也不知道陛下在想些什么。”那言语里似乎还是对靜王爷有些看不上眼。没办法,上阵杀敌的将军最看不起的便是书生类的人物,偏偏靜王爷那x_ing子一贯比书生还书生,就是个没骨头的。
“这事儿穆将军知道么?”杨萧云突然想起今天去程垣府上时看见穆然那凄凉样儿,不知道他知道了这消息会如何做想。
好友笑着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也就我们嚼嚼舌根猜猜而已。要是陛下看上那公主了,也不就没靜王爷的事了么。何况,谁不知道这穆将军从北狄一回来就好像魔怔似得,做起事来也没个头脑,谁会跟他说这些去招惹他呀。”
杨萧云也跟着点头道,“也是,如今我们还是别跟他说这些来着,我看他最近几月是越来越魔怔了,那一不小心可得惹出大祸。”
未及一月,北狄送公主来大齐的人马到了京城。
皇帝大宴群臣以及北狄的使臣,可惜大约皇帝对北狄的公主没什么兴趣。想来也是,这打北边上的女人,长得自然跟江南的小家碧玉不同。
皇帝当场就要下旨把那北狄公主指给靜王爷,可中途出了岔子,气得皇帝在宴会中途离席再也没回来。
弄得那几个使臣也为自己又做了什么让皇帝如此动怒,一个个心中惶恐至极,也只好上下打点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大臣。
好友又到杨萧云府中做客,其实就是来八卦的。
“杨将军你可不知道,那宴会上呀,那北狄公主那舞跳的,啧啧,可是真真的好看。只是那模样长得跟咱们大齐的姑娘大不相同,所以陛下才不喜欢。”好友形容着那北狄的公主的好看,也为皇帝不喜欢她而感到惋惜。
杨萧云倒没觉得什么,皇帝不喜欢那北狄公主的原因不止是长相而已。这北狄送来公主,皇帝要留在宫中,宠也不是,不宠也不是,更不想留下一个带着外邦血统的皇子。横竖看来也只能给其他的王爷。
“陛下才将话说到一半,那穆将军哟,就哄的一下站了起来,跑到宴会中间跪着说他与静王是私定了终生的。这可是真真好笑,他什么时候说过他与靜王爷私定过终生了,把陛下那个气得呀,当场就把他关了起来。”好友还是兴奋的八卦着。
这些事杨萧云虽因腿伤没机会亲眼看着,可在程垣那只野猫手舞足蹈的形容下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此刻也听得滋滋有味。
杨萧云不禁想自己也不是个好人,看着别人受罪也觉得幸灾乐祸。可又想到了成亲的事,自己也是三十多了,这些年总是在打仗也没时间娶媳妇,没打仗的时候皇帝倒也说过两次不过自己心里装着人也委婉的拒绝了。
只是到了现在,杨萧云其实是很怕皇帝给靜王爷赐婚不成心中不舒坦非得给自己找一门亲事来凑合的。也更怕皇帝给程垣赐婚,要知道现在程垣可是很得皇帝欢心的。
听说靜王爷为穆然在皇帝面前求情,穆然被打了四十廷杖后送回将军府面壁思过三月。
杨萧云心想,这靜王爷这事给做得,不是让穆然更会寻着理由缠着他了么,总是心软这些年才过得那么屈憋。
程垣也很是不满,叽叽喳喳的对杨萧云说,“靜王爷就是心软,那公主还是长得漂亮的,就被穆然这么一搅和,居然还替他说话。要是我呀,肯定去求陛下直接把他杀了,眼不见心不烦。”
杨萧云问程垣,“靜王爷要再娶正妃你不伤心?”
杨萧云这么一问,程垣倒有了些不好意思,“反正靜王爷也不喜欢我嘛,那再娶正妃也没我的什么事。我只要他过得很好就成了,其实也没敢奢求那么多。”
程垣的这番话无疑是让杨萧云高兴起来,便问,“你是真心喜欢靜王爷?”
尘缘莫名的回答,“那当然。”
“可是你看见他娶妻生子并不生气吧?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舍得看对方和别人恩恩爱爱而不难过呢?要真喜欢一个人是巴不得他眼里只有你一个人,想着跟他过一辈子,天天吃白面馒头都行。”杨萧云开始了洗脑工程。
程垣听杨萧云这么一说赶紧打断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能让靜王爷吃白面馒头呢,他是要当一辈子舒适王爷的。”
杨萧云笑,“这可不是,你希望靜王爷过得很好,希望他不被人欺负,希望他可以得到幸福是吧?”
程垣点头。
杨萧云继续说道,“这可不是喜欢,你是把靜王爷当亲人了。你想,谁不希望自己的亲人过得好,衣食无忧,幸福美满?你的命是王爷救的,王爷对你也一直很好,比起其他主子的侍卫或者伴读来说,你这些年过得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了。所以你感激靜王爷,又和靜王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又没亲戚,自然就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来看待,这可不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