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1被他的话雷了一下,没想到他一谈起恋爱会这么肉麻,于是一脚踹翻了狗粮:今年收成不好,廉国的农民都快没饭吃了,这三个月都没动静,太反常了,说不定要有大动静。
今年收成不好,这件事在独孤启来之前就说过,今年早春的时候西南方又发生了洪涝,淹了一大片庄稼,流民北上,却被挡在半路,只有一小部分人冒死跳进江里往上游,大部分都饿死在了路边上。
赈灾的官贪污了大半,这下被抓了个现行,廉查把人杀了,用私库填了缺口,勉勉强强平息了民愤,然而冬天极寒,农民怕是难熬。
陶慕嘉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外面的百姓怎么样了,1551说他只是个过客,不用c.ao这些闲心。
“就算我是过客,这些人也是真实存在的,有血有肉的,以前一直不觉得‘贱命一条’这个词能有什么意义,直到今年春季我走访那些洪涝灾区,才知道人命有多么‘贱’,说实在话,我已经有点恨廉查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惜廉查贵为一国之君,眼中只有霸业,视人命为无物,如同疯子一般。
陶慕嘉又过了几天清闲日子,终于有人来叫他。
来人是廉查身边的亲信太监高刘,他来必定是按照廉查的意思来,陶慕嘉便起身迎接他。
“公公怎么来了?可是陛下有事交代?”
高刘脸上堆着笑,“确实有事,请大人随鄙人一同前去面见陛下。”
陶慕嘉点了下头,便让他领路。
御书房里廉查还在辛勤地批阅奏折,陶慕嘉进了御书房,外面的侍卫把门带上,房间里剩他们俩,陶慕嘉在廉查面前站了半天,廉查不说话他也不动。
廉查批完折子把笔一扔,拿着折子气呼呼地在桌面上拍打。
陶慕嘉看着他的动作,知道他是让自己先开口,便顺了他的意问道:“陛下何事如此烦恼?”
“你说那些流民应当如何处理?”
“整治贪腐,为流民建立临时住所,分发物资,起码要让他们熬过这个冬天,等明年开春,减免赋税,鼓励国民南下开垦。”陶慕嘉只是提了几条差强人意的意见,却迎来廉查一声冷笑。
“陛下为何要笑?”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们或许都在怪孤,怪孤没有这个能力治理好这个国家。”
陶慕嘉没说话,他不想说违心的话,也不想当着皇帝的面揭短。
“也罢,孤确实急功近利了,洪涝一事若不平息,孤的位置只怕也难长久,今日召你前来便是有一事要让你去做,三天后你跟着高刘走,他交代你的事照做就可。”
廉查疲惫地挥挥手,把还没来得及开口的陶慕嘉赶出去。
陶慕嘉没想到自己被放回了司天阁,真是奇也怪哉。
三天一过,司天阁众人竟然整装待发,高刘在司天阁外等他,还带着一卷诏书。
陶慕嘉一看这阵仗,估计是廉查要拿他来挡枪,说天灾是天意,让国人稍安勿躁,给廉查足够的时间筹备粮食和冬衣。
然而到了祭坛上,陶慕嘉打开诏书准备念,却突然哑了声,诏书上只字未提灾情之事,全篇都在赞颂廉查的伟大,说他是天命之人,因此天才会降灾于廉国,使廉国陷入困境,如此艰苦时刻,全国上下必须齐心协力共同抗敌。
陶慕嘉站在祭坛上看着这一大篇论文,几乎气得手抖,这完完全全就是拿着这次灾情为自己的“霸业”做垫脚石!
“啪”的一声,陶慕嘉合上诏书,对着台下万千仰望的眼睛,郑重说道:“天灾降世,饿殍遍野,浮尸万里,陛下罪己,思虑再三,诚公布于天下,因多次征战,劳民伤财……”
1551:你疯了吗?
陶慕嘉:闭嘴。
“……修缮各地祠堂,重新开垦土地,整治贪官污吏,使朝廷内外安定,家国兴和……”
语毕,下方鸦雀无声,陶慕嘉知道自己口才不好,他自己都没有信心,更别提让那些受苦受难的民众有信心。
总之他的任务完成,一时冲动,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全得罪了,多说无益,他走下台,领着司天阁众人匆匆忙忙赶回司天阁。
京城消息传得快,廉查不到一个时辰便什么都知道了,他把陶慕嘉又叫他御书房。
意外的,陶慕嘉没有在他脸上看见多气愤的表情,廉查的表情可以近似于无。
这么平静,倒是让陶慕嘉感到憋屈。
1551:傻!他特么就是挖坑给你跳,你还傻不愣登地往里跳!
陶慕嘉:我知道,他就是在试探我的态度嘛,这有啥好试探的?他要还不死心,我就做绝了,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一死。
“我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滕罗,按理来说,我应该杀了你。”
“是。”
廉查抬眼看他,“你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