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坚决不承认,他更倾向于方晟言拥有什么法宝,才能够隐藏自己的能力。
肯定是这样!
大件儿杵在这边太碍事,但因为方晟言气场太强大,小工作人员不敢靠前,就找了梁馆长说,梁馆长从刚才的恍惚中清醒过来,对反应情况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声知道了。
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梁馆长走了过去,笑着说:“方总和姜小哥认识?”
“对啊,方老师可是给我上过课的。”梁馆长不过客气一语,找个开场白,但姜元恨不得在方晟言浑身上下贴上自己的标签,抢着告诉梁馆长自己和方晟言认识。得意地看着方晟言,“方老师上课生动有趣,我听得如痴如醉呢。”那堂干货十足的讲座他全程睡了过去,醒过来之后觉得如知如醉,那是看人看的啊,同学们提了什么问题、方晟言有了什么样的回答,他统统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名师出高徒。”适当的捧一捧,梁馆长深谙其道,“待在这里太过嘈杂,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嗨,为了纪录片的拍摄到处乱糟糟的,我的办公室堆满了杂物,不然就请二位过去坐坐了。”
“没事,我们现在待着就挺好。”姜元咧着嘴笑,和方晟言站在一块儿他就高兴。
窝在一旁自我怀疑的大金不得不抽空捂住大脸,再一次怀疑玄鉴看人的能力。
本来送完货就想走人的姜元有了新的想法,他想赖在这儿不走了,眼睛转了一圈找着留下的理由,“不知道我们店里面出来的砖刻画如何,是不是馆长需要的那幅真品《洛神图》呢?要是有机会,能够看看拼出来的就好了。”
“肯定有机会,等以后展出……”
梁馆长还未说完,将姜元的神色完全看在眼中的方晟言说:“我听说那幅仿品本来要收入进纪录片拍摄的国宝中,只可惜等级不够所以未成。既然真品就在这里,梁馆长如果有空,不妨现场还原一下给我们看看。”
梁馆长立刻就脑抽似地答应了,“行,我也激动着呢,如果就是《洛神图》真品,那我们博物馆就又多了一样镇馆之宝,国家又有一件国宝现世。”
说行动就行动,梁馆长不顾现场的杂乱就要开箱“拼图”,大有陪着“昏君”一起给“宠妃”逗乐子的佞臣架势,看得大金瞪大了琥珀眼,心里面吐糟的弹幕疯狂刷屏:天啊,快来看我的老板是妲己在世,看起来英明神武的方老师其实是个昏君!
虽然在大金看来,一堆破砖头,放在哪里不是看= 。
幸好,有人及时阻止,梁馆长的助理看他在这儿拆箱子不解地问了一声,破了馆长脑海中混乱的想法,立马敲敲脑袋,化解尴尬地说:“会议室太乱了,不适合开箱查看,要不我们去地下二层,那边清净,温度s-hi度都有严格的控制,对文物好。”
“那就麻烦馆长了。”姜元立刻去看方晟言,笑眯眯地说:“方老师,我们走吧。”
一行人转移场地,来到了地下楼层,南洲市博物馆的藏品皆在此地,地下还有着文物修复室,姜元就从打开的门里看到有工作人员伏案修复残损的字画——对着放置在在灯箱上的古画贴裁剪好的宣纸条——姜元曾经看过纪录片,这项工作耗时长又枯燥,往往投入进工作中弯着腰就是好几个小时,眼睛长时间对着明亮的灯光,骤然抬起头看向外面,不适应下会眼前骤黑。
甘于平淡,从事一项工作几年乃至于数十载光y-in,真的很了不起,姜元严肃着脸,对文物工作者肃然起敬。
梁馆长推开了一扇门,打开了灯,约四十多平米的房间只有一张案台和数个放满旧报纸的书架,“里面简陋了一些,麻烦大家将就将就了。小张,把《洛神图》拿过来。”
“好的馆长。”跟着过来的助理转身过去拿《洛神图》的仿制品。
进入室内之后,便是开箱,姜元热情地帮忙,很快里面一堆青石砖就露了出来,“一共三百八十块,砖块不大,我手掌大小,一面带有刻纹。”对店里面出来的货,姜元都有着基本的认识。
姜元正准备拿出来一块给方晟言看,梁馆长阻止了他,和蔼地说:“人的手掌上会有汗渍、细菌、皮屑等等,对文物有一定的侵蚀,我们拿取的时候一般都是带着手套。”
不知道什么时候备着的装备递给了姜元和方晟言,梁馆长继续说:“口罩最好也戴着,人呼出来的气体潮s-hi温热,近距离观察的话最好戴着。”
接过口罩的姜元:“……”真是不好意思说,它们在昆吾居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金贵的待遇,被玄鉴吐出来时更是叮叮当当地砸在地上,没有磕碰坏,只能够说本身质量很好了。
把所有砖块清理出来堆放在铺着报纸的地上,那边助理也走了程序把《洛神图》的仿品拿了出来,是直接拼好镶嵌在玻璃框内的,宽一米二三左右、高两米一二左右,是一副很大的立图,画中的女神衣带飘飞、裙摆飞扬、披帛轻动,雕刻手法之细腻传神,犹如画笔精心绘制而成,就算只是一件仿制品,按照仿制者的高超手艺,便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文物。
“可惜,仿制品终究是仿制的。”梁馆长给二人介绍时感叹了这么一句,神女当前,他有着每一次看的惊艳,更多的是痛惜。
姜元疑惑,他理解文物工作者对真品的执着,但该仿制品巧夺天工,也是难得一见的啊。
“缺少灵气,匠意太重。”方晟言给出八字点评。
“切中要害。”梁馆长目光中流露出在赞许。
方晟言和梁馆长说到一块儿去了,姜元耸肩,好吧,他就是个大俗人,欣赏东西还停留在“美还是不美”的最浅显的层面,深入不到灵魂当中。仔细打量着高贵冷艳的神女,她两手抬起,五指张开,纤纤手指微微向上翘起,就像是手掌里面有什么东西握着。但砖刻画中,没有表现出来,总给人一种违和感。
“据翻找到的杂文记载,《洛神图》仿品不过是仓促之间利用一年光y-in做出来的残次品,并不完整,没有真品精髓的十分之一。”
听到梁馆长这么说,姜元抬抬眉毛,一年时间竟然是仓促之间,那原作该是何等的绝世珍品。
“有了参考,将原作拼出来肯定很快。”梁馆长说的很自信,他喊了一声,“小张,把雕刻组的喊来,我们把图拼出来,接下来将是见证奇迹的一刻。”
当真是如此?
姜元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博物馆专业的工作人员连两块砖都没有拼在一块儿,有图对照也不行?“错了,你手上拿着的这块是脚上的,你给放在了脑袋的位置。”
对照着看了几眼,姜元已经能够做到心中有数,在雕刻组组长又放错的时候出言提醒。
组长皱眉,r-u臭未干的外行小子,不懂就瞎指点什么。
第14章 洛神女3:河图洛书
《洛神图》全高2.12米,宽1.22米,采用了多种雕刻的手法,可以说是砖雕、石雕、玉雕乃至于木雕的集大成之作,每年会在秋季展出三个月,每次展出都会吸引来自于全国各地的美术爱好者,驻足看着一看便是一整天,被神女迷得魂儿都丢在了南洲博物馆。
如此出众的藏品却被点评为“毫无灵气,不过尔尔”,姜元有些为此叫屈,就更想知道原作是多么的惊天动地了。看工作人员的进度那么慢,几乎将《洛神图》印刻在脑子里姜元就忍不住出声了,见对方质疑,回到二十岁x_ing子也跟着有些年轻气盛地姜元不服气了,指着组长手上拿着的砖块说:“《洛神图》上头部是流云,看着与水纹有相似之处,但流云纹清浅,更加飘逸流动。脚下的水纹为了表现出水波流淌的感觉,刻的时候会深上零点几毫米,更显厚重,水流潺潺,轻缓而不飘逸。”
图中神女站在波浪拱起的水中,脚下是流水缓缓,头上是大片的留白,再上是悠悠流云,远处是青山许许,所有的背景都透着空灵十足的感觉,意在烘托出神女的灵韵。
组长比对了一下,心中不得不承认,还真是如此。
他四十出头,在南博度过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年华,退休前所有的岁月肯定也在其中。常年和文物打交道,x_ing子难免固执执拗、不知道变通,在他看来馆长把《洛神图》拿出来就是为了讨好权贵,心里面极其看不起,又来了个小年轻态度轻浮地指指点点,心里面就更来气了,就不知不觉把情绪带在了脸上。
现在见姜元说的都对,顶在心口的那口气就放了下来,虚心求教,“你看这个砖块上的纹路,走势是向上的还是应该是向下?”
“向上,我看了仿品上,向上的刻纹会略深一些。”姜元在观察上,可谓是细致入微,外婆教导他做菜的时候就讲究个观察,那些概念化的“些许”、“少量”、“少许”等等,在使用上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稍微手重一些味道就截然不同了。
把烹饪的经验运用到其它上,照样可以。
而且,姜元发觉自己重生后脑子更好用了,本来看个两三遍才会背的文献现在看一遍就完全记在了脑子中。
有才者不在于年高,普通人中亦多藏龙卧虎之辈。
从业二十多年的组长惊异于姜元的观察能力,起了爱护晚辈的心思,询问兼考校的同时,还问了一些诸如“在哪里上学”、“学什么专业”、“多大了”、“毕业后的职业规划是什么”的问题,颇有些将其招揽进南洲博物馆的意思。
“我和你们副院长是同学啊,同校的,在学校的时候还一起参加过联谊会。”人际关系稍微排查排查,不超出三十人说不定就有了联系,“有没有兴趣考研,历史系就很好,南洲大学历史系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直接和历史系的院长说,可以直接保研,毕业了就到博物馆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