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待君曼 离开,黄泉便立刻沉下脸,「喂,你这家伙是几天没睡了啊?脸色有够难看!」
罗喉揉了揉太阳x_u_e,沉默片刻才道,「┅┅大约三天吧。」
┅┅莫非刚刚还真的是在数到底几天啊!?黄泉额爆青筋,「那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地逞强什麽,快给我去躺好!」
罗喉半掩双眸,「┅┅你不在,我睡不好。」
「哩金骂喜咧共虾!」某苹脸皮很薄的卷毛兔立刻炸毛,气到连乡音都骂出来了,「看一下场合好不好啊你!」
枫岫倒是很识时务地举起羽扇掩面,轻咳一声忍住笑意,「┅┅不要紧,两位请便,就当枫岫不在这儿吧。」
「死枫岫,少在那边看热闹!」
「唉,黄泉大人这麽说,可是冤枉在下了。既然两位不打算把握时间互诉别後情衷┅┅」枫岫先是意有所指地看了黄泉气得通红的脸颊几眼,这才笑道∶「那只好请两位暂且放弃如此花前月下的大好气氛,与枫岫来个不怎麽有趣的会报吧?」
说不过人,黄泉只能恨得牙痒,偏头冷哼一声。倒是罗喉沉沉应道∶「我见你精神许多,想是已无大碍?」
「托武君的福,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是吗?」罗喉略一沉吟,索x_ing单刀直入地问了,「那麽想来那个地者前往寒光一舍的传言┅┅是真的棉?」
枫岫闻言挑起眉,「哦?」
罗喉闭上双眼,思索了一下,「黄泉跟曼 前脚方走,据传地者就从死国出发了┅┅怎麽,难道不是他替你祓除邪气的吗?」
「┅┅确实是。」枫岫心中转过数种计量,缓缓回道∶「┅┅想必此事早已传遍四界连带苦境中原了吧?」
罗喉交叠双手,靠上椅背,「那倒没有,只不过佛业双身派出灭度三尊为代表,向我方递交了严正的抗议声明。」
枫岫笑出来,「敢问伟大的武君┅┅是如何处理这桩文书的?」
「撕了。」简洁、有力、完毕。
「啧,趁我们不在家就柿子挑软的捏嘛┅┅」一旁的黄泉冷笑地折折指关节聊表发 ,「来呀,小爷我还没打过瘾呢,来一个我揍一个;来两个就揍一双!正好连同上次葬龙壁的恩怨一并解决,何等省事!」
┅┅如果咱们家武君还能算是软柿子,那这世界上其他人岂不都是软得要烂掉的柿子了?对黄泉的愤慨不置可否,枫岫只是轻道∶「我们还需佛业双身的助力,暂时得罪不得。」
此话一出,不只罗喉投来疑惑眼光,黄泉更是老实不客气地吐槽,「┅┅你的脑子被门板夹了吗?」
「别忘了,我们手上有佛业双身想要的东西。」枫岫淡道∶「光是如此,便能成为谈判的开端。」
黄泉皱眉,「你说越行石?那个东西可靠吗?」
「可靠不可靠┅┅不是我们该担心的。」
罗喉轻敲几下椅把,露出有趣笑容,「说得是,真物伪物┅┅让佛业双身去烦恼吧。只可惜你的身分已然曝光,再不容你躲起来逍遥了。」
枫岫也顺势轻叹∶「人不染红尘,红尘自染人哪。不如武君容我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黄泉非常不给他面子地窃笑,「枫岫老前辈切莫妄自菲薄,您可是老当益壮哪!」
这等程度的讪笑对枫岫的面皮还起不了什麽作用,就权当是让这苹卷毛兔抒发一下平日里被欺压的怨气好了,他一向很宽宏大量的。枫岫安然地摇摇羽扇,「那就请黄泉大人务必记得敬老尊贤了。」
「喂!给你几分颜色,你给我开起染坊啊!」
「要说老┅┅你还称不上。」通常他是不理会这两人斗嘴的,可这次极之难得地,罗喉开了口帮腔,「还能有人横越千里只为追寻你而来,魅力无穷啊,楔子。」
武君一开金口,自然是足以炸翻众人的消息,连平素淡然的枫岫都愣了一下,「什麽?」
「火宅佛狱的使者携同杀戮碎岛的王女,如今正在偏殿做客。」罗喉终於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堪称真心开怀的笑容,「这位王女可是少见的热情,她指名了要见传说中的『楔子』┅┅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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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 39
时值夏末,天都偏殿遍植的枫树逐渐退去了浓绿,像是随时都会转换季节,艳放如血一般颓唐的半山残红。
偏殿依水而筑,大片亭阁就立在翠绿澄澈的人工湖上,沿著弯曲回廊延伸向湖心,座落著小巧雅致的楼台。四面梁柱上系著的水蓝纱幔微微随风摆动,蝉鸣蛙噪,却越发显得横亘在楼台内三人之间的沉默逼人窒息。
──若要问他┅┅实在枫岫是半点也不想来的,但世事总是如此,从来由不得谁。
赶回天都之後,原本首要该做的事情便是重新开坛祭天,主祭多日不在城中,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但远来的娇客却也不能冷落在一旁,虽是心中诸多抗拒,也只能无奈地前来应约。
枫岫仍旧是不畏热地穿著一身端整严谨的祭袍峨冠,立在栏前背手望天,手中羽扇不疾不徐地轻摇著。除他之外,楼阁中尚有两位女子,而从枫岫应约前来至今已然过了半柱香,可除了刚见面时的寒暄招呼之外谁再没有开过口,也没有坐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