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岫不忍心地皱起眉,心下有著不解与哀痛,同时也暗自警戒起来。自己尽力守护的平衡┅┅竟然就这样被打破了,可是┅┅又是何方神圣能不惊动他地悄悄潜入他的领地之中,甚至布下这样伤生的恶法呢?
循著恶咒的痕迹追寻到尽头┅┅即使是生x_ing平和的他也不免惊愕。
那是一个散发著y-in森险恶气息的洞窟。
洞窟似乎非常幽深,完全看不清里面有什麽。险恶的、像是山壁恶意裂开的狰狞大口,能够吞噬所有靠近的事物,即使只是一点点的光源。
习惯x_ing地羽扇轻摇,掩饰去心中的不快,他昂首聆听,空气中弥漫一种奇异的波动。
他可以感受得到奇异却力量强大的结界,用他不曾见过也不曾听闻的诡异手法,笼罩包围了整个洞窟。
略为靠近地观察了一下,这个古怪的结界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不断地汲取周遭的灵气以为己用,他能感觉到全身的力量都在奔腾流逝而去┅┅只不过是靠近一点而已。
原本安静待著的兔精发出阵阵悲鸣,开始s_ao动不安在他的胸前乱窜,枫岫安抚地用指头搔了搔她的头顶,「妳不舒服是吗?这里让妳不舒服?」
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洞窟的结界就是伤害这兔精的元凶┅┅可是为什麽呢?如果只是想要夺取周遭万物的力量,兔精顶多元气大损,不应该受到这麽重的外伤才对。
没有什麽恩怨、也不是为了肚子要吃饱┅┅只是单纯地、贪图力量。竟然在他的领地上破坏平衡地伤生,他是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怀著一股难以平息的怒气,他不管不顾地举足步入洞窟之中。
洞窟如他所预想的那样极深,举目都是沉沉的黑暗。即使掏出火摺子点亮,那光芒也像是会被黑暗吞噬一样,只能照亮脚前几步的道路而已。原本还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心跳和脚步声,渐渐地,连那声音也开始听不见了。
胸前的兔精发著抖,依近他一些。若不是还有这些微的温暖提醒著他,他几乎错觉这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脚下的岩石开始有些s-hi滑不稳,他的步伐小心地慢了下来;终於在穿越一条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隙缝之後,豁然来到一片极开阔的平地。
将手中的火摺子举高一些照亮,他微微眯细了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那是一簇足足有两人高的水晶,包裹著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孔,水晶将这人的身形完全掩埋,几乎看不到其他的部位。
怀里原本紧缩成一团的兔精忽地发出一声高亢的叫声,以令他措手不及的速度跳下地面,竟是直直地往那簇水晶撞去!
枫岫大惊失色,「别!」
就在他眼前,那簇水晶忽地焕发出刺眼的强光包围住那苹兔精,如同他原先猜测的那样开始汲取兔精的妖力,就见小小兔精在那光芒中不断挣扎,发出阵阵惨呼。他正要出手,却发现一股不同於原先恶气的灵光冲向兔精,试图阻挡兔精的力量被结界吸收。
然而,他当真怀疑这结界真有自己的意识,就在灵光与结界抗衡的同时,整个结界的威势也强大了起来。他眼睁睁地看见水晶中的被困者嘴眼口鼻不断地冒出鲜血,包围著全身的水晶吸收了被困者的血,泛起一片红光血雾,远看像是夕阳残照。
「历春秋之代兮,逾威神之嘉成!」
枫岫飞快地将手中羽扇平举至胸,向来平和的眼神一变凌厉逼人,气势万钧地将羽扇挥下,「破!」
半空中起了一阵霹雳,然後是猛烈得足以净透人心、刮除所有邪恶的强风透体而过,骤然清扫了整个洞窟中的邪气。
脱困的兔精在半空中僵了半晌,摔落下来,被他稳稳地接在怀中。
饶是他如何天赋异禀,在没有法器、没有持咒的情形下如此强硬地驱邪,仍旧是不小的负担,他额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充满戒心地转头看向那簇水晶。
被他抱在怀中的兔精仍旧不放弃地挣扎扑腾著要下地,他不禁有点困惑地轻问∶「妳┅┅想报仇吗?不、不对┅┅」他察觉不出这苹兔精任何恶意,「妳想救他?」
被说中心意的兔精悲鸣一声,拼命地用头顶撞他。
┅┅众生有情,这是怎样的因果?
水晶依旧毫发无伤,他望向那簇水晶,试探x_ing地开口,「朋友,你是否需要帮助?」
流淌的血雾逐渐被水晶吸收,枫岫几乎可以肯定被困者也受了很重的伤。可染著血的憔悴容颜只是缓缓睁开眼,睥睨地看了他一眼,又闭上那双无波无绪,却黑白分明而慑人的眼睛。
试著上前,但他被无形的障壁挡住,怎麽样都递不出手巾。凭他目前的力量┅┅没有任何的办法。
但不知道为什麽,即使这人就位於结界的中心┅┅他就是相信水晶中的被困者和这个恶意的结界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动物们的感觉是很灵敏、不曾出错的,他相信。何况刚才他也亲眼见到被困者出手救了兔精,不是吗?
「大道平衡自有法则┅┅」
枫岫望望怀中的兔精,露出一个神秘又笃定的笑容,像是在自问,也像在徵求对方意见,「┅┅这可该管,还是不该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