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帕罗斯转身看雷狮。
“人不在。”
雷狮皱了皱眉,杂乱的成年男人的房间。到处是垃圾。还有几团从满当当废纸篓里滚落的不知名纸巾,空气里还有未散去的 y- ín 靡味。
“看样子没跑远。”
帕罗斯扫视一周,目光直直落在那张不大的床上的黑色盒子。
被正正当当的摆在了正中间,也是整个房间里唯一没有垃圾的地方。
“佩利,把那个盒子拿过来。”帕罗斯嫌恶的看着肮脏的屋子,对佩利说。
“哈?这也要我拿,帕罗斯你要是没有我该怎么办啊。”嘴上挑衅着,人却还是走过去,踢飞了一路的垃圾,把盒子直接抱了起来。
滴滴的声音响起,帕罗斯目光狠厉,反射 x_ing拉住佩利的手,两个人翻滚着出了屋子。
雷狮和卡米尔早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就冲了出来。
爆炸声响起,屋子伴随着□□味轰榻,燃烧起来。
帕罗斯撑起身,看着佩利扭了扭胳膊,被爆炸气流波及,努力护住他的手臂,连接着半边脊背,血肉模糊。
目光越来越y-in沉,帕罗斯站起身,抓过他的手,简单清理伤口表面的碎渣,将衣服扯成布条,包扎。
“老大。”
雷狮看了看狼狈的狼犬,点点头,“去吧,放手去做。”
帕罗斯点头,很快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沙杰斯知道我们会来?”卡米尔抱着被佩利硬塞过来的盒子,抬头问雷狮。
雷狮看了他一眼,随口说道。
“应该是看见新闻了吧。毕竟我‘好奇心’旺盛众所周知,即不敢违抗我,又不甘心到手的宝贝白白便宜了我。于是就只能设计一些小陷阱,来逗人发笑了。”
卡米尔沉默片刻,看着开始冷漠的神色,提了提围巾,让他遮住自己的半边脸,含糊出声。
“只是没想到惹怒了帕罗斯。他的运气还真差。”
“要不然怎么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还是主人的爱犬。
回到家,管家立刻上前接过了雷狮的外套,吩咐侍女给佩利治疗,便退出了大厅,将空间留给兄弟二人。
雷狮靠在沙发上,兴致也因为方才的爆炸消失了。
卡米尔打开盒子,拿出了相机。
相机已经很旧了,让人怀疑它还能不能使用。
“拍吧。”雷狮放松的坐在沙发上,卡米尔点头,找准角度,按下了快门键。
收回手,卡米尔从相机底下抽出了照片,没有好奇的翻看,而是连带着相机一起递给了雷狮。
照片上是一个小孩子,有着灿烂的笑容和闪闪发亮的眸子,身上穿着小小号的执事服。
没有见过。
雷狮下了定论。
传言果然不尽符实吗。
既然如此,这种东西也没用存在的必要了。
松开捧着相机的手。任由它自由摔落在大理石上,碎成一片残骸。
恍惚间似乎听见了一声尖啸,叫的人头都开始疼起来。
天渐渐黑了,让卡米尔早点休息。
雷狮也回到房间,倒在床上。
突兀而来的疲惫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陷入深层的睡眠里。
雷狮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大概是八,九岁的样子,在院子里伸手想摘刚开的玫瑰。
一只手拦住了他,是一个穿着执事服的小孩。
和他差不多的年纪,有一双干净剔透的眼睛,像是氤氲了整个春天的绿色,全都裹藏在那双明媚的眸子里。
他似乎有些紧张,“不可以直接摘玫瑰。”
就在雷狮以为要被这个小鬼教育的时候,却发现他只是伸出手。
小心的避开尖刺,折下最美,也是最灿烂的一朵玫瑰,递在他身前。
“玫瑰有刺,摘起来要小心。”
他突然就笑开了,不知道是笑他的笨拙,还是笑自己的狼狈。
在那一刻,他认为自己是狼狈的。
突然出现的太阳洒了他满身光辉,在那一张微红的腼腆的脸上,看见了‘光’。
两个人成为了朋友。
雷狮第一次发现自己能有这么多耐心,陪着他练一下午的剑,看着他学习一下午的知识。
第一次知道,快乐,喜悦,羞窘,原来情绪是这样复杂又明快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雷狮突然想出去玩。
这个念头就像是燃烧柴火上的一把油,越演越烈。
原本坚定拒绝的安迷修拗不住他的固执,同意了下来。
两个人在深夜趁着巡逻的士兵换队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
伪装成有人的房间瞒不了多久,两个人疯狂奔跑着,在停下来的时候急促喘息,忍不住笑。
街上明灯如昼,却没有几个行人。
零星几个也急匆匆行走着,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安迷修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目光扫视周围,余光瞥见身后拉长的影子,手里是黑色的长影。
可能是刀。
心沉甸甸的,却强制自己不动声色。
安迷修少见的搂住了雷狮的脖子,在他怔愣时低声耳语。
“快跑,别回头。”
身后骤然出现的大力将他推出,条件反射 的奔跑几步,心直嘭嘭的跳。
回头。
带着血丝的刀尖从安迷修心脏处钻出,往后拔出带出猩红的液体。
看着无力跌落在地上的身体,被鲜血和尘土弄脏的脸。
那双满是光芒的眸子逐渐黯淡,微张的唇似乎说了些什么,雷狮却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