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 沧江边,黑压压的跪满一群人,各个恭敬非常,对著滚滚江水携礼作拜。正中祭台上,留著髯须的苍老祭司用端庄威严的声音念著祭文,台前铺著红色锦缎的木板上
躺著一个男人,端正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不能掩饰眼中无尽的绝望。两旁的祭祀女把用月蓝草做成的香料抹在男人身上,男人身体不禁一紧,肌肉微微隆起。直
到涂抹完,男人也不能放松下来,他很害怕,怕死,怕再也见不到娘和妹子。祭司怪异的声调还在耳边回响,男人眼睛有些发酸,欲哭无泪。
男人是个祭品,只因他是阴时出生,到二十岁这年体内阴魂达到鼎盛,正是献给水神的最好礼物。
“祭 香!”祭司令人作呕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男人知道自己离死不远,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献祭。。。。。!”没有退路了,令下,祭台周围的村民纷纷叩
首行礼,两个大汉上前抬起木板,男人被捆绑的手脚不停颤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被人抛进江中,汹涌的江水瞬时吞没了男人的身体。
男人已听不见岸上的声音,呛人的江水不停涌进他的耳鼻喉,男人挣扎不能,痛苦得只能难耐的扭动身躯。
“不要怕,我会救你,别怕。。。。”一柔柔男声在耳边响起,不肖片刻,男人就脱离令人窒息的江水,身处一幽雅居室。
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僵直著不动,连手脚早已松绑都未发觉。
“你已经没事了。”又是方才的低沈男声,男人睁开双眼,眼前出现的是一绝色之人,只是青丝已成雪,却给他平添了一份妩媚。
“我是邑江水神,今年的祭品我很满意,你以後就在我的身边,你已经属於我了。”河神平淡说道,男人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梦境。水神伸手抚上男人的身子,男人不禁一僵,不敢作答。
“想 来你怎麽会那麽香甜,原来是阴体。”水神心中雀跃,千年难得一见的阴体竟给自己等到了,邑江一脉神嗣稀少,因只有阴体凡人才能孕育他们一族的子嗣,看著男
人一脸疑惑,水神也不隐瞒,说道;“你乃稀有之阴体,命中注定要为我孕育子嗣,如今你已在水神宫,明日我会再来,你好好休息。”说罢,转身出了门。
“他 在说什麽?我?生孩子?”男人狠掐了自己一下,确实很疼,不是梦,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如何能生娃娃,他要疯了,先是被当作祭品,被迫与娘和妹子生离死别,现
今又被此水神当作女人要给他生孩子!男人不明白,自己一个五大三粗的乡野村夫怎会沦落至此,可是人又如何能与神斗,男人无奈,倒在床上,痛苦的合上眼帘。
身 处江底不见光,男人不知道是清晨还是夜晚,转醒之时水神已在身边,如此美貌之人在男人眼中也是可怕之极,男人挪动身体往床内缩去,可是这又有何用?水神看
在眼里,觉著男人颇有些可爱,心情大好,脱鞋上了床,向男人凑去。男人彷徨无助,水神伸手一把把男人拉到自己怀里,贪恋著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香甜之气,“阴
体果真美妙!”水神沈寂千年的**蠢蠢欲动。男人脸色越发难看,自己被一个男性拥在怀里,那感觉是说不出的恶心。
天 时将至,水神估摸著受孕佳期快到,话不多说,没等男人回神,扯下他随意披在身上的薄衫,男人顿时黑下一张脸,用力推开压向自己的水神。水神有些错愕,但是
对方身上越来越强烈的香气让他欲罢不能,“由不得你了。”水神一手抓住男人双腕压於头顶之上,一手抚上男人的胸膛。长年耕作的身体健壮黝黑,皮肤不似女子
般光滑柔嫩,却别有一番滋味,水神微眯双眼,眼中情欲顿现,男人惊慌的转开头,不敢直视那双妩媚的眼睛。
水 神轻笑,红唇触上男人颈项,如**间的抚弄,男人霎时红了双颊,二十年来自己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接触,村子里民风保守,这等情事确是第一次经历,男人僵
著身子动不敢动。水神并不著急,时重时轻的爱抚就为让男人放松下来,男人初经人事,如何能抵挡如此肉体接触?不肖多时,便已松懈下来,可身体的放松却不能
遣散内心的耻辱慌张,自己竟被一个男子戏弄得全身酥麻。。。
就在男人内心挣扎之际,房内香气渐浓,天时已到!水神喜不自禁,摸出怀中携带的瓷瓶,把倒出的液体抹进男人的後庭,
“他在干什麽!”男人吓得不轻,本能的一脚踢向水神,水神不忙不慌的抓住男人的腿,顺势把腿压向男人的胸膛,戏谑道:“既然你主动,那我便不客气了!”说罢,一手扶住早已坚挺的阳物缓缓往男人的後穴推进。
随 著水神的进入,撕裂般的疼痛随之而来,男人惨白著一张脸,微启双唇发出痛苦的**,痛楚让男人不耐的扭动身体,水神微微皱眉,阳物已进去大半,男人这麽一
动,又有些要滑出的趋势,水神索性一鼓作气,往前一挺,预料之中的听见男人一声惨叫。见男人皱著一张脸,痛苦万分,水神心中激起一丝不舍,便暂且停住不
动,用手爱抚男人因疼痛而软下的阳物,等男人稍稍缓过气,水神迫不及待的轻轻抽插起来,男人的**微微发颤却不痛苦,房内香气甜腻得让人感受不到压力,二
人的交媾似乎渐入佳境,水神放心的在男人体内泄出乳白的**,此刻正是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就在水神泄欲之际,男人也因他的挑弄射出白浊液
体,二人兴奋之余,男人身上香气渐渐消散,水神趴在沈睡的男人身上,心道天时已过,便安心闭眼睡去。
此後的日子,男人就在房内度过,不时承欢的自己让男人觉得可耻,看著自己身上还未消尽的吻痕,男人有种想把皮肤狠狠撕下的冲动。
他不能寻死也不能自残,因为水神在他身上下了神咒,他只能像被圈养的宠物一般困在这牢笼里,唯一与牲畜不同的是他必须为水神孕育神嗣。他不恨娘亲把他带到这个人间,却恨命运的捉弄。
男人取过一旁的薄衫下床倒茶,身体很疼,即使清洗过也觉得很肮脏,桌上已摆好食物,男人叹气,他知道及时自己绝食,水神也会有办法让他吃东西,无奈的端起饭碗,突觉一阵恶心,男人连忙把碗放下转头干呕起来,胃是空的又如何能呕出东西,干呕半天也只有些混著胃液的水而已。
男人难受的回到床上躺著,胃在抽搐,自己一闻到饭菜的味道就开始反胃,莫不是病了?男人突然觉得病了反而更好,就让自己病死一了百了才干净吧。
就在男人闭眼休憩之时,水神推门而入,自己本在东海龙宫作客,心中突然有些不安,纯粹是担心男人出事,便起身告辞,急忙化光回府。不想一进门就见白玉的地上残留著未干的黄水,男人眉头微皱的躺在床上,水神忙移步床边,即刻给男人把脉。
当 水神碰上男人的手时,男人才转醒,见对方一脸担忧,心中有些触动,但转念想到这些日子被当成女人似的玩弄,又有些愤慨。水神细细诊断,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
让男人琢磨不透,“自己果真是得了绝症麽?”男人解脱般的舒了口气。水神诊断完,轻轻放下男人的手,招来神侍吩咐厨房准备八宝粥,又轻挥衣袖,顿时地上污 渍一扫而光。
一切杂事处理之後,水神在床边坐下,定定的望著男人,温柔说道:“你我将要为人父母了。”
父 母?男人一脸不解,见状,水神轻笑,握住男人的手又道:“你有孕了,我要做父亲了。”话毕,男人呆了,言语不能,心中暗潮汹涌,突然又有反胃的感觉,忍不
住趴在床边干呕起来,水神急忙为他顺气,男人一把打开水神的手,怒道:“我不是女人,生不出孩子,你不要骗我!”闻言,水神皱眉,“你本就为阴体,在凡间
确是男身,但对於邑江一族你就为母体,不然我等如何能繁衍後代?”男人闻此更是愤怒,两手一把掐住水神的颈脖,绝望道:“为什麽是我,为什麽是
我。。。。”水神并不阻拦,任男人发泄,男人红著双眼,泪水止不住的流下,身体的耻辱又如何比得上尊严的践踏和心灵的折磨?男人累了,颓丧的垂下手,肿胀
的双眼依然流泪不止,“睡吧,一会儿粥来了我再叫你。”水神依旧温柔,伸手抹去男人脸上的泪水,对於他来说,这个男人会是他今後生命中的一部分。男人不说
话,任水神把他轻轻安置好,眼睛却不闭上,睁著却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 分昼夜的江底是让人寂寞的,男人百无聊赖的望著窗外带著点点荧光的黑幕,水神去天庭议事而不在宫内。一段日子下来,男人憔悴了许多,脸色有些苍白,清晰可
见的是他高高隆起的肚子,男人习惯性的抚摸著圆滚的肚皮,嘴里喃喃自语的不知在念叨些什麽,半响,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含在男人嘴边,“我。。。不认命。。”
待水神回房时,男人正躺在床上小睡,隆起的肚子让他如何也睡不安稳,水神不禁轻笑出声,小心翼翼的走至男人身边,脱鞋上床,把男人抱起,让他轻靠在自己怀里,男人似乎觉著好受了些,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水神怀里似梦而眠。
看 著这个相貌平平的耕夫,水神心中却微微有些甜蜜,千百年来,这是第一个让自己动心的人,“是因为他是阴体麽?”水神自问,如此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水神心
里又有些发酸,紧了紧抱住男人的手臂,水神在男人额上轻轻印下一吻,“不论你是谁,你的现在和将来都只属於我一个人。”
男 人侧头缓缓睁开眼睛,身旁微弱的呼吸声让他身体微微一僵,感觉对方的手臂轻搂著自己,男人随即放松下来,“不能让他看出什麽端倪。”男人想著,腹中的胎儿
时不时的折腾让男人确实不好受,“快了。。。快了。。。。”男人心中念道,这个折腾自己的肉块就要从自己身体中出来了,“他想要就给他吧,这是自己为他做
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後一件。。。”
正 在此刻,男人身体突然抽搐,腹部开始剧烈疼痛,冷汗顿时从男人额上流下来,男人一把抓住水神的手,想开口叫人,吐出来的却是一连串痛苦的**。水神猛醒过
来,看到男人如此模样,知晓他快要生产,忙把男人平放在床上,立刻默念神咒,把原本施在男人身上防止他自残自尽的法术除去,只因胎儿要降世,母体身上不可
有任何禁术。阴体产子不比凡人,邑江一族虽有破胎之术,但男人怀孕毕竟是逆天之行,男性阴体生产时更为疼痛!
腹 痛加剧,男人死命的咬住下唇,即使把嘴唇咬破也未发觉,水神连忙拿来布条缠成布棍塞在男人嘴里,见男人脸色惨白,腹部胎动得厉害,心知胎儿已按耐不住要破
腹而出,心道不好,急忙剥开男人的衣服,露出圆滚的肚子,男人此刻已有些神智不清,呼吸声渐弱,水神即刻命人在门外护法,双手结印口念咒文,顿时手中溢出
金光,水神不敢怠慢,双手展开,压上男人的肚子,金光瞬时从自己手中移至男人腹部,不肖片刻就包围了男人全身,男人高隆的腹部逐渐变硬,只听“喀嚓”一
声,水神知道胎儿将要出世,急忙把手拿开,见男人死命咬住布棒,紧闭的眼角不停滑下泪水,心疼不已,急忙握住男人的手,才触了上去,就被男人狠狠抓住。男
人坚硬的腹部突然裂开了一个小口,有如蛋壳般的,小口周围开始生成细小裂缝,只见金光中一只短嫩的小手从小口猛的伸了出来,接著几声响动,小口微微扩大,
一个婴儿的头颅从被扩大的裂口处挤了出来,不肖多时,一个粉嫩的婴孩就从男人的腹部爬了出来,水神见此景,不禁狂喜,连忙放开男人的手,一把抱起自己刚出
世的儿子,兴奋非常,而男人,却早已昏死过去。。。。
待 水神把婴孩全身清理干净,才发现男人身上的金光正有暗淡之势,瘪下去的肚皮上破口更显狰狞,腹中内脏若隐若现,不停向外冒著血水,水神一惊,把婴孩放於一
旁软塌之上,急忙朝男人施咒,护住男人心脉,不用多时,血止口封,平坦的肚皮上却仍残留著疤痕,男人呼吸逐渐恢复,水神稍稍舒了一口气,转身抱起婴孩坐到
男人身旁,等待男人转醒。
婴 孩喝过水神命人备好的奶水,正舒适的躺在水神怀里,水神看看身边熟睡的男人,又看看怀里的儿子,心中溢出千百年都未曾有过的满足感,这个孩子是他和男人之
间最亲密的联系,他不可能逃离自己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婴孩睡得很熟,水神把婴孩轻轻放在男人身边,“的确很像啊。”水神喃喃自语,“尤其是嘴
唇。。。”说著伸手抚上男人丰满的嘴唇,这个粗汉让自己确是欲罢不能,男人仿佛感受到什麽般,缓缓睁开眼睛,水神忙凑上前去:“还疼麽?”男人呆呆看著水
神清丽的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沈默片刻,悠悠吐出几个字:“我还没死麽?”水神闻言,脸色一黑,沈声道:“傻话,我如何舍得。”男人继续沈默,把头扭到一 边,不作答。
周 围气氛顿时尴尬的很,水神抱起一旁的婴孩,温柔笑道:“来看看我们的儿子罢。”说罢,把婴孩凑到男人面前,男人无动於衷,只道:“他是你的,不是我的。”
水神身形一僵,抱著婴孩的手如何也收不回来,这时婴孩就似感受到二人之间紧张氛围一样,突然大哭起来,男人眉头一皱,有些心酸,连忙闭上眼睛,不去看哭泣
的孩子。水神回过神来,收过抱著孩子的手,就如同凡间普通的父亲一样,手忙脚乱的哄起儿子,待婴孩哭声渐消,水神看著背对著自己躺在床上的男人,无奈的叹
口气,柔声道:“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过会儿再来看你。”说罢,向男人施术防他自残,便颓丧的转身出了房门。
一 阵热流流过男人全身,男人只是假寐,心中纠结不已,虽对让自己怀孕的水神厌恶非常,但对於从自己身体中出世的孩子如何能没有一份恻隐之心,毕竟是自身的骨
肉,血浓於水,他是凡人,不能免俗。方才听著孩子的哭声,心酸得很,自己真是生了孩子就变得如此婆妈了麽?男人自嘲,对於已经男不男女不女的自己,男人不
顾还未痊愈的腹部,蜷著身子,低声抽泣起来。。。。
过 了许久,男人渐渐止住哭泣,艰难的坐起身来,腹部不时隐隐作痛,男人脸上却无任何痛苦的表情,呆坐了一会,从枕底摸出一片碎瓷,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掩人耳目
藏下的,没有犹豫,拿著碎片往颈上狠狠划去,但碎片还未触及到男人皮肤就被一圈白光挡住,“果然是这样麽。。。”男人无力的垂下手,“原来我连死的权利都
没有。。。。。。”
就 在男人自语之际,水神抱著孩子推门而入,快步走到床边,幽幽的看著男人,“我想你该是醒了,我们的孩子,我想你应是要看看的。”水神边说边把孩子塞到男人
手上,“你抱抱他吧。”男人有些措手不及,手中的婴孩香香软软的,淡蓝色的眼睛颇像他的父亲,嘴巴倒是像自己,男人不禁想,却又突然想到什麽,顿时脸色一
红,水神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喜的是男人对孩子对自己还是有一点感情,男人有些窘迫,不敢去看水神,只得抱著婴孩轻轻摇著,水神顺势贴近男人,体贴笑著,
三人一室,就如同平常人家一般的温馨。
“待 他大一些,我们为他添个弟妹可好?”水神笑谈,邑江一脉子嗣稀少,自己当然是希望能够繁衍更多後代,男人一听此言,本就纠结的心更是痛如刀绞,自身为男
子,却如女人一般生孕,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族人更对不起祖先,男人皱眉,并不作答,低头看著怀中熟睡的婴孩,这个从自己身体中分离出来的肉块,是他的骨血也
是自己的耻辱,水神无法知晓,男人看似平静实则心里暗潮汹涌。
见 男人没有反应,水神也不恼怒,自顾自的说道:“待孩子弥月之时,我定宴请四海龙王各江河神氐前来作客,到时定是热闹非常!”水神笑著,伸手轻抚著孩子的
头,正是一慈父模样。男人厌恶得紧,觉著现在自己这模样很是恶心,他真把自己当女人了麽?自己还不如一死百了。。。。可是,自己又如何死,他连死得权利都
没有。。。。。死。。。男人看著手中的婴儿,脑中灵光一闪,好似想到了什麽,半响,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笑出声来。
水 神见状诧异得紧,男人自来到宫内,何时笑过?如今看他一笑,端正的脸上顿时生动起来,自己看过美人无数,却无人像男人般笑得如此潇洒。水神傻傻的望著男
人,心中有些怦动,男人小心的瞟了一眼水神,好像下定了什麽决心般的,轻声道:“给我倒杯茶吧。。。”见水神不为所动,只得伸手拉拉他的衣袖,“我。。。
想喝水。。。”水神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男人从来没有主动碰触过他。水神佯装淡定的起身去倒水,男人见水神走开,一手抱紧婴儿,一手
伸入被褥中,一把摸出藏在锦被之下的碎瓷片架於婴孩的颈项之上,微微施力,婴孩稚嫩的肌肤瞬间被压出了血痕,婴儿感痛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水 神听声忙转头看去,只见男人手持瓷片割上婴儿动脉,如有不慎,孩子随时都有危险!“你做什麽!”水神厉声道,男人笑了:“这个孽种本就不该出世,男人生出
来的东西难道不是妖怪麽?”水神眼睛微眯,全身散发著狠厉的气息,但仍道:“男人生的又如何,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你们凡人更重血缘,你忍心伤你的骨肉
麽?”男人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却笑得凄凉万分,“你们所谓的神仙年年要村民献上生祭,否则时年定不能风调雨顺,更会灾祸连连,这与害人的妖怪有何分
别?而我生下你的孩子,又如何不是妖怪之子,只怕长大後会如你一般危害乡亲,我还不如做些好事,杀了他,也算洗刷我满身的耻辱和罪孽。血缘?骨肉?真是可
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貌似癫狂,架在婴儿颈项上的瓷片更是无轻无重,好像真要割下去般。
水神已压抑不住满心的怒火,爆喝道:“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无情!”男人眼睛一亮,心中雀跃,却道:“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他必死无疑!”说著,作势要向婴孩颈上割去,水神双眼渐红,清丽的脸上顿显狰狞,此时的他宛如地狱修罗。
“你 以为我不敢杀你麽?”这是最後通牒,水神手中凝神聚气,一团幽蓝火焰顿生。男人并不畏惧,手起刀落,瓷片就要割破婴儿颈项,只见一束蓝光猛的蹿向男人,没
等男人反应过来,蓝光已贯穿男人的胸膛!男人顿时无力的向後倒去,手一松,婴儿便掉落在软被上。水神飞身过去,一把抱起心爱的儿子,忙察看起他的伤势,却
猛然发现婴儿颈项上的血痕竟是假的!不可能!水神忙抓起男人的手,果然!一道伤口赫然摆在水神眼前。
“为 什麽。。。。。”话语中微微带著哭腔,男人吃力的睁开双眼,笑得解脱,“孩子。。。没。。事。。对。。。麽?”水神连忙把孩子抱到男人面前,“没事,孩子
没事,他很好!你也会没事的,别说话,我马上上天去求药救你!”说著,便转身要走,男人使出最後一点力气抓住水神衣摆,此时男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但却
是一身轻松,“孩子。。咳。。咳咳。。好。。好。。。照顾他。。。”鲜血从男人嘴角流下,水神再也忍不住泪水,“别说了,我会把你医治好,孩子还未起名,
他还想要弟妹。。。。我们一家人会生活得好好的。”
男 人微微摇头,只是慈祥的看著水神手中的婴孩,但此时他却无力再抱他了,“我想。。我。。是。。爱他的。。。你。。我。。。也。。。。。。”不等男人说完,
原本拽著水神衣摆的手无力垂下,男人已油尽灯枯了。。。水神痛苦的闭上眼睛,泪水不停从颊上滑落,婴孩乖巧的躺在父亲的怀抱里,也不吵闹。
半响,水神慢慢睁开眼,怜爱的望著男人的面容,伸手把被子给男人捻好,温柔笑道:“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我,你永远都会在我身边。。。。。。”
十年光阴渡,人依不复来。
当年繈褓中的婴儿早已长成一粉嫩孩童,鹤发童颜突显著此孩神嗣的身份,只有清亮的双瞳和厚实的嘴唇能微微透出当年男人的影子。
乖巧的儿子是水神多年来唯一的安慰,自男人长眠,水神已发神谕不再接受祭品,邑江水域方圆四十里多年来风调雨顺也算是他给男人的一点补偿。
“爹亲,娘亲何时清醒?”孩童轻摇水神手臂,天伦之乐何人不想。
“红练,天时一到,吾必将你娘亲救醒。”水神抚上儿子小小的脑袋,亲昵的拨弄著孩童落在颊边的碎发,如同看著男人一般,他的爱人,快要回到他们身边。
罗!贯日将近,妖星现世之时,水神借用罗!阴寒之气注入男人尸身,激发阴体潜能,再服入五年前从冥神郁垒处用镇江之宝换来的玄狐蓬尾之肉,男人定能死而复生!
红练日日瞧著躺在凝尸冰棺里的娘亲,恨不能立时让男人从刺寒入骨的棺材中破冰而出,水神又何尝不想,展开观天镜,镜中一幽蓝暗星越发接近日曜,五日之後,异象将现!
罗HOU现世,天下大乱,妖孽丛生,祸袭人间。
时机已到,水神召唤出邑江神兽赤!,置冰棺於上,天地受罗HOU妖力,日月无光。幽涩腥风扑面而来,水神安顿好其子及众水族,独自行起复活之术。
“禁忌密术定受天谴。”天界果真察觉水神此举,洪亮之声绕於大地,“邑江之神,行此法定剥夺汝之神格,罚入凡间,永世不得封神,汝可想好?”
水神立於水柱之上,笑看上天,“吾意已决。”坚定之势让水神紫晶双瞳顿显红光。
“汝将自食其果,生老病死汝好自为之。”妖星现世,天界奋力抗敌,无意多加分神於邑江之事,只得仓促降罪以维天规。
此时无法再言其他,罗HOU之妖力已达鼎盛,水神立刻祭起咒文,男人尸身发出幽蓝之光,罗HOU妖星立时与之感应,阴寒之气自天上射入男人体内,蓝光大作,冰棺刹那间碎成冰粒,周围寒气大盛,邑江之水顿时冷结成冰!
水神急忙跃上赤蠕,掏出怀中狐肉,以神力喂之,男人身体蓝光渐暗,冰冷的肢体逐渐回暖,水神抱紧男人回温的身体泪流不止,“汝终於回来了。。。”
不肖多时,水神欣喜未过,突觉体内神气流失迅速,自知天谴已下,体中内丹化光而出飞入天际。
“红练───”吼声响起,只见蓝衣孩童破冰而出,拽起其爹娘送向岸边,又将赤蠕送入江底,安顿好父母,孩童双手结印划出结界,以防妖邪侵入,只因水神已失神格,无法抵御罗!之息带来的侵蚀。
男人是在水神和孩童的呼唤中耿醒,有些迷茫的双眼望著眼前一大一小,“孩子呢。。。”伸手抓上水神的衣袖。
“娘亲娘亲,我是红练,我是你儿子啊。”孩童已经迫不及待,十年光阴,从未碰触过只见其面的娘亲,对一个十岁小娃而言无非是种折磨。
“红练,我的。。。。。。”男人依然有些难以启齿,自己身为男子之身也可产子一时仍未反应过来。
孩童赶忙抓起男人瘦骨嶙峋的大手,触上自己的小脸,“儿是红练,娘亲。”男人闻言泪水夺眶而出,自己曾经想抛弃的孩子如今长得那麽大了。。。
水神把男人搂进怀里,吻上男人的额头,轻喃:“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疯。。”男人一时哽咽说不出话,默默窝进水神怀中,一切昭然若揭不言而喻。
水 神露出淡淡微笑,“红练,天劫过後,吾与汝娘亲定居江边,汝将为邑江水神,势必好好打理,早日正道归真。”正色嘱咐著儿子,又见男人有些倦态,想是其回魂
不久体力未恢,轻声询问,男人轻轻摇头,转过脸看著孩童,“红练。。。我。。对不起你,望你日後能时常探望我和你。。。爹。。。咳。。亲。。”越说越小
声,男人脸早已红透,水神闻言更是喜形於色,红练不禁笑出声了,应著男人。此时结界外风声鹤唳,界内一家团聚实则温暖。
当罗HOU被天帝禁锢在幽界已是半月之後,大地回春,人间复苏。
水 神已为凡人之躯,却仍是豔色逼人,周围乡亲都道是男人娶一美妻乃其福泽,却不想其为男儿之身。男人每日打鱼过活,水神本欲与其一同下江,被男人严词拒绝。
男人是不舍,他不愿心爱之人做这粗活,只是经常进城买些书籍让水神消遣。水神颇为无奈,想道是曾经呼风唤雨的邑江之神如今却是好吃懒作。
“别忙了,今日红练要来。”水神从後抱住男人健壮的腰肢,恋恋不舍。
“儿子要来还不得做几道好菜?不下江弄几尾活鱼如何招待?”男人也不去扒水神的毛手,只是笑著拨弄鱼网。
水神闻言不禁笑出声来,“我本是水族,红练现已是邑江之主,你捕他子民,他如何能下口?”
男人顿时尴尬不已,连忙转过身来,道:“这。。。不如我进城买些糕点彘肉?还是去紫薇山打些野味。。。。”
水神摇头,凑到男人耳边道:“今晚红练肯定要留宿,不如我们现在把晚上的份做了吧。”说著,拉开男人的衣衫,伸手摸上男人胸前红珠,轻轻掐弄。
男人脸红得滴血,连忙推开水神,支吾道:“大白天的,你也不看地方。。。天天天天的。。还不够麽。。”
水神不禁哈哈大笑,此时的幸福感溢满心间,“逗你玩的麽,行了,我们一齐进城给红练买些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