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个,都关着萧冥见都没见过的神。
无一例外,他们都沉睡着,没有一个清醒。
终于,在最后一件牢房中,萧冥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一身白袍的金不浣跌坐在地上,靠着透明的屏障昏迷着,他腿上枕着脸上还带着血污的恍黎。
金不浣的白袍都要变成灰色,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恍黎更糟糕,手臂上、肩上、腿上,尽是伤口,衣服被染得通红,已经有点发黑,他的嘴唇已经发白了,脸色发青,胸口呼吸的那点起伏都十分微弱了。
萧冥咬紧了牙关,低骂了一声,拔出剑,运足神力,便朝着那那透明的屏障上猛地一剑劈去——
那屏障四周的光闪了一下,聚拢到了中间,裂开了一个小的豁口。
萧冥手震得发麻,但紧接着又朝着那豁口捅了过去。
他嘴角紧绷着,皱着的双眉带着某种久违的怒意,手下的力气越来越重。
反复几下后,豁口整个炸裂开了,r_ou_眼不可见的屏障在空气中碎成了千千万万,只留下了晃眼的一闪。
里面的人却也没被外面的动静给惊醒,依然沉睡着。
萧冥蹲下身,拍了拍金不浣的脸。
“大人,大人?”
又摸摸恍黎的脸。
两人均是毫无反应。
萧冥心道,定是在这里呆久了,吸入了太多墨奂花的香味。
得先离开这里。
这样想着,萧冥把恍黎扶了起来,打算把他背出去,这么一拉扯,却突然发现,两人虽然都昏睡着,但手却紧紧地拉在一起。
萧冥:“.........好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便去掰二人的手,使上了八成的力气才把两只手分开,把恍黎背在了背上。又扶起了金不浣,歪歪斜斜地领着他走着。
萧冥被金不浣软绵绵地双腿绊了一下,险些连着三个人一起摔下去,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也有点受到那气味的影响。
身边的白鬃犬轻巧地走在前面,回头看了看摇摇晃晃的三人,转了个头,走到了萧冥跟前,毫无征兆地变得比萧冥还高。
那颗圆滚滚的头伸了过来,一张嘴似乎都能把他们的头含进去。但那白鬃犬却十分柔顺地往金不浣身上拱了一下,萧冥顿时感觉身边的重量一轻——金不浣已经被它稳稳当当地驮在宽厚的背上了。
一人一狗便这么驮着背上的人,又原路返回了入口。
萧冥看着身旁的大狗,也不管它是否听得懂,夸奖了一句“你真是太好了。”
那狗把它的大头凑了过来,求表扬似的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呜咽。
萧冥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顺顺毛。
有身边的大狗带路,出去的时候并未花多少时间。萧冥从刚才进来时劈开的洞口出去,把恍黎靠墙放下,又走进去接过金不浣——那洞口不足以让变大后的白鬃犬进入,它只有缩回原来的尺寸。
萧冥见二人一时之间都醒不过来,只好故技重施,又烧起了马粪。
以毒攻毒。
.......
“你跑那么远干嘛?”萧冥朝着五十步之外的白鬃犬喊话道,“那边不安全,你过来。”
可白鬃犬也不是个傻子。
.......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金不浣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又差点再次失去意识。
“什么东西啊,这么臭!”金不浣皱起鼻子,一醒来便看见萧冥正蹲在恍黎面前,处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冥水大人?”语气中还带着些不敢置信。
萧冥看了看他,点点头,没停下手中的工作,“是我,浣水大人,你可算醒了,再不醒,马粪都要烧光了。”
金不浣道:“恕我直言,这马粪只会加重我的昏迷。”
萧冥:“.........”
金不浣直起了腰,转脸看着恍黎的伤势,面色凝重,道“前几r.ì,也不知他是怎么找来的这里,还没把我救出来,便被众神察觉了。接着便是一场混战,几大神君都过来了,要他束手就擒,可他根本不理他们,一直打到双方都两败俱伤,他命悬一线无法还手才停了下来。把他和我关在一起,又担心他再次醒过来,便移了两株墨奂进来.........可就算没有那花,他也....他伤得太重了。”
金不浣伸手蹭掉了恍黎下巴上沾的一点血污,“我看着他长大的,就知道他非得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萧冥点点头,最后给恍黎手臂的绷带上打了个结,开口道:“我来的路上,听两个山神说你杀害了一个神?”
金不浣摇摇头,“尔文那小子的确是欠教训,可我犯不着对他动手。就因为我当时气势汹汹地去找他,刚好碰见了他死在床上,那几个神君便一个个拎着我不放,非得说是我干的。”
萧冥奇怪道:“开yá-ng帝君呢?他一向看中你,也没帮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