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尚安好是什么意思!”
柳程三愣了愣,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又或许是觉得薛礼理解错了意思。
“河东还向从前一样,百姓们兢兢业业,手下的人也尽忠职守,请薛使放心。”
薛礼点头,“河东一代,素来都是国之重地,也都是历朝历代君王所重视的地方。”
“是,河东特殊,西虽有河西做屏障,但是河东军事屏障乃至关重要,这点下官明白。”
薛礼摇摇头,“不是指这个。”
柳程三故作痴疑,不解其意,“下官不懂。”
“大肃何以建国?”
“梁之□□,百姓之怨恨,时势所为。”
“这是其一!”
说着,柳程三就明白了,他是柳氏族人,岂会不明白呢。
“薛使喝这茶,咱河东自变的,薛使久在洛阳,想必这茶也是许久不曾喝了。”
“你倒是有心。”
柳程三笑了笑亲自递了茶过去,薛礼看着他端茶的手手心都s-hi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可是不知道这算计其实拐了弯。
以唐为背景哟,所以是李姓,因为是篡位的,为了显示正统而改姓这个没毛病。
将姓改回来是郑州想要篡位不难理解。
用姓氏来代替皇权衰落可以这么去想。
谋划好了,我们的女主要开始反攻了,后面没啥激烈的过程。
番外的彩蛋会有个很多惊喜哦。
前两天刚刚回到家带小侄子去了,还有家里人住院了就没更,今天把我姐气走了,我也郁闷死了。
如果没有日更也会有隔日更,群的话因为没人说话我就取消了。
另外感谢各位追到最后,第一次写文还是写大长篇,我在努力坚持了。
第230章 河东之患
柳程三送走了薛礼, 因着薛礼急着要去各处考察, 柳程三实在不想去, 借了政务繁忙没有陪同。
从这点薛礼就看出来了, 柳程三中了套。
暗自笑着,这些朝堂上的老人, 在官场混迹半生,终究都被一个年轻给算计了。
柳程三当然中套了, 有韦玄贞在边上添油加醋, 他能不着急吗。
柳程三派卫兵保护着薛礼, 薛礼也不推辞,他知道这些人只不过是替柳程三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已。
薛礼对自己的所做毫不遮掩, 河东有什么好考察的, 无非就是几大家族,以及河东的旧臣们。
薛礼一一去看了,召见了许多地方官, 问长问短,偏偏还不是别的, 有意无意提着河东真是个好地方。
韦玄贞知道今日巡察使来了, 好巧不巧的今日苏道向朝廷述职, 逢巡察使来便带了些人去迎。
这些本来放在平常官员上,下属迎上司是十分正常的,可是韦玄贞看着就觉得不对劲。
这总像是有人谋划什么。
“巡察使可曾来过了?”
“刚刚走!”
韦玄贞若有所思,“苏道去迎他了,近日述职越发的频繁了。”
地方官的政事都有各地的使臣快马从地方送到中央, 以前是由天子亲自管理,如今分在了各部长官以及丞相手中。
今日驿站来的快马频繁了些,河东的人复杂,各类人都有,事情也比较繁杂。
苏道刚刚上任烧了三把火,编了律法,不管是百姓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氏族,甚至是皇族,他都一视同仁。
别说,苏道真就敢做的出来。
这一下就将堆积的案件全部处理,得罪了几大家族。
韦氏居四姓之首,苏道在韦家,无疑直接把矛头也栽到了韦家手里。
韦家人行事向来都谨慎,自韦玄贞当家后就收敛了不少,在河东一代的大家,平衡各势力的关系也做的极好。
苏道一来就搅和了,现在韦家也被默认为是和官一道的了。
苏道这烫手山芋,韦家想扔又不敢扔,只好来借河东道的总管,看看这里有没有法子。
“你可曾看过那信中写过什么?”
韦玄贞点头,“他办公严密的很,不许下人靠近,平日看着苏道温文尔雅,但是办起事来骂下人的凶可不一般。”
“特意安排了新人故意不知情进他房间送茶水也是看到过些字样的。”
“机密,且是见不得人的事,他当然要发火,都写了些什么?”
“大部分都是东安!”
柳程三拽了拽胡子,平缓着呼吸皱着眉头,“河东安定吗?”
这也没什么,也看不出是什么机密,但是透露了一点。
“他果然是朝廷安排来监视河东道的!”
“是啊,否则又怎么会赖在我家这么久。”
韦玄贞又道:“他刚刚来还不到一年,河东那些本凑紧的旧贵族们之前的矛盾旧账全被翻出来来了。”
柳程三抬了抬手,“这个我知道,说是翻陈年旧账,替老百姓申冤,无非就是想挑拨离间,他想拆了河东。”
“我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如今我韦家已经是得罪了各个家族了,在河东是…”说罢韦玄贞叹了口气。
韦玄贞抬起头热泪盈眶的看着柳程三,“大人,你得想个法子啊!”
韦玄贞这么一说,说的柳程三都慌了,“再怎么说他薛礼是我柳家的女婿…”仔细一想,今日这女婿可没给叔叔好脸色看啊。
柳程三又捏了捏酒杯子。
他自幼在这高墙之内长大,人唯权唯财可以六亲不认,女婿一外姓又算得了什么,真若撕破脸,河东随时可能被讨伐。
其实最希望生乱子的是韦家,韦玄贞表面担忧着河东会如何,河东这些贵族会如何,其实他巴不得朝挺来讨伐河东。
若天下乱起来了,郑州的位子也坐不稳,那么大肃现在最有机会继承皇位的自然不是上阳宫那位被废的了。
如今有资格继位的不是别人,正是韦玄贞的女婿,大肃的庐陵王李哲。
河东若反了,势必天下也会反,到时候推选天子的时候,定会从李氏皇族中选。
这些贵族一手扶持的李氏江山大肃王朝,没有理由取而代之,取代不可能的,谁都不想再次经历南北朝,那个战乱不休的年代。
郑州还在洛阳城内享受着权利,那种万人之上的权利,丝毫没有发现河东的异常,以及别人下的圈。
苏道确实是郑州派过去监视河东的,但是郑州没让苏道去挑拨河东道的旧贵族们。
河东是块难啃的骨头,郑州也知道啃不下来就只能放着,只要自己不废帝懿立,那么河东就不会出事,等朝政稳固在打压也不迟。
郑州想的,和曾经大肃的每一位君主都一样,但是郑州忽略身边的人。
河东原本和睦相处的几个家族如今因为一些陈年往事而闹翻了,苏道将事情报给了郑州。
郑州当然是高兴的,他巴不得河东散成一锅粥,之后收拾起来,借东家打西家岂不是更好。
从这里,郑州觉得自己重用苏道将玉华嫁给他是明智的。
郑州一高兴就想奖赏苏道,虽然想将苏道调回洛阳留在身边,但是一想到河东那边需要人周旋郑州就打消了念头。
找了娄师德私下商量,想升苏道的官,给个爵位也是可以的。
娄师德觉得郑州这个到不蠢,但是也不聪明。
“将军,不可!”郑州将想法告诉了娄师德,当时就被娄师德否决了。
“苏道之才咸阳令实在委屈,宗仁为何觉得不可?”
“让苏道去河东是为考察苏道,也是为了监视河东,河东之地的重要将军是知道的。”
“河东乃北地要塞,长安的屏障,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娄师德点点头,“如今河东拢聚关中贵族,非朝廷所掌控,若将军这时候奖赏苏道,那么就显得很刻意了。”
郑州仔细想了想娄师德的话,恍然大悟,“我若奖赏了苏道便会让河东那些人我是故意这么做的,河东便会对朝廷有敌意。”
娄师德点点头,“是敌意加深!”
“怎么讲?”
“河东道对将军掌权一直都不满意,将军未发觉吗?”
说着郑州就来气了,河东道的总管他迟迟没有换,河东联名保柳程三,在几个大臣的劝诫下郑州才作罢,河东一直是他的心梗。
幼时他也曾听父亲讲过郑氏也是关中四姓里的一个,但是一直受其他家族的排挤。
若不是当今太后选择了进宫,郑家哪有今天。
只是郑源死前也没向任何人说过太后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于他而言,这个让他光耀门庭的养女,比任何亲女儿都重要,即使别人说不是他女儿,怕他也是要辩驳人家几日。
“河东那些老家伙,一直都看不起我郑家,说我郑家有今日靠的都是女人。”大肃的礼制中尚儒学,被这样说是极大的侮辱,郑州自幼x_ing子就沉稳不住,野心也是露于外的。
但是这样的人,恰恰好是皇帝最不怕,最好控制的人。
所以无论郑州如何,天无痕都选择将他留着。
当初救妻心切是真,不惧郑州也不假,至于鱼符借给他玩几天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