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变迁,老一辈人去的去,而这些事情天下下令不许再提,一代代下去知道实情的就没有什么人了。
再到后面,人们逐渐接受,这段记忆,只尘封在少数人心中。
开元三年,为歌颂太宗之功,告诫子孙,天子开创戏曲。
命宫人架台子于梨园,台后准备事宜。
梨园戏曲由此从民间流传开来。
此后又过了些年,丞相告老还乡,还乡于江南,天子应允。
于江南的一片竹林内,头发全白的人伫立着。
“前些年,天子命我去长安彻查宗室几个王爷,我去了长公主府。”
白衣老人拿着酒,洒在葱郁的兰花上。
“府里的那颗树~”她再次止住话,想到了几十年前。
那时她才不过二十岁。
“你不在了,那树也跟着去了!”
回想间,耳后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驸马!”
同是女子,年岁相近,她的头发却没有这样的白。
硬生生喊出了心疼。
苏道有礼数的抱拳,“苏道在非苏道,公主又!”
“我也不是公主了!”
新城公主为丞相妻,早就染病身亡。
“你来?”
“我二人是来感激你的成全之恩。”
远处又来了一女子,看着年龄,同岁。
当年朝廷动乱,豫王起兵直奔宫内,一切都是苏道所安排,他早料到韦后坐镇,中宗放纵,朝廷迟早有此祸患。
当年上官婉儿还留在宫中,受女帝所托辅佐中宗,苏道助她逃脱,玄宗未追究,随后丞相妻子假死,成全了二人。
“丞相在朝堂上,一人之上,我二人身份认识太多人,实在不好去长安答谢,如今得知你还乡了,特来致谢。”
苏道摇摇头:“本是还人情,何来谢字一说。”
“不仅答谢,我二人出洛阳后去了静云观。”二人为报答苏道,知道苏道的心结所在。
苏道听到静云观心中一乱,“女帝陛下在位时,我告假去寻,一月未果。”
“药王早已经仙逝!”
苏道的心猛然抽痛,就是这点希望支撑着他到现在。
苏道笑了笑,“这么多年,她该对我满意了吧!”
“苏姑娘是觉得,就这样足够了?”
风抚过梨树枝的时候吹落了枝丫上的几片梨花,连同梨花上的露水一同吹落至地上,轻轻弹在兰花上,落至她的脸颊上。
在青州一处偏远的小镇上,一个不大的房屋内的抽屉里放着一支做工粗糙的荷花簪子,玉质虽然好,毁于做工,簪子布满了灰尘。
自皇城从洛阳迁回长安,洛阳城冷清了不少,但是欢乐依旧,少了达官显贵,百姓更加自在了些。
洛水一直沿着皇城,小支流穿过的上阳宫曾是女帝迁都所建,如今无人居住很是荒凉,上阳宫的一角,从前有一处院子,如今成了平地,被人那般高的杂Cao覆盖。
南边六诏,在大肃更替间早就统一了。
如今王也换了几个,六诏只剩下了,南诏王,天子加封,云南王。
曾经传闻于世的琴声,有人回忆起,好像在北方听见有人弹过。
也有人说在南方听见有人弹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儿。
“安歌,你今日又跑哪里去了!”长安城的一角,妇人着急的望着这女孩。
“长安城有人说疯言,我又被说书先生赶走了,路过朝乐坊时被芹妈妈拉去弹了首曲子。”说到后头时她声音逐渐变小。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苏阿姨教的琴不要随随便便给人弹。”
“没事,你随她去吧,阿苏随手教的这丫头能记住也是她的天分。”屋内出来一人,比先前女子高上不少,气质不凡。
“还是娘亲好,娘亲一直说母亲温柔,可是安歌却觉得一点都不。”
这句话引得她大笑,“歌儿可知道你母亲是天下最温柔之人,至于娘亲我~”
她叹了口气,“若是这温柔用对了地方…”
话间有人拍了拍她。
“哲儿的死,与你无关,既远离了纷争,就不要多想。”
拍于肩膀上的手覆盖上了另外一只手,她点头,“嗯~”
(终)
作者有话要说: 正剧是完了,支线有没写的不会写,至于结局总要有悬念的。
番外只会有女主和女二退位的一段,苏烈将军和无梦阁阁主的不会写,至于她们是干嘛了,结局不限,自由猜想。
番外会有很多,双女主,双女二,会详情写。
其实写不完我觉得你们都知道了,主要是糖。
这本书是第一本,又是大长篇,错误有很多,希望谅解。
是以唐为背景,拒绝考究,大部分架空吧。
是我构想的故事。
谢谢你们支持这么久。
第238章 番外·其一
番外帝后篇
大殿内
空荡的大殿里头很大, 窗户的光照不到全部, 即使是白天不掌灯的话也显得很暗, 特别是殿内没有人, 格外安静。
穿着黑色金龙服的女子带着着黄色服的年轻人入了殿。
她在次掌这天下又过了许多年,战乱早已经停息, 连六诏都已经统一了,南诏王统一了六国。
“母皇。”
年轻人和她一般高, 很是尊敬。
她回过头看着他, 从一点点高到如今, 唇上鼻头下的两撇胡子可以看出,这时间过得真快。
他的孩子都不小了。
韦家终究是没有得到她的重用, 反而再三打压, 除了韦懿太子妃的位置。
“朕叫你来,是有事交于你。”
“听母皇差遣。”
“你还记得朕前年让你去接手太史局。”
边走,李哲边跟着, “儿臣记得,太史局重修国史, 母皇让儿臣督促。”
“你可有仔细?”
李哲停下脚步想了想, 随后又紧跟了上去, “儿臣问过太史令,母皇的意思是,追皇叔为太宗皇帝…将母皇为帝那几十年…”
李哲停顿了许久,眉尖与之前有了变化,“母皇究竟是为何?”
她摇了摇头, “你皇祖母说过一句话,这天下,谁做皇帝不是皇帝呢?”
“那何秦皇叔有什么关系!”
李哲出生于太平盛世,他不知前朝很多事,每一朝皇帝都忌讳百姓说前朝的功过,她也不例外。
她依稀记得自己的父皇时常忏悔,对着灵堂内宗世的灵牌,秦王是他允许将拍位与先帝放一起的。
她也曾答应过去世的高阳公主,将皇位还与秦王。
她不能失信。
但是李哲很不能理解,这是要流传于世间的史册。
但是她不在乎这些,被后人称颂,被人所记住,敬仰,她都不在乎。
人死则不复生,她在乎这些做什么,她所想的是天下能安宁,心中所想的那人能够看着自己。
如今女科已经开了许多年,女子不在只能于后庭的十三司为官,而是能步入朝堂,堂而皇之的言论政事。
起初是遭大臣反对的,但是他们畏惧于她,畏惧她手下的酷吏。
“你只要将史书继续修编,记住流言出即止。”
李哲明白,她是想让百姓闭嘴,前朝事无人传,下一代再下一代也就会没有人知道了,渐渐的修改的史就会被人承认,确认。
“儿臣,遵旨。”
“韦懿如何?”
“懿儿她很好,劳母皇挂念。”
她看了看殿前的龙椅道,“这天下终会是要由你来坐。”
“你跟随朕多年,该明白朕最忌讳什么!”
“儿臣明白。”
“将来韦懿为皇后,你切记,远外戚!”
李哲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低头,“儿臣谨记。”
“这么多年过去,朕也累了。”
李哲不知道女帝的话何意,“母皇?”
“既你皇祖母不在了,天下已经安定,朕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她替李哲安排的很好,很多贤臣辅佐,而且李哲未让他失望,确实适合为人君主。
“天下安定,百姓乐业,是母皇治理之功。”
“这些话,留着吧,朕会择日,让位与你,再过些年你便对外宣称朕驾崩即可。”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她要离开这座皇宫,至于去哪儿李哲知道。
天授初年,皇后就薨于宫内。
李哲碰巧撞了马车。
“母皇是因为,母后么?”李哲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知道为何还要问。”
李哲有很多话,但是他不敢说,也不敢问。
“你只要记住,朕这些年教你的,好好利用你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