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退了几步,带着一干呆愣住的兄弟一起恭恭敬敬拜见太子,然后抬起头来,说了些客气话,就让让手示意愿陪太子爷饮这酒。
不用自己和那坛酒,胤禛自是没话可说,摆手示意下人上座,便任由他们两人把酒言欢,毕竟这样的机会已经很少了。
……
酒过三巡,该醉的都差不多了。
八爷、九爷因为不常喝酒,便早早喝倒下,五阿哥见状便让四爷遣人给两人送回宫,他自己也和几个小家伙也顺道先回去了……
太子爷也喝醉了,他窝在凉椅上任谁也不准来扶,最后还是四爷给架去书房的。
去的路上,太子整个人歪靠在胤禛身上,醉话连连:“大哥,再来,再来,你甭想灌醉爷,爷酒量大着呢……高福,再拿酒来,高福,你听见没有,再拿酒来……”
胤禛将他放在太师椅上,把下人都赶出去,回身倒了杯茶递放在他手里,开口说:“好了,你就别装了。”
听了他的话,太子也不避讳什么,一把抓住胤禛递茶过来的手,眼里哪里还有醉意,简直一派清明,比谁都清醒。
这副摸样看得胤禛只摇头,想到刚刚被三哥送回去的大哥,心里突然有些了然,他轻挑剑眉问道:“大哥怕是也没醉吧?”
太子喝了口茶,轻轻点头:“没有,大哥酒量不小,爷都没醉,他自然也没醉。”
胤禛揉了揉生疼的额迹,开口道:“夜都深了,二哥该回宫了。”
太子的回答非常坚决。
伸手揽住胤禛的腰,埋首他脖颈上,太子轻声道:“四弟,今晚陪我可好?”
胤禛回抱他……
57、两情相悦
康熙三十七年,三月,皇父第一次册封诸成年皇子,大哥胤褆为多罗直郡王,三哥胤祉为多罗诚郡王,自己、胤祺、胤佑、胤禩,俱为多罗贝勒。与此同时还受封诸子参与朝堂政务,并分拨佐领,各有属下之人。
康熙三十八年,第三次南巡。
康熙三十九年,年羹尧授职翰林院检讨。
一切都如年羹尧说的,所有的事情均按部就班发生着,而胤禩在前年已出宫开府,正好和自己比邻而居。
册封成年皇子,其实就是相对削弱了那些打着二哥旗号滋生成的党派力量,这对身为皇太子的二哥是一次考验。同时,大哥、三哥有权有势以后,加剧了朝堂内党派的矛盾,成年皇子及其党羽的共同打击的目标均是站在风口浪尖的二哥……于是,在皇父与大清储君,大哥、三哥甚至老八与自以二哥而衍生的党羽之间的矛盾错综复杂,更甚的日益加剧起来。
现今整个大清都笼罩在面和心不和的迷雾当中,没人能抽身出来,他们都下了赌注,成王败寇的赌注。
彼时胤禛穿着一袭天青色长衫,肩上披着锦绣蓝的披风,长身立于书房窗户前,春季凌厉的风透着刺骨的冷,拂过他的眼角眉梢,有着说不出的倦意……天冷,心更冷。
“四爷,这悲秋伤月真不适合您,还是过来喝杯茶吧。”年羹尧一点不把自己当客人,他手捧一杯秋季上品的眉山茶,揭了茶盖,就见温热的香气一层一层朝上涌,低头抿了两口,他才满足的抬起头。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路上泥泞多了不少,原本干枯的树枝上晶亮晶亮的水珠欲滴,胤禛也不回头,抬眼看着着院子里掉落的枯枝,怔怔出神,那人去祭奠太庙已月半,也该回来了。
一杯茶品完了,年羹尧抬眼望去,便见那人柔了双目,面上虽然依然清冷淡然,但隐约还带着点闲懒、露着想念。
不用猜,也知个中原由,心里谈不上不快,但也算不上痛快,人生最要不得的便是自己爱的人同别人两情相悦,年羹尧不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顿了好会儿,他才放下茶杯,抬脚向胤禛走去。
“绿意染枯枝,堂前谢燕归。”只是顺着胤禛的目光看了一眼,年羹尧便准备打道回府,看别人情真意切,伤胃呀。
“桌上放的名单,你拿回去看看。”虽然目不斜视,却依然知晓他人动向,胤禛伸手关上窗户,这才回头看向欲走的年羹尧。
年羹尧撇了眼桌上的单子,拿过看了看,然后叠起收入怀中,转身继续走,快出门的时候,他终是没忍住,回头道:“四爷,你真这样打算?”
胤禛倒茶的手势不变,年羹尧看着他悠雅的喝着茶,清闲的摆弄着茶杯,然后听他说道:“安逸的日子虽好,终是少了乐趣。”
只是这么一句话出口,年羹尧便不说话了,他走的头也不回。
……
乾清宫,胤禛递上因为这次黄河水灾,百姓留难而筹集的善款清单,又说了些自己的看法,就没在说什么,等老爷子发话。
老爷子也被这事烦心的多日,已经好些日子没能好好休息,他一直都是位好君主,国之根本、国之根本,百姓也!
老百姓在老爷子心里等同子女,不对,应该是尤甚子女。
“下面有折子上奏,说老八病倒在堤上了,朕传旨让他回来,至今没见回来,这事你可清楚?”老爷子揉揉额迹,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胤禛一脸平和,没多想,直接答道:“现今堤下水流急促,八弟担心会成洪涝,又担心下面人办事不利,便一直没回来,不过昨日九弟已经赶去堤上,儿臣想八弟很快就能回京。”
老爷子点点头,起身往窗口走去,他侧身负手站立,眼睛眺望远方,神情微微恍惚,半晌过后,胤禛才听他道:“你同年羹尧关系不错?”
“回皇父,是不错。”胤禛答的很干脆利落,干脆利落到老爷子没话可说。
“罢了,朕累了,你先退下吧。”老爷子抚着突然有些生疼的脑袋,径直向软塌走去。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疲惫,还有不易觉察的叹息,听得胤禛忍不住暗自握握拳头,想着自己打算做的事皇父可能知而不训,不觉头又大了!
“儿臣告退。”
从宫里回府后,胤禛把披风扔给下人,直入书房,他想练会儿字,静静心。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胤禛坐在案上还没来及回头,来人已经伸出手抚在自己额头,指尖顺着眉角滑过脸颊在双唇流连辗转,最后那人弯腰低首,温热的气息贴上唇角,胤禛反手将人按在书桌上,散了一地书本。
“二哥……”胤禛话刚才出口,就被倒在案桌上的人按在胸口。
他先是一剂深吻,唇齿相依,然后略微移开彼此的嘴唇,用鼻尖顶着胤禛的脸颊说道:“刚去哪儿了?等你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