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遇险
轩辕烈虽然喜好诡癖,但迟暮寒不得不承认,他还算得上是个勤政称职的君主。埋首奏章批阅的他少了日里的轻浮,眉宇间偶尔轻微的皱起倒是别具一番俊美摄魄之感。
“朕这张脸暮寒可还满意?”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轩辕烈抬眸看他,眼里都是缱绻的笑意。
迟暮寒一愣,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随即别开视线。
“皇上九五之尊,臣不敢妄论。”眸底的淡漠冷冽显而易见。
轩辕烈挑唇,正要说什么,门却被阮公公推了开来,盯着他哈腰垂首的样子,俊眸里满是被打扰的不悦。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求见。”跪地行礼,承受着轩辕烈凌厉目光的凌迟,阮公公如芒刺在背,直觉头皮发麻。
“不见!”冷冷的两个字,干脆利落。话落轩辕烈便不再看任何人,专心埋首于层层叠垒的奏折中。
阮公公通体一寒,抬手抹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连忙起身退出门去。
眼看吃了闭门羹,两人藏在袍袖下的手悠然握紧,任由鲜红的蔻丹深深刺进皮肉,却依旧难以抑制那咬牙切齿的愤然,竟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阮公公一出门就见两位娘娘面色不佳,心下又是一寒,却还是顶着冷汗毕恭毕敬道,“皇上的话,两位娘娘想必也听到了,皇上公务缠身,不便打扰,娘娘们还是请回吧。”
皇后微敛的戾眸一直盯着刚刚被合上的门,刚才的开门合门间,除了一抹颀长白影她看得并不真切,迟暮寒背光而立,隐隐可见面部轮廓,却是若镌刻般精致姣好。
“既然这样,本宫就不打扰皇上政务了。”唇角勾挑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皇后说罢随即转身而去。
霞儿见状,也有些好奇的望了望那已然合上的门扉,随即快步跟了上去。倒是剩下那萧淑妃不甘的瞪眼半响,方才转身离开。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阮公公摇了摇头,亦是为她们感到无尽的悲悯。
轩辕烈抬起头,就见迟暮寒面容清冷低敛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揉了揉太阳穴,随即起身,“朕乏了,暮寒,陪着就寝。”
迟暮寒桃花瓣的唇紧抿,险些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正了正色,“皇上就寝不在臣职责之类。”
“你是朕的御前侍卫,时刻保护朕的安全便是职责,你若不在,朕睡着后遇上刺客怎么办?”轩辕烈眉眼轻佻,笑得别具深意,“所以,暮寒理应与朕一同就寝。”
“臣,恕难从命!”抱拳一礼,迟暮寒正眼未瞧轩辕烈一眼,毅然转身而去。
“抗旨不尊,那可是诛连九族之罪,暮寒当真无动于衷?”
刚到门口,冷冷的声音就自身后响起,迟暮寒的脚步蓦然顿住,藏在袖中的十指收紧,竟是再没力气跨出一步,心里却是对轩辕烈这个昏君恨得咬牙切齿。
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扬上嘴角,恍惚看去,当真与那狐狸无二。
腰上突兀一紧,迟暮寒正欲挣脱,人却被轩辕烈禁锢怀中。不由烟眉紧拧,他的靠近,自己竟然毫无所觉!
“朕只是想搂着你入睡,仅此而已。”轻咬了下那微泛红润的耳垂,轩辕烈脑袋耷拉在迟暮寒肩头,当真累了。
耳垂的温湿令迟暮寒身子一僵,一股浓郁的羞耻感油然窜遍四肢百骸,竟是怔住了。
“总有一天,朕会让你爱上朕的。”第一次,轩辕烈对自己的话这么没有底气。
迟暮寒却听得白眼一翻,是他太自信,还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他可是男人!
“可是臣不愿意。”迟暮寒任由他禁锢自己,只是态度却依然坚决,“皇上说过会给臣时间,君无戏言!”既然不能扭转,那就拖延,拖得一时是一时。
话音一落,腰上的力道果然松了,“君无戏言!”
挣开轩辕烈的怀抱,迟暮寒背脊挺直,毅然踏出门去。
“迟大人......”
见他出来,阮公公恭敬哈腰正要说什么,却只觉眼前白影乍闪,抬头,已然不见迟暮寒人影。
来不及狐疑,却眼尖的瞥见皱眉走出的轩辕烈,忙恭敬的低下头去,“皇上,迟大人他......”
“随他去吧。”摆了摆手,轩辕烈随即转身而去。既然说了给他时间,他自然不会食言,不过.......
出了皇宫,迟暮寒一路直奔迟府而回,紧蹙的眉头久久未见舒展。
黑暗中,几道暗影狸猫似地轻跃房梁,亦步亦趋紧随其后,满心烦闷的他却浑然未查。
正要转过街巷,身后瓦片碎地的声响引起了他的警觉,不及转身,已然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前前后后,竟是不下十人。
“你们是什么人?”一把握上腰间的佩剑,迟暮寒目光冷凝的质问道。
“要你命的人!”
身后不知谁说了句,只觉后背剑气凌厉,迟暮寒一个侧身险险避过一剑。
“背后偷袭自然不是正派之辈,那就休怪迟某剑不留情了!”纵身一跃,迟暮寒当即拔剑相迎。
一时间,剑影骤闪,人影翻飞,划破了夜的宁静。
然而,几个回合下来,迟暮寒就明显处于了劣势。虽然自认身手不差,可对方个个均是高手,敌众我寡,自是不堪抵御。
忽见一名黑衣人侧面举剑刺来,迟暮寒身形一转,举剑格挡,岂料对方却临时变换攻势,手中一把幽光粉末扑面撒来。
屏息不及,迟暮寒身形一晃,剑尖指地,那药效竟是来得如此之快!
昏厥倒地之前,他隐隐看见有人取下了面巾,狰狞的笑得扭曲,只是那脸却是层叠幻影看不真切,模糊的视线中,愈发像极那索命的魍魉鬼魅......
“大哥,此人生得眉清目秀,竟是比那女人还要入色三分,就这么解决未免可惜。”话音刚落,那男子随即扯下自己的面巾,尖嘴猴腮,眼睛紧盯着地上昏迷的迟暮寒,目光烁闪淫秽的光,竟是喉结都不住滑动了两下。
“若不想死,就收起你那龌龊心思,你好男色,留香馆里的小倌倌多的是!”那为首的男子一个戾眸横扫,顿时遏制了那人陡升的邪念,随即对其他人喝令吩咐道,“把人带走!”
眨眼功夫,巷子里又恢复了初时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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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诡谲求亲
陆影斑驳,玄月清幽。
城郊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往东边而行。
驱车的正是围攻迟暮寒等人的其中之一,尖嘴猴腮的猥琐男。而坐于另一侧的,正是那为首的老大。
迟暮寒睁开眼,就感觉身子在随着惯性摇晃,转眸打量,这才发现自己是被人掳上了马车,马车里除了自己,再无他人。本能的想要坐起身来,却是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而且头一抬起,就是一阵头晕目眩之感。
烟眉紧蹙,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车外却响起了交谈声。
“我说大哥,里面这娘娘腔都已经被我们制住,那何不一剑下去给个痛快,干嘛非得折腾弄出城来,还要你我兄弟二人亲力亲为?其实这些小事,大可吩咐手下弟兄做了便是!”这痞里流气的声音自是出自哪尖嘴猴腮之口。
“你懂什么?”一道低沉的嗓音轻斥道,“此番任务非同小可,若是出了差池,非但你我项上人头不保,咱们乘风镖局亦会毁于一旦!”
“可是咱们接任务时对方也没说要弄出城啊?”话虽没错,但尖嘴猴腮男还是不解,总觉得这是多此一举,没事找事!
“你别忘了此人的身份,若是死在城中,朝廷势必追查,到时候遭殃的可是咱们!”为首大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哎,这货天生媚骨,没去留香馆做小倌倌简直是就是暴殄天物!”猴腮男偏头啐出一口唾沫,满脸憾色。
两人这一来一去,没几句就消了声,迟暮寒却抓住了重点。
乘风镖局?任务?
樱花潋滟的唇浅浅勾起,看来是有人想要自己性命,而且对方还不是一般的人!
只是自认经商这些年来除了与那莫清绝稍微有些过节并未树敌他人,而那莫清绝的为人自己更是清楚,虽浪荡轻浮,却心术正派,那么......是谁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烟眉紧蹙,迟暮寒正陷入冥思,车顶却砰然一道巨响,还不及反应,人就被破顶提飞而起,而与此同时,马车骤然四裂而开。而那马车上身子歪斜脑袋耷拉的两人,显然已死。
马儿受惊,竟是疯狂肆奔,只闻一阵砰砰骤响,连马带车已然翻下了悬崖。
虚浮着地,迟暮寒抬眸看向那救自己出生天的人,竟是莫清绝。
“怎么是你?”微蹙的烟眉锁着一抹诧异。
莫清绝嘴角一抽,微挑的眉头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姿态,“这就是迟二公子答谢救命之恩的方式么?还真是新奇。”
迟暮寒也不窘,仅是浅浅笑笑,“那依莫公子之见,在下应该如何答谢方才妥当?”
“以身相许如何?”莫清绝凝视着迟暮寒微泛红润的脸,依旧笑的顽劣,轻佻的语气让人难辨真假。
一听这话,迟暮寒当即撇开了视线,本是含笑的眸子随之冷却了下来。若是平时,他自当与他玩笑一番,可偏生今日遭遇了那些,以至于听到这话就尤为的敏感。
见他面色不佳,莫清绝讷讷摸了摸鼻尖,识趣收起调笑姿态,正经道,“你中了他们的软骨散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我先送你回去再说吧。”
迟暮寒这才缓和了脸色,“我不想家父担心,你送我从后门回去吧。”
莫清绝没有做声,径自将他打横一抱,转身朝不远处的马儿走去。
迟暮寒面色一惊,“喂,你......”
“少一副小媳妇被**的样子,你要能走,谁稀罕这样,我又不是吃饱撑的。”莫清绝嘴上虽这么说着,眼里却是难掩的笑意。
不过说起来,怀中的人当真柔弱无骨,抱起来轻飘飘的,还真和女子没多大区别。想着,莫清绝不禁又望了脸色憋红的迟暮寒一眼,那愠怒而瞪的眸子,似嗔还媚,还真有几分小女儿家妖娆娇态,心跳禁不由漏掉一拍。
“迟暮寒,你若是女子,定然坐实了那祸水红颜之名。”莫清绝有感而发,末了,才惊觉竟是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脸上不禁划过一抹尴尬。
迟暮寒但笑不语,若是换了平时他定是与他斗嘴一番,可经过白天那一遭,心里竟隐隐有些发慎。
来到马前,莫清绝抱着迟暮寒翻身上马,让他舒服的倚靠在自己怀里,便驭马回返京城。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马蹄嘚嘚,却能清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而迟暮寒唇线紧抿,始终深锁着如画烟眉。
翌日。
天不见亮,迟暮寒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动了动身子,药效已经过了,便起身打开了房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迟老爷。
“爹?”见迟老爷眉头深锁,神色焦灼,心底一瞬不安,迟暮寒连忙侧身让他进门,“爹神色慌张,可是出什么事了?”
谁知迟老爷进门就抓住了迟暮寒的双臂,“寒儿,趁着时间还来得及,你即刻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迟暮寒被迟老爷的话弄的一头雾水,“爹,究竟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孩儿逃?”想起昨晚的遭遇,心中不安愈盛。
“你不知道,皇上昨个儿子夜派人上门求亲,说,说要纳你为妃。”说起这事,迟老爷险险咬到舌头,竟管消化了大半晚上还是羞于启齿。
“什么?!纳妃?我?”仿似一道惊雷劈上天灵,迟暮寒身形猛地一震,苍白的容颜血色尽褪。
迟老爷点了点头,自己当时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儿子,“皇上的聘礼有三。”说到这,迟老爷咬牙顿住,那本就皱褶的额头愈发多填了几道深浅沟壑,“一是,黄金万两,绫罗绸缎千匹,金银首饰三厢,二是,一把砍刀加上迟家族谱名单,三是留香馆举荐名单,你大哥与你为首,京城大小才子不下二十人。”
迟老爷说完,额头已然有冷汗沁出,皇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要嘛遵从,要嘛诛连九族,要嘛祸及他人一并送入留香馆做小倌。可若要折辱自己的爱子寒齿于人,他宁可身败名裂,人头落地!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屈身他人之下?说什么也绝不让自己的孩儿受这等荒谬滑稽的奇耻大辱!
“你哥哥嫂嫂应该已经收拾妥当,你这就随他们一起离开京城,事不宜迟,你们这就动身,等天亮可就来不及了!”不等迟暮寒自震愕中回神,迟老爷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就使劲往门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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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君无戏言,原来是这般作解的
冷风扑面,迟暮寒冷不丁一个激灵,方才回过神来。正要挣脱迟老爷的拉扯,却见佟七急匆匆跑了过来。
“老爷不好了!”大老远,佟七就惊慌大喊着跑来,绯红的脸色分不清是累的还是急的。
“出什么事了?”迟老爷心下咯噔,隐隐猜到是何事,颤声问道。
“宫里的銮驾已经到了,说是,说是接二公子进宫的!”一连几喘,佟七这才把话说完。
“这么快?”迟老爷骇然皱眉。
佟七点头,“阮公公在厅里等着。”
迟老爷脚步一个跟跄,一阵晕眩,就要无力瘫坐在地,却被迟暮寒扶住,眼底的挣扎和颓然仿似令他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爹,我们去客厅吧。”拍拍迟老爷的颤抖的手,迟暮寒浅浅笑着,一如那皑皑飞雪。
晨光中,迟暮寒苍白的脸色形同虚幻,竟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苍凉之感,迟老爷望着他,禁不住老泪纵横。
佟七抖抖着肩膀走在前面,亦是偷偷抹泪。他就不明白了,二公子每年都去漫华寺上香布施,这么忠实又善良的信徒,菩萨的眼是长脑袋顶上去了,才会让公子一连遭遇这么多不幸!青梅成了嫂嫂便罢了,居然还,还沦为男妃!
一路走来,犹步履荆刺,竟有种赶赴刑场的凄悸。
迟暮寒很明白,自从那一旨赐婚开始,自己就已经被那个人禁锢鼓掌,此生,恐怕都难以翻身了吧?这么早就派那阮公公来了,想必他早就料到爹会出此下策了。
三人刚到客厅门口,那阮公公就一脸谄媚巴结的上前恭敬行礼,“奴才恭贺迟大人,能得皇上如此荣宠,六宫之首指日可待,迟大人可谓是天人之姿,万福之貌啊!”
六宫之首?
阮公公声音依旧尖尖细细,不大,却刺得众人耳膜生疼。
大公子迟暮渲携妻子如烟,一身仆从丫鬟装扮,挎包袱静站一旁,因为阮公公那一句话气的双目赤红。
他本执意要遣散家仆,举家而逃,可迟老爷担心动静过大打草惊蛇,又想着自己年老体衰怕成拖累,便硬是坚持留下,他也提议让暮寒一人逃了便是,身为长子,他理应与迟家共存亡,奈何迟老爷以死相逼,只得从了,却不想还没出门就被这该死的太监堵了回来。
瞪着阮公公,迟暮渲拳头紧握,太阳穴隐隐跳动的青筋昭显了他此时有多怒不可遏。这阉狗一席话,表里谄媚巴结,实则却是明褒暗讽,此等侮辱,怎叫人听了不气?
阮公公巴结谄媚半天,迟暮寒却仅是冷脸相待,不作任何回应,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迟大人,銮驾正在门外候着呢,请吧?”
“佟七,扶老爷进屋歇着。”吩咐完佟七,迟暮寒转身就走,正眼也未瞧阮公公一眼。
“寒儿!”迟暮寒刚走出没几步,迟老爷就欲跟跄追上,却被佟七扶住,悲痛的泪水汩汩涌流,悲悸戚戚。
迟暮寒闻声顿步,却并未转身,“爹不用担心,孩儿很好。”
微微侧头,晨光愈发苍白了容颜,只是那轻挑而勾的唇角却噙上了一抹轻嘲,呵呵......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君无戏言!
须臾,那挺直而去的背影竟濡湿了众人的眼......
迟暮寒进宫后便被安置在了西苑的云舒宫,恢弘而气派,竟是比皇后的寝宫还要豪华甚多。整个宫殿布置更是以缥缈为主题,一如那云上仙宫。
云舒宫最为引人入胜的便是那满苑吐芳的桃花,清郁而怡然。微风拂过,那层叠花海若云浪般跌宕起伏,满苑桃色愈发妆点出云舒宫云蒸雾霭的迷幻色彩,乍入之际,竟恍如一不留神误闯了那世外桃源仙境。
“迟大人且先休息,晚上皇上会过来。”一进云舒宫,阮公公就恭敬的行礼道。没有册封之前,他还是御前侍卫,所以依旧称之大人。
“阮公公且留步,在下尚有一书要送皇上,还未公公代为转呈。”
见阮公公转身要走,迟暮寒忙出手叫住了他,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撕下一方衣襟,平铺于桌,咬破食指挥洒血写。
“迟大人你......”阮公公惊觉,欲要阻止却已是不及。
须臾,迟暮寒方才将折叠好的血书递给惊愕呆愣的阮公公,“有劳。”
“奴才告退。”接过血书,阮公公竟管好奇却不敢觊觎,哈腰行了一礼,一甩浮尘把转身而去。
话说,那轩辕烈看了阮公公转呈的血书后,笑得那叫一个诡异。若问那血书上写了啥,也就四个字--君无戏言!四字上大大一个叉。
收起血书,轩辕烈来不及等到晚上,便起身朝云舒宫而去。
阮公公紧跟其后,心中很是腹诽不解。这皇上看到血书后心情似乎很好,莫不是这血书是情书?
呃......
只要一想到那用鲜血写上的深情款款意绵绵的文字,阮公公就禁不住通体一寒。
古有男男深情不奇,可这等血腥的传情达意方式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是正常男女如此,也颇是极端了点。(遐想连篇的某公公似乎忘记了,人家寒寒是被强迫来的,汗~~这想象力忒丰富了!)
轩辕烈刚到迟暮寒房间,就见他闭眸斜倚床头,桌上的膳食早已凉透,却是不见动过的迹象。
不由眉头微拧,走上前去,“暮寒这是打算绝食?”
“皇上的圣恩,暮寒不敢有违,但是某些,乃是暮寒自由,皇上无权干涉,也干涉不了!”樱花潋滟的唇轻启,一如那傲雪寒梅吐露的倨傲芬芳,语气清幽却透着蚀骨的凉意,迟暮寒依旧闭眸着,连睫毛未曾颤动一下。
“暮寒这是在给朕怄气?”听着他冷然疏离的话,轩辕烈不怒反笑,在床沿坐了下来。
门外候着的阮公公听此,知道之前是自己多想了,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识趣的关门退下。
“怄气,乃是小女儿家撒娇之态,还请皇上莫要这般折辱于我。”迟暮寒睁开眼来,清冽的眸子已无半分敬意,甚至毫不掩饰其讥嘲不屑。
“普天之下,还没有朕想干涉干涉不了的事情,暮寒小小别扭心思,朕有的是整治之法。”轩辕烈捏起迟暮寒瘦削却精致完美的下颚,邪肆扬起的笑倨傲不可一世,“暮寒不肯自己吃,朕不介意嘴对嘴的喂你吃。”
任由他擒着自己的下颚,迟暮寒不避不躲,清冷的美眸直直迎视着眼前言而无信无赖至极的君王。
“皇上昨日才说给暮寒时间考虑,不过一晚就强势相逼,所谓的君无戏言在皇上眼里,可有鸿毛轻重?”讥诮勾笑的唇角冷冽,却不失颠倒众生的魅惑之态。
“朕是说给你时间,一天一晚的时间,难道还不足你想清楚么?”目光矍铄的锁定在那潋滟唇瓣上,轩辕烈微敛的笑眸布满邪气,“暮寒,朕向来不是耐心之人。”言下之意,一天一晚已是对他的无限殊荣,大方无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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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咱们的寒美人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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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痛的是身体,伤的是人心
对此无赖言径,迟暮寒丝毫不觉惊讶,只是浅羽一笑,眸底的冷清更甚,不再多说什么,便再次闭上了眼。
阳光透窗而入,洒在那绝美的容颜上,莹白中仿似镀上了一层琉光,一如那初绽睡莲圣洁而美好。
正是这孤鸿浅羽一笑,轩辕烈喉结咕噜滑动,原本邪气的笑眸炽热似火,体内更是被一股火焰点燃,瞬间沸腾了血液。
不由自主的,轩辕烈低头便对那水泽银闪的唇瓣吻了下去。
“唔......”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叫迟暮寒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虽已不是第一次被他这般侵犯,但大脑还是被愤怒冲击的一瞬间空白,美眸戾光骤闪,不假思索,冲着他强势撬齿掠夺的舌横心就咬了下去。
一声闷哼,轩辕烈吃痛退开,满口的铁锈腥气愈发刺激着他兽性的神经,那充血的俊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迟暮寒因愤然而绯红的容颜,烁烁着赤果果的yue望。
噗嗤--
衣料破碎的声响。
迟暮寒只觉胸前一凉,还不及反应,人就被轩辕烈强势的压在了身下。下意识的欲拔出腰间匕首,手才一动就被用力的禁锢头顶,那力道大的,竟是丝毫动惮不得。
“朕已纳你为妃,侍寝是你的职责,若有违抗,满门皆诛!”
轩辕烈霸道的威胁成功的镇住了迟暮寒所有的挣扎,沉痛的闭上眼,欣然接受那即将到来的凌辱......
云雨翻覆,**了空气,却冻结了人心。
迟暮寒背对着轩辕烈,蜷缩在一角,白皙若瓷的肌肤上紫莲朵朵,看在眼里,撩人神经,却又惨不忍睹。晶莹的泪珠自紧闭的眼眸悄然滑落,痛的是身体,伤的是人心。
静静凝望着他满布痕迹的背部,看着他受伤蜷缩的身体,强烈的心疼感压得轩辕烈心口一滞,但是却不悔。
轩辕烈伸手将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压抑的颤栗,心中揪疼更甚,那身体冰凉的触感,更是令他心中一恸,不由手臂收紧。
任由身后的温度熨烫着自己,迟暮寒逆来顺受着,身体,仿似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轩辕烈挪了挪身子,将头蹭在他颈窝,闭上眼正想好好休息一下,房门却不适时宜的急促敲响了。
“何事?”剑眉拧起,轩辕烈俊脸满布着不悦的戾气。
“启禀皇上,刚刚皖西宫的宫女来报,琳儿公主生病了。”门外响起阮公公的声音。
琳儿病了?
闻言,轩辕烈眉头皱的更深。
这丫头一向身子骨好,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呢?
虽是疑惑,却还是起身穿戴起衣物来。
“暮寒,你好好休息,晚点朕再过来看你。”深深望了床上蜷缩的人一眼,轩辕烈这才转身开门而去。
十指在房门开启关上之际悠的握紧,良久,直到那远去的脚步声已经听不见,迟暮寒这才坐起身来,原本就潋滟的唇愈发被咬得妖冶瑰丽的紧,腥红的血线顺着完美的下颚滑下滴落,别样的凄然绝美。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迟暮寒身子本能一颤,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被褥。
进门来的是一名小宫女,手上端着白色的云锦华服,白色做底,却用金丝隐隐勾勒出柔和线条婉约的图案,大气飘逸,却不失华贵。
“公子,这是您的衣裳。”小宫女望向迟暮寒的第一眼就微红了脸,低下的眉眼更是有意思惋惜,哎,天下第一美男子啊,就这么给皇上玷污了!
“放那吧。”迟暮寒看了眼床头。
小宫女听罢,恭敬的上前将手中的衣物放在了床头,这才对迟暮寒福了福礼,“奴婢巧兰,是专门负责伺候公子起居的,奴婢就在门外,待会儿公子休息好了知会一声便是,奴婢自会进来伺候公子更衣。”
那宫女说罢,便径自收拾起被撕破在地上的残衣退了出去。
迟暮寒看着床头摆放的衣服,目光随即落在那残衣躺过的地方,心中是说不出的悲苦。
伸手拿过床头的衣物,竟管抵触,却还是动手穿戴了起来。
没有惊扰任何人,迟暮寒直接跃窗户而去。
不知不觉竟是到了这御花园,望着眼前的姹紫嫣红,花开斐然,迟暮寒不由愣愣失神。
他停下脚步来,这才恍然,自己这么走走停停竟是不知该去往何处,偌大的深宫,就像是地狱的牢房,禁锢的不止是他的自由,还有残缺的灵魂。
曲桥池畔,他眺望荷色负手而立,白衣胜雪,琉光暗隐,墨发如瀑迎风轻舞,蹁跹除尘,惊若天人。
这一切,尽收远处水榭亭上同样一袭白衣的男子眼底。饮酒的动作顿住,须臾,性感的唇角扬起惑魅迷人的弧度,阳光下,竟是比传说中的花妖还有妖冶入胜三分,然却浑然散发着风流不羁的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