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说, 飞灵从小到大你管过几次?”黄母声音提高了。
眼看两个人要吵起来,董菲c-h-a话说:“恕我直言, 叔叔阿姨,这个时候互相抱怨有什么用?你们一开始就应该在和子女沟通时多用点技巧, 而不是一直紧绷着弦,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当然这样教育也不算大错,那你们起码应该告诉她和人相处多点防备之心吧?现在错已筑成,黄飞灵已经够可怜了, 你们谴责凶手不行吗?为什么要责怪完女儿,又责怪自己当父母的没看护好?”
她这么一说,后排黄父黄母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黄母开始啜泣,黄父在她背上拍了拍,长叹一声。
到县城时,是下午四点。闻铮联系了本地的派出所,借用一部分警力开始对黄飞灵家附近的监控进行排查。寒假离现在时间有些久了,并不是所有的监控都能查询到有用的信息,对此闻铮已经有心理准备。
差不多到七点,他们拼凑出了黄飞灵假期中大部分下午时间的行迹。
这个女孩子,每天下午两点出门,沿着家门口那条路向东到第一个路口,然后向北拐,步行大约十分钟后,消失在附近。
闻铮问熟悉地形的本地民警:“附近有酒店之类的吗?”
这个民警回答说:“那儿有两三家自营的小宾馆,条件一般,住宿费一晚不到100块。”
闻铮立刻说:“走去看看。”
县城人口少的好处显而易见。闻铮他们打听到第二家宾馆,那个前台妹子立刻就想起了黄飞灵,并说:“我记得那个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像个高中生。当时我还奇怪她为什么每天都来我们宾馆,后来问了一句,她说她是过来上课的。”
闻铮问她:“那你知道她是来找谁的吗?”
前台妹子说:“知道,我给你找一下资料。”
她从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文件夹,一页一页翻过去,并说:“过来住宿的客人,我们都登记有信息。那个客人住了有将近两个月,连过年都没走,我记得特别清楚。”
她说着翻到了一页,转过来指给闻铮看。“喏,就是他。”
姓名叫徐无从,年龄34岁,后面登记了一个身份证号。
“有他的身份证信息吗?”闻铮问。
前台妹子有一点不好意思,说:“我们电脑上装了住客登记系统,来住店的客人需要刷一下身份证,那上面会自动记录身份信息。”
闻铮点点头,听她继续说:“但是这个系统经常崩溃,有时候一直弄不好,客人会生气,就被我们弃用了,只做了纸质登记。”
系统对乔修说:‘我可以帮她修复,但如果当时根本没有刷过凶手的身份证,修复了也没有用。’
乔修道:‘应该没有刷过。’
闻铮又问:“那这个登记是你们登记,还是客人自己登记?”
前台妹子忙说:“是我们自己登记的,反复核对好几遍,绝对不会有错。”
闻铮点点头,让越松这条信息抄下来,回去内网搜查。
越松边抄边说:“这人的名字有点奇怪啊。”
前台妹子说:“我随口问了他一句,他说是无所适从的意思,听着怪,寓意也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
“那他长什么样?”董菲问道。
前台妹子说:“个子大概接近一米八,看着很瘦,脸也很瘦,眼睛很大,发型是那种分头。他不怎么说话,住这么久,我和他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五次。看他穿着应该挺有钱的,会住我们这种小宾馆,我一直觉得奇怪。”
董菲听完,露出一点小得意,“怎么样闻队长,我的侧写结果还可以吧。”
闻铮嗯了一声,开始调取宾馆的监控。
宾馆大厅里有椅子,乔修觉得有些累了,便走过去坐下等。
想了想,他又朝董菲喊了声:“董侧写师,过来休息一下吧。”
董菲走到他面前,说:“一看就知道你平常疏于锻炼,体力竟还比不过我。”
乔修:“……”他们的师门是有毒吗?为什么说话都这么让人听不顺耳?
再看董菲的表情,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她坐到乔修旁边,捶了捶自己的小腿。
乔修想到她那双恐怖的高跟鞋,好奇地问:“你平常出门都带两双鞋吗?”
董菲回过头看着他,笑了笑。“不是啊,我穿高跟鞋是为了试探你,我其实平常都穿这种轻便柔软的鞋子。脚上这双已经穿了两年多了,看不出来吧,是我师弟给我买的,他说这种鞋一看就穿着舒服。”
乔修想想自己的鞋柜,也有不少鞋是穿两年以上的,所以完全不明白董菲提到穿了两年时,那种骄傲的语气源自哪里。
系统也不懂,说:‘她可能是想炫自己的师弟?’
乔修便说:“看不出来,郁侧写师还挺细心的。”
董菲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个师弟,从小就聪明。上学时还跳过三级,一直比同班同学的年龄小,别看他现在博士都读出来了,年龄也才25岁,所以不怎么会和人打交道。其实我觉得他专心搞研究也挺好的,但我们老师总觉得他还年轻,不能像个老头子一样没有朝气,非得把他派出来做事。”
乔修听不出来她是不是话里有话,仍然在责备自己当时不留情面,只得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董菲被他说得一愣,想了想才笑道:“你不用一直道歉。”
正在此时,闻铮突然问前台妹子:“这里的监控视频你们会定期清理吗?”
前台妹子茫然道:“不会呀,我们从来没有清理过。装监控那个人说最长可以保留三十天的监控视频,再往后拍摄到的,就会自动覆盖前面的旧视频,所以我们从来没有清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