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成仇,真的很悲哀。
所以,一开始就不爱才是最明智的。
顾枕喝了口酒,忽然瞥到隔壁的房顶闪过一团白色的影子。
对了,牧洵说他今天晚上会去问许老的事情,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顾枕呆坐了一阵,一道白光从空中降下来,落在他旁边,正是牧洵。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干嘛?”牧洵毫不见外地自己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睡不着。”顾枕说,“出来透透气。你从哪里来?”
“我去问过了。”牧洵叹了口气,歉意地看向顾枕,“晚了。”
其实,在猜到这事是个y-in谋的时候,顾枕心里就知道,只怕见到许老也没用了。
但是猜想得到证实,还是让人失望。
“虽然不能从许律师那里得到线索,但这也证明,这件事情就是个y-in谋。”牧洵开导他,“不要着急,只要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
顾枕今天的情绪实在不高,勉强点了点头。
牧洵理解他的心情不好,想要逗他开心,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过去:“送你一个东西。”
“什么?”顾枕一头雾水。
“耳钉。”牧洵打开盒子,说,“你的耳钉不是掉了吗?看你耳洞空着总觉得不习惯,送你一只……”
这句话和梦中陆羽周的话一模一样,完全重叠在了一起。顾枕脑子里“嗡”地一声就乱了,一把将耳钉带盒子扫到地上。
第25章 醉一场[含入V公告]
牧洵被他的c.ao作吓懵了:“怎么了?”
顾枕回过神来,尴尬得不行。
陆羽周跟关临是情侣,送了耳钉没好结果那也不是耳钉的错。而他跟牧洵什么都不是,有啥好担心的?
好在是晚上,虽然有月光,但他的窘迫不会太明显。
顾枕走过去把耳钉捡起来,掩饰道:“怎么只有一只?”
话一出口,又发现这句话跟关临当时那句一个意思,更是懊恼。
好在牧洵没有像陆羽周那样扒着耳朵给他看,他语气还有点惊疑不定:“你不是只有一个耳洞?”
顾枕:“……”
自己是睡傻了么?
他把盒子还给牧洵:“谢谢你的好意思,但是我……”
“哦,我明白了。”牧洵忽然打断他的话,“你是觉得耳钉的寓意不好,对吧?是不是想到陆羽周他们了?怪我考虑不周。”
他伸手去接盒子,又解释说:“我没别的意思,这耳钉不是普通物件,它名叫‘天眼’,戴上能看到三界万物。我是想着,你这房子位置特殊,你没开天眼很不方便,才找来送你的……这样吧,我拿回去让人做成项链。”
顾枕听了这话,手上一顿。
的确,陆羽周和关临没有一个好结果,代表他们爱情的耳钉看起来也像个不祥之物。
可那又怎么样?
世界上不幸的人那么多,可能每一样物件都会被人视为不祥,难道都要一一规避?规避得过来吗?
若是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随心所欲,畏头畏尾,算什么男人?
还说要守护,连一个耳钉都不敢要,还守护什么?
牧洵抽了一下没抽动,吃惊地抬头看向顾枕。
“我收下了,谢谢。”顾枕把盒子拿回来,“不过,这东西很贵吧?我给你……”
“你可别跟我谈钱。”牧洵笑了起来,“这东西说起来也算贵重,普通人弄不到。但我也没花钱买,我从阎王那里讹来的。”
顾枕:“讹来的?”
“对啊。”牧洵撇了撇嘴,“谁叫他们在许律师这事上不按规矩办?”
顾枕对这些事情还挺好奇的:“地府没规章制度吗?”
“怎么会没有?可哪里都有徇私枉法的人。”牧洵往前倾身,凑近顾枕说,“但是,能让阎王舞弊的人可不多。所以,他们这次的事情,也算是留下了把柄。”
顾枕眼睛一亮:“你心里有人选了吗?”
“具体不好说。”牧洵摇摇头,“但是我相信,我们携手,一定可以把凶手揪出来的。你说是吧?”
两人这时候靠得近,顾枕能看到他眼里的认真和期待。
明明只是一句没什么内容的话,可被他那样纯粹的眼神一看,顾枕心里却没来由地一阵悸动,下意识点了点头:“是的。”
牧洵开心地笑了,忽然站起来,朝屋内走去。
顾枕一头雾水,然后就看到他搬了一箱啤酒出来。
顾枕哭笑不得,牧洵道:“你家里存了这么多酒,想必平时喜欢喝两口吧?”
顾枕看着自己面前的啤酒罐,也否认不了。
牧洵开了一罐递给他:“月色正好,适合说故事来下酒。”
顾枕接过来:“你有很多故事吗?”
“那必须的!”牧洵得意道,“天上地下,妖魔鬼怪,只要你想听,我都有。”
顾枕笑得眉眼弯弯:“我发现你脸皮还真是厚。”
“我承认我脸皮厚。”牧洵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但刚才这话真不是开玩笑。”
“是吗?”顾枕试探着问,“那你是什么?妖、魔、鬼、怪?”
牧洵眨眨眼:“我都不是。”
“我可不信你是普通人。”顾枕摇摇头。
“我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牧洵立刻道。
顾枕指指自己的脸颊,笑得不行。
牧洵蹭蹭下巴,说:“好吧,是有点厚脸皮。但是,我真不是普通人。我是战神,听说过战神吧?”
战神,顾枕还真听说过,不过传说中的战神,有无数个版本。
“你是哪位战神?”顾枕问。
“啊?”牧洵一愣。
顾枕又笑起来,拿起啤酒罐跟他碰了一下:“算了,不管哪一个吧,我能跟战神在一起喝酒,是我的荣幸。”
“你太上道了,比北井他们有意思。”牧洵满意极了,“小枕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来找哥,哥一定万死不辞。”
“给你脸你还得寸进尺是吧?”顾枕很无奈,“占谁便宜呢?怎么就是哥了?”
“我不比你大啊?你叫我一声哥怎么了?”牧洵不服气,“你今年二十二岁吧?我二十三……”
顾枕“噗嗤”一下乐出声来:“你还真不要脸了是吧?二十三?你也说得出口?之前是谁跟我说,寻找这房子的主人找了二十多年?感情你们非人类的年龄计算方式,跟我们正常人不一样是吧?”
月色自带柔光效果,在月光下看人,通常比平时好看。
顾枕本来就好看,这一下发自内心的笑真如刹那花开,惊艳绝伦。
牧洵感觉心脏狂跳,甚至隐隐有些发疼,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地“啊”了一声。
顾枕只当他是脸皮厚,承认了,一时笑得停不下来:“行行行,你说是就是吧。”
牧洵都不敢逗他喊“哥”,默默灌了半罐啤酒下肚。
顾枕不记得两人喝到什么时候,也不记得后来是醉了还是困了才睡过去的。
早上被鸟鸣惊醒,顾枕还迷茫了两秒,没想起自己怎么回卧室的。
转念一想,肯定是牧洵把他扶进来的。
刚洗漱完,顾枕听到门铃响,出来一看,是牧洵,提着早餐。
顾枕有点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做。”
“我知道你挑剔,但你还伤着呢,少动多休息。”牧洵把早餐硬塞给他,“你试试,应该还能吃。”
顾枕只好接过来,又觉得好笑:“昨天晚上拉着我喝酒的时候,怎么不说我还伤着?”
牧洵道:“因为我觉得比起身体上的一点不舒服,心理上的释怀更重要。”
顾枕惊讶之中又有点感动,昨晚他的确心情非常不好。先是知道许老的死讯,后来又梦到陆羽周他们的事。
可他没想到牧洵找他喝酒是为了让他释放压力。
的确,说过、醉过,再睡一觉起来,他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饭要一口口吃,事情得一步步来。”牧洵说,“别着急,先把身体养好。”
顾枕心里有点软,点头答应:“好。”
顾枕在家里养了差不多一周伤,隔壁几个人都很忙,几乎没怎么见过面。
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
顾枕冷静下来后,心态已经好了很多。
这房子牵扯到的,可能是二十多年,甚至更早以前的事情。
顾枕觉得,相比自己,那个幕后高人说不定更着急。
只有一点让顾枕很郁闷,他这一周都没再做过梦,也没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