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坐在屏幕前。孙晓火冒三丈,气冲冲上前,一把揪住赵铭的衣服,谁想到赵铭只是虚坐在那里,被孙晓这么一拉就连着椅子应声倒地。透过屏幕幽暗的灯光,孙晓看见赵铭的胸口处c-h-ā着一把水果刀,鲜红的血把羽绒服全部浸透,他的眼睛圆滚滚地瞪着,连瞳孔都开始扩散了,哪里还有气?
“啊啊啊啊啊……救命……”
孙晓一惊,大叫出声。她的身后伸出一双手,捂住她的口鼻,短短几秒钟,她就失去了意识……
在这个城市不为人知的角落,每天都有不幸在发生,当不幸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或许早起的邻居听见了女孩短暂的呼救;或许晨跑的路人看见了有人行迹可疑地架着年轻姑娘上了车,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去多问一句。
这个夜晚对于有的人来说是个漫长难熬的晚上,而对于有的人来说却是如梦似幻的旖旎一夜。
何宛洛舒舒服服地睡到天亮才醒,宿醉伴随着剧烈的头疼。在他断断续续的记忆里,有些缠绵缱绻的画面,昨天晚上好像不止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是……?
回想起昨晚,那个人的清朗的眉目,冰凉的双唇还有……滑腻的肌肤,每一样都异常清晰,不像是他自己的幻想,难道是真的?昨晚他和景哥在一起?
何宛洛四下环顾,床对面的圆形浴缸铺满了玫瑰花瓣,溅在地毯上还没有全干透的水渍仿佛在证明他脑子里的那些记忆不是梦境。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开始上扬。
所以之前的种种并不是他会错意,景泠对他确实是有意思的,有可能是他的表白来的太突然,把人家吓着了,才会慌不迭地想避开自己。一定是这样的,何宛洛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他心里有点懊恼,只不过被拒绝了一次就差点放弃了。被拒绝一次算什么,只要明白那个人的心意,大不了被拒绝一次他再追一次;被拒绝十次,他就追一百次。
“领导,昨晚怎么样?”
秦天一见到何宛洛就神秘兮兮地凑上来问。
何宛洛扬了扬手上的合同,“你领导我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人。”
“谁说这个了,”秦□□何宛洛挤眉弄眼,冲着拾梦的方向努努嘴,“你们不会成了吧?“
“死开,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何宛洛一把把合同朝秦天飞了过去,正好砸中他脑袋。
他这是什么下属,不思进取,天天忙着八卦领导的私生活。
关键是,他在下属们心里就是这么滥情的形象吗!明明他到现在为止都只谈过一次恋爱而已,对待前任也一直一心一意,从没有过半点别的心思。看来是时候整顿一下办公室风纪了。
秦天边揉脑袋,边大声抱怨,硬要找大家评理。
整个办公室都开始喧闹起来,拾梦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大家嘻嘻哈哈,心里y-in沉下来。这个人,走到哪里都能成为人群的焦点,身边有那么多朋友,他和永远孤身一人,孤傲清冷的景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可是他却能得到景泠的爱,想到这里,她的心就被叫做嫉妒的野兽疯狂地撕扯着,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好抑制住这种酸楚疼痛的感觉。
“喂?什么?”正吵闹着,何宛洛接了个电话,“哪里?好的、好的,看?不用看了,就定下了。”
奇怪,怎么有中介主动给他打电话来。
何宛洛嘟囔着,他才刚开始在网上找房子,就有中介给他打来电话,现在的网络技术真是发达,也许是他在哪留下了个人信息,就被网站给卖了。
不过这个中介介绍的房子他喜欢,于是在上班的空档抽空出去了一阵,立刻j_iao了租金,把房子定了下来。
当晚,景泠在家里看书,往常一目十行的他今晚是怎么也看不下去,看着看着书上的字就变成何宛洛因为醉酒而红扑扑的脸颊,还有他柔软的唇。一阵风吹过,吹乱了书页,景泠连忙把书翻回。书乱了页码还能翻回去,心乱了,却叫人坐立难安。
景泠努力想静下心,偏偏隔壁又一直响个不停。景泠无心继续读书,索x_ing拿出毛笔来画画,景泠很擅长水墨画,寥寥数笔,人影已跃然纸上。
他画得很快,仿佛这张画像已练过千万遍,画中人的一颦一笑都已经深深刻在他的心里。他的笔触j.īng_到,琢磨巧妙,画中人一席白衣迎风而飘,三千青丝就这么慵懒地散在腰间,任由微风吹乱,他静坐在高山之上静静地向下俯视着,如同石像一样专注,数十年如一r.ì。
景泠的指间拂过画中人的长发,神思恍惚起来。
记忆中的那个人最爱他那乌黑的如绸如缎的长发,偏偏又不会束发,总是随意一绑或是干脆披散着。在多少鸟雀呼晴,初yá-ng干宿雨的清晨,他总是站在那人身后,帮他绾好如泻墨般的青丝,他的发间总是有淡淡青C_ào的芬芳。
在千年时空中穿梭的神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景泠微微皱眉,收起画卷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何宛洛,脸上挂着他招牌式的真诚微笑。
猝不及防地对上何宛洛闪亮的大眼睛,让景泠突然想起了昨晚的画面,脸噌地一下红到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