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真一看见他眼圈立刻红了,挺了两下,哽咽道:“贾哥,今天我还没出去呢,就进来一群说是城管什么的,说我卖病兔子当宠物,都给拉走了……”
贾波四处看看:“你卖兔子的时候让人盯上了?”
小孩摇摇头,一手使劲的扣另一只手说不出话。贾波摁摁额头:“他们说让你拿钱赎回来兔子?”
王天真恩了一声又急急的说:“那啥,我不是想给你添麻烦,但是俺……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要,真是我是没办法了……我……”
眼看孩子的脑袋越低越往下,贾波叹口气:“行了别说了,他们要多少?”
王天真伸出四跟手指头。
贾波一瞪眼:“我操要四千!”
王天真往后退一步:“不是不是,要四百。”
贾波出了口气:“成了成了,走吧,我带你去把兔子要回来去。”
总共王天真就八笼兔子,有个三四十只,谁这么和他过不去?贾波琢磨着,到了城管之后,果然看见一个笼子落着一个的,卖兔子的小破三轮车也仍在一个角落里。小方笼子扔了一地。兔子们都瞪着红彤彤的眼睛。你们想把我们怎么样!
贾波进去之后该递烟的递烟,小城管烟抽了,罚款条开了,刚想让搬,又过来一个拉着他说了几句话。
等小城管在回来的时候。脸就变了:“对不起,这窝兔子是病的我们得好好查查。”
贾波皱眉:“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先不说兔子有没有病,您也没堵上人家卖,这也就是我这个弟弟是个外地人什么都不明白。别的我也不说了,该交的罚款我们也交了。您这还不让拉就不合适了吧?”
小城管抽了人家的烟,只好压低嗓子:“上面有人不让放,你还是问问你的兄弟得罪谁了吧。”
贾波瞅了一眼愁眉苦脸站在一边的王天真,他能得罪政府的人?
不会是……
贾波冷笑一声,真是跟狗差不多。不管喜欢不喜欢先撒尿占地盘。
小城管看看兔子:“要我说啊,为了一窝兔子也不值得,赎了还得挨罚。”
贾波点头:“兄弟说的对,谢了。”
然后拉过哭巴巴的王天真:“走,哥给你买去,罚了你多少只,哥给你买多少只。”
真到了农贸市场,王天真死拉着不让:“哥啊,我们老家弄一只才几块钱啊,你咋非要买这个二十五一只的啊。”
贾波回头:“小王八蛋,那你还收了我三十一只!”
贾波算了算,那一窝兔子差不多能卖个两千来块钱,也许不止,毕竟那东西是能下崽能循环利用的。他给王天真了三千,王天真死活不要。
贾波板了脸:“拿着吧,有了在还给我。”
王天真一米八的小伙子背过脸:“谢谢……哥。”
贾波想其实我该跟你说对不起的。
俩人收拾收拾,贾波说要不我把八哥和萝卜给你吧,王天真摇摇头:“要不等他们生了小兔子再给我。”
贾波难得窘到:“其实我家那只也是公的,我后来才发现……”
王天真哎呦的一声:“这不毁了?你不早说,在从我这抓一只不就得了。”
贾波假意的说我也是刚发现的。他俩老打,后来我一看都有那玩意。事实上贾八哥和贾萝卜夫夫生活的很和谐。各种生活都很和谐。
王天真怕老娘上火,举着钱哄她:“今天那些人那是来买兔子的。都卖了不养了。你不是老嫌兔子骚吗?不养了,以后做别的买卖了。”
贾波在一边看着,突然想到自己那个在厨房吊着的晃着身体的母亲。如果她不死,哪怕和王天真的老娘一样瘫痪在床,或者自己也不会这么生活的吧。
贾波看了屋里真的是寒酸至极,一台虽然是彩色的却还是二十一寸的飘着雪花的电视哗哗的开着,屋里开着电视就没再开灯,照的屋里也随着电视的光一闪一闪的。屋子里落着一寸的灰,王天真不好意思的用抹布抹了抹一个凳子:“看我家这破烂,你坐会。”
贾波轻轻的叹了口气。
等贾波回到家,打开门看见于伟正在喂兔子,八哥和萝卜坑坑坑的吃着胡萝卜,干饲料在美味也忤逆不了动物最原始的爱好。俩只兔子听见贾波回来也没有抬头。
贾波没关门,直接走到于伟面前:“把我家的钥匙给我。”
于伟抬起头:“心疼了?”
贾波眼里没有一点笑意:“没什么可心疼的,一窝兔子而已,也就我半个月的工资。”
于伟哼了一声:“那怎么招,换你养着他了?”
贾波咬着嘴唇:“我警告你别太过分,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问问你自己。”
于伟冷笑:“姘头呗,还有什么?炮友?傍尖?”
贾波点头:“对,所以你别太过分,我挑上个卖兔子的你就找城管抓人家的兔子,我要是搞上你老子呢!”
于伟站起来:“我看是你别太过分,我告诉你我就是见不得你好!你去说啊去和你爸你妹妹说啊!你是什么东西你当他们不知道吗!甭拿这个威胁我。我就是不让你好过,心疼了是吧?一个卖兔子的你都能看上是吧,那痒痒了是吧!饥不择食了是吧!”
于伟的声音很大,贾波只好把门关上:“我告诉你于伟,我可不是你,我什么都没有,就跟你说的一样,我是什么东西谁都知道,不过你呢!大不了他们说是我勾引的你,你那玩意长成什么样我比你老婆都知道。你想撕破脸是吧!好啊,我陪你玩!你去抓兔子吧,等你的孩子生下来的,信不信老子把他剁碎!”
于伟几步就过去,一拳就闷上贾波的脸,贾波脸一偏,于伟已经迅速把他拉到怀里,恶狠狠的咬住他的嘴唇。
每天重复这样的事情,贾波觉得很累了,对骂,做爱,报复。他觉得自己已经麻痹了,被于伟贯穿,被他辱骂。精神上被折磨到崩溃身体还能有快感。他搞不明白自己也搞不明白于伟,于伟也不好过,他看见于伟在射到他身体里的一刻在擦眼泪。都痛,两个人都痛。却无法救赎。
大约一周的时间,贾波把家里用不到的东西都划了划了拉到王天真家里。
“我打算买新的了。”这样的借口说了几次之后,王天真问:“贾哥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贾波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过了?”王天真低头吭哧了一下:“那就是你可怜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