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案子就是被恶魔附身的情况,混血恶魔虽然不吃人肉,但他们喜欢将人类的灵魂拉下地狱,供地狱里的纯血同伴享用。除此以外,他们还享受着人类在此过程中产生的一系列负面情绪,这对他们来说比任何毐品都更能让他们兴奋。
这次被附身的就是一个普通的亚洲女孩,她居住在狭窄的老式公寓最深处的一间房间里,被父母用绳子捆在床上,其他人正围在房间门口向里面探望,但没有一个人——包括女孩的父母敢进房间一步。据说是女孩的母亲在给女孩送水的时候发现异常,她一打开紧闭的房门,就看见女儿四肢撑开,像一只虫子一样趴在天花板的一角冲她嘶吼,脸上布满青紫色的经脉。
康斯坦丁推开挡路的人,走进房间,扭住在床上还在不停挣扎的女孩的脸来回看了看,又撑开她的下眼皮观察了一下,随机放开手抬头对言白说:“找张一人高的镜子来。”
言白挑起眉毛,隐约明白康斯坦丁喊自己过来的用意,他没有拒绝,接过其他几个成年男人抗来的镜子,单手拿进屋子里顺手把门关上了。康斯坦丁见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了,这才一跃而起跳上床,双腿分开,单膝跪在女孩上方,让言白将镜子抵住身后的墙壁,横在他的背后,将女孩整个照在镜子里。
康斯坦丁对言白交待:“待会我让你把镜子扔出去,你就立刻扔出去。顺便问一句,你可以看见恶魔的吧?”他不等言白回答,直接掏出怀里的那串金属片,从里面挑出一个按在女孩额头上,固定住她的脸开始念动咒语。
言白看见随着康斯坦丁的念咒,女孩的身体扭动得越发激烈,嘶吼声逐渐变大,音调里比之前的凶狠更是多出一些痛苦的意味来。他能听懂康斯坦丁嘴里在说什么,那是黑暗世界的语言,问题是为什么康斯坦丁一个驱魔人会使用黑暗世界的语言来驱逐来自黑暗的恶魔?
不管原因是什么,但的确有用。女孩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康斯坦丁固定住她头部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念咒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在女孩的上半身突然挺起来的时候,他收起了金属片,望着女孩笑了一下:“我是康斯坦丁。”
女孩剧烈颤抖的眼皮刷地睁开,露出里面全黑的眼球,她或者说她身上的恶魔用黑暗语言冲大喊出一声“康斯坦丁!”随机言白就感觉手一沉,他朝镜子里看去,只见镜面中一只相貌丑陋的恶魔茫然地在镜子上转动了一圈身体,镜子外女孩晕了过去,倒在床上。
“就是现在!把镜子扔出去!”康斯坦丁低喝一声,镜子里的恶魔也反应过来开始用力撞击镜面。
喀拉一声,镜子上出现了一个蜘蛛网状的裂缝,言白猛地一推镜子,将原本卡在窗户上的镜腿折断,轻松将镜子扔了出去。很快他听见镜子碎裂的声音,随即伴随着汽车的报警声。
康斯坦丁维持着单膝跪在床上的动作,平息了呼吸对望着自己的言白耸了耸肩:“看来汤姆没听我的,把车子还是停在了公寓门口。”
言白和这位手法简单粗暴却行之有效的驱魔侦探从欢呼的人群中挤了出去,下楼的时候又碰上之前通知康斯坦丁的那位神父,他先是笑呵呵地恭喜康斯坦丁又一次驱魔成功,随机又说自己先回去,下次还有什么事情再找康斯坦丁帮忙。
见言白凝视着神父的背影,康斯坦丁抽了根烟叼在嘴里解释道:“他虽然也能看见恶魔,但不清楚,灵能太差,只能发现恶魔而无法驱逐他们。”
言白收回眼神,和他一起往外走,同时问他:“那那个开车的人呢?”
出门的时候康斯坦丁掀起风衣盖在头顶上挡雨,朝满头镜子碎片的轿车跑过去,在哗啦啦的大雨中他扭头大声回答:“你说汤姆,他是我徒弟。”
徒弟正坐在处车子上生气了,一见师傅回来了,就抱怨道:“我刚才坐在车子里,忽然就有一面镜子砸了下来,差点没把我吓死。”
康斯坦丁甩上车门,把暴风雨隔绝在车外长舒一口气:“我跟你说过把车移走。”
汤姆翻了个白眼,发动轿车,车子的马达一阵轰鸣车身抖动:“但是你没说过如果我不移走,会被镜子砸到。而且你什么时候准备带我去驱魔?”
康斯坦丁沉默。
汤姆急了,他回头望了眼言白:“你都带他去了,为什么不带我?”
康斯坦丁似乎没听见他的质问,也回头望着言白:“像今天这样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告诉你那些杂种的消息。”
言白思考一下:“半个月。”
“成交!”康斯坦丁看上去还挺愉快地,扭头就命令汤姆,“去大教堂。”
言白当然不可能跟着他一起进教堂,他虽然不是很怕十字架但是教堂多多少少还是会让他感觉到难受,更何况康斯坦丁要去的那座大教堂里还有一只货真价实的混血天使,他不想惹上麻烦,于是在中途便下了车。在之后的15天里,他时不时就接到康斯坦丁的电话,前去当他的驱魔助手。反正他力气很大,又不怕恶魔,有他在康斯坦丁的驱魔过程也简单许多。简单到他帮忙日期结束时,康斯坦丁还难得开口邀请他一起当驱魔人。
言白失笑一瞬,随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帮忙是一回事,真的让他去当驱魔人当然是不可能的,就像塞巴斯蒂安看不起人间这些混血恶魔,他也看不起,更不要说还要费心驱逐他们了。
索性被拒绝之后康斯坦丁也没生气,像是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信守承诺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言白:“最近一段日子,杂种们喜欢往西边的一个小教堂跑,那里其实已经废弃很多年了,现在貌似成了他们的驻扎地之一。”
又是废弃的什么地方?这个念头在言白心里转了一圈,他谢过康斯坦丁,第二天晚上准备了一下便前往那座位于城市最西边郊区的小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