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择一爸爸竟然跟停车场的另外一个管理员在商场下班之后进行盗窃,而且直奔财务部门。
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打开了保险柜,偷了现金和支票,他还拿走了几份重要的合同。
郑知觉得这人真的可笑,听电话里的人跟他讲,被抓到之后,他竟然企图用销毁合同的事情来威胁公司,想要利用这个逃脱罪责。
当年因为诈骗入狱,如今又因为偷盗被抓。
郑知只觉得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那个看在他面子上雇佣了这个罪犯的商场经理,另一个就是对此还一无所知的游择一。
挂了电话之后,郑知在阳台抽了两根烟,他突然觉得那人再次入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游择一的麻烦了。
他知道自己这么想很自私,可像那样的人,如同吸血鬼一般,放任他出来缠着游择一,迟早有一天,他们会一起跌入深渊。
按灭烟头的时候,郑知决定再做一件自私的事,他暂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游择一,一切事宜都由他来处理。
告诉游择一,只会让他徒增烦恼,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重要的是面对几个月后的考试和更好的未来,至于这些潮s-hiy-in暗的地方长出的苔藓,让他来清理就好了。
周六原本郑知打算找机会跟他妈聊聊,结果因为游择一爸爸的事情,他出去跑了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游择一躲在房间学习,他妈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
“你这静音看电视剧,挺别致啊。”郑知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过来靠着他妈坐下。
郑妈妈给他比了个“嘘”,小声说:“别吵,择一学习呢。”
郑知笑了,搂着她说:“以前我上学那会儿,你跟我爸是不是也这样,在家话都不敢大声说?”
“你终于知道了啊?”郑妈妈笑着看儿子,“为了你,我们可是c.ao碎了心,以后你自己当了爸爸就知道了。”
郑知笑笑,没说话,心想,这辈子我当爸看来是挺有难度了。
“周末总这么忙吗?”郑妈妈心疼孩子,“一大早就出去了,这时候才回来,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郑妈妈嗅了嗅,“也是,我都闻着酒味儿了。”
郑知为了赔罪,上午忙完律师那边的事情,下午又请那个商场经理吃了个饭,这回的人情他是欠大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还。
而游择一他爸那边,他怕联系到游择一,无奈之下只能主动出击,但郑知存了私心,帮他找律师不是为了让他少判几年,而是让他尽可能多地在里面待几年,更何况,他属于累犯,原本就会被重判。
在郑知看来,这个人依然活成了一个社会渣滓,与其让他游荡在外,不如收押起来好好管束。
一个人,对自己、对家人,从来没有付过责任,也从来没有重视、珍惜过自己自由人的身份,把别人对他的好都当做理所当然,把别人的善意和优待踩在脚下当笑话,这样的人,还留着有什么意义?
郑知在很多事情上都不是心慈手软讲究情面的人,这一回,他也不会因为对方跟他爱的人有血缘关系就手下留情。
他只希望游择一能理解,等到有一天,游择一知道了一切的时候,不要太怪他。
郑知进屋跟游择一打了个招呼,趁着他妈不在,偷偷接了个吻,然后又退了出来。
等到郑知洗漱完毕,跟他妈聊完天,已经很晚,因为他妈星期一就要回家,所以,真正要解决的大事,不得不在星期日提上日程了。
郑知从卧室出来没有直接去找游择一,而是到阳台给周通打电话。
“出柜?”周通有些惊讶,“这么突然吗?”
“突然吗?”郑知说,“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我妈都要开始给我准备婚礼了。”
“我劝你还是慢慢渗透,这么突然给她来一击,我怕她受不了啊。”
郑知明白周通说得对,可这太难了。
他妈不愿意面对这种事,而且他们又聚少离多,如果真的要慢慢来,那可能五年之后进度条还不到百分之五十。
“一口气解决了算了,”郑知说,“我有信心处理好,但是明天就靠你们了。”
“……行吧,那我明早就给他打电话。”周通说,“兄弟,你真想好了?其实就告诉她你准备做独身主义,也不是不行吧?”
“不行。”郑知非常坚决,“她是我最亲的人,我不能骗她。”
郑知相信这世上有“善意的谎言”这么一说,但是,如果可以,他想温柔地告诉他妈他最真实的一面。
她是他最爱的人,也是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她总说儿子大了跟自己有秘密了,他看得出来把这句当做玩笑话的她眼里的落寞。
给一个人最好的尊重就是坦诚不欺骗,更何况,郑知也希望她能接受游择一。
家人和爱人,郑知抱有着一种不切实际的美妙幻想,希望有一天可以四个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和和美美地过个年。
或许,就是今年。
或许,是明年。
也或许,要等很久。
但不管怎样,他要努力试试看。
游择一自从辞职开始闷头学习之后就很少一个人出门,除非是周末郑知非拉着他到外面遛弯儿。
郑知总说他不要把弦儿绷得太紧,容易断掉,还调侃他说最近这段时间俩人做那种事儿的时候,游择一总是比他先累,明显缺乏运动。
所以,当他一早接到何叶的电话说是让他陪着去买东西的时候,他非常犹豫。
“去吧。”郑知说,“我估摸着她是真找不到别人陪她了。”
郑知笑着揉揉他头发:“前几天我们俩遇见,她还跟我说想找你聊天呢,我怎么觉得她最近对你格外有兴趣呢?”
“你别胡说,”游择一趴在桌上打了个哈欠,“可是我懒得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