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怕那些东西吗,去鬼屋干嘛?还有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贾骞刚才还一副憔悴模样,这会儿却满脸的八卦,看得祁杉浑身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说:“去游乐园玩,一时好奇就进去了。”至于是怎么被发现的,这个实在太丢人,祁杉完全不想说。
“我得回家了,不能让青玉一个人跟我妈对质,万一他对我妈胡说八道,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想起这事,祁杉匆匆忙忙地打算回家。
贾骞一把拦住他,“别呀,菜都点了,好歹吃了再回。”
想到自己的玉米烙,祁杉已经离开了凳子的屁股又落了回去。
菜很快上齐,祁杉招手请服务员把玉米烙打包了一半,准备带回家。贾骞在一边看着,突然颇多感慨:“怪不得点了个大份,另一半打算带回去给谁啊?” 说着他身体向前倾了倾,神秘兮兮地问祁杉:“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该不会是你觉得欠他太多,以身相许了吧?你可千万想明白了。”
“以身相许”四个字又勾起了祁杉的回忆,他不正常的那天,青玉好像也说过这四个字。为什么这些人都会这样认为呢?
“我就不能是因为喜欢他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祁杉反问。
贾骞瞬间目瞪口呆,“你?” 他努力闭上嘴,“说实话,我不太敢信。你以前也没有喜欢男人的意思啊,怎么突然就……”
“那我现在就喜欢了。”祁杉打断他,“青玉很好,各方面都很好,长得也不比女孩子差,我为什么不喜欢?”
贾骞没话说了,但没过几秒他又忍不住叨叨:“你真的确定?”
本来挺确定的,但被他反复这么怀疑地问,祁杉也有点发虚了,“你慢慢吃,我得回去了。”说完,拎起一旁的打包盒就跑了。
回到家的时候,祁妈果然在跟青玉喝茶。祁杉一进门就受到了两双眼睛的注目礼。
“儿子,过来喝茶。”祁妈招呼他,“尝尝,这是我老同学给我的样品。刚刚青玉尝过了,说品质上乘,我们打算茶楼开业后就进一批。”
祁杉环顾一圈,这气氛不太对吧,不应该是三堂会审吗?怎么会这么平静?
看见自家儿子傻愣愣的模样,祁妈放下茶杯,c.ao心c.ao肺地跟他说:“我早就说过,你跟青玉的事完全由你自己决定。青玉今天跟我们说了,之前不告诉我们是因为你们的感情还不成熟。这个我和你爸是可以理解的。”
听她这么说,祁杉就放心了。他坐到沙发上,接过青玉给他倒的茶,饮了一口,茶香浓郁,回味有些甘甜。
他赞赏地看向青玉,很不错,没有跟爸妈瞎扯。“茶不错。”
青玉回以一笑。祁杉看着他的笑脸,忽然想起自己打包的玉米烙,“我跟骞子在外面吃饭了,那家餐馆的玉米烙可好吃了,打包了一盒回来给你们尝尝。”也算是巧,这盒玉米烙正好拿来当茶点。
祁妈拈起一块,品尝过后连连点头,“以后这个可以加到菜单里。对了,刚刚我跟青玉说了,茶楼那边已经开始装修了,估计年前就可以营业了。”
“这么快?” 祁杉有点惊讶。
“原先的店主不是忙着移民嘛?价格好商量,手续办得也快。营业执照什么的你大堂哥也帮了忙,一切顺利当然快。”
“那青玉不是还得上课吗?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经营?” 祁杉又问。
祁妈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你大堂哥请了个人来帮忙,青玉毕业之前就要麻烦人家了。”
大堂哥还真是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祁杉心里一阵感慨,“来帮忙的是谁呀?”
祁妈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突然给忘了,她仔细想了想,一个名字脱口而出:“严和,对,就是叫严和!”说完又犯了嘀咕,“说起来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是不是在哪听过?”
“妈,”祁杉无奈地提醒她,“严和就是我嫂子,我大堂哥的老婆。上回我跟青玉回南塘镇就是为了帮他。”
“哎呀!”祁妈一巴掌拍在祁杉后背上,直拍得他咳了一声,“你怎么不早说?今天跟人家见面的时候我个做长辈的也没个表示,真是……祁杭他俩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你们这些倒霉孩子!”
同一座城市中的某处,正忙着对老婆发誓的祁杭猛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才继续道:“我真的没有背着你对申白露下手,是她自己不小心见到你才吓疯了,也是她自己疯言疯语把事情抖落出来的,我都还没来得及施展。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就连那个给你动手术的医生,我也是通过法律途径把他送进去的,真的没有使用任何不法手段!”
发完了誓,祁杭才不解地问严和:“为什么不让我对她下手?你不恨她?”
“恨。”严和点头,“可是,我总觉得我欠了姐姐的,欠她的我还不了她,只能从她母亲身上还了。”
他问祁杭:“姐姐要出国了?”
“嗯。出国也好,多看看新的风景,这些旧事也许就会慢慢变淡了。”说完,祁杭把严和搂进怀里,摸着他的脑袋,“严和,做人不能这么善良,你得学坏点。”
严和:“……我努力一下吧”
第76章 情书
茶楼的装修工作正在进行中, 祁杉闲着没事的时候也会过去看看, 帮忙给工人师傅递个螺丝扳手, 打打下手。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勤奋,究其原因还是一个字:钱。
在上次被怨气侵蚀之后的好一段日子,祁杉才得知姥爷跟他说的破财消灾到底是破了多少财。可以这么说, 除了留给祁妈花店的流动资金和茶楼装修开业的必需费用,家里已经没有一毛钱的存款了。
比起青玉,祁杉俨然成了家里最能费钱的存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还不知自觉,那未免也太没心没肺了点。
作为茶楼的第一任管理者, 严和经常来这边督促施工, 虽说他其实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毫无经验。
周六, 青玉被他们系的教授抓去了工作室, 祁杉睡了个懒觉, 醒来后无所事事, 又跑去了茶楼。正忙着帮工人师傅们取工具,严和就走了进来。
“你说, 我到时候要是把你们家这茶楼搞破产了怎么办?” 严和有点担忧地问。
祁杉把东西搬到指定位置,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这你不用担心,大堂哥不会让你把我家搞破产的。”
严和随手拖了个板凳过来,坐在祁杉旁边,“我有时候觉得我挺没用的。”说完紧接着叹了口气。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什么都不会,什么忙都帮不上。”严和失落地道, “严希的学费、生活费,我爸妈养老的钱,甚至是我自己的花费,全是祁杭给的。我这辈子还没有靠自己的双手赚过一毛钱,想想就觉得我活得很失败。”
“也不能这么说,谁说活得成功就是赚的钱多?为富不仁的多了去了,那有什么成功的?” 祁杉宽慰严和道,“再说你不是情况特殊吗?对我哥来说,你活着就是最有用的了,真的。别想那么多了,再不济你就先好好经营这家茶楼,第一步争取少亏一点,第二步就争取不亏,第三步小赚一笔,第四部 大赚一笔,一点点来呗。”
严和被他逗笑了,“那行,我努力试试,争取让你少亏一点。”
“这就对了,这可是我的老婆本,不能亏。”祁杉环顾四周,茶楼的装修已经初具雏形,他这么看着,内心顿时涌出一种“这是朕的江山”的豪迈来。
“对了,”祁杉还在自我陶醉,严和忽然拿胳膊杵了他一下,“你跟青玉是怎么回事?你哥说得那些是真的吗?”
有时候男人的八卦之心也是很强烈的。祁杉看着严和亮晶晶的双眼,忽然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我哥说什么了?祁家的传说吗?差不多就那样吧。”祁杉轻描淡写道,“一开始觉得这种遭遇很c.ao蛋,结果过了这么久,我居然也慢慢接受了。”
抬头看去,严和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祁杉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严和摇头,“就是觉得很神奇。人和人的缘分,原来也可以不以死亡为终结的。”
祁杉听后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和青玉的缘分的确不会因为死亡而终结,但其中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其实没什么神奇可言,这并不是上天的馈赠,而是他们该得的。不对,确切地说,这是青玉该得的。
茶楼的装修按照计划一点点进行,十二月上旬终于完工,预计元旦之前就可以开业。
“哥。”临近期末时,青玉带着自己的课本,一脸为难地进了祁杉的房间。
祁杉正在床上安逸地躺着,空调吹出的暖气轻轻拂在脸上,床头柜又摆了个加s-hi器,整个人舒服得昏昏欲睡。青玉一进门,看见他这副享受的姿态,再一想自己的苦恼,忽然觉得一阵心酸。
听见开门声和脚步声,祁杉懒洋洋地睁开眼,“有事吗?” 说着就打了个哈欠,一眼瞥见青玉手里的课本,随口问:“你在复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