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映辞暗道不好,当即屏气凝神,挥手散去空气中的花香。
可恰在此时,季枭一声惊呼,惹得他偏头。
“师父”
季枭看了一眼桌上被碰倒的茶杯,又看向阮映辞,只是那眼神闪烁,略带歉意。
霎时,空气中那股馥郁甘甜的桃花香浓烈起来。闻之,桃香浮动,甚是醉人,与之前那丝香气无差别却又不尽相同。
阮映辞挑眉,他只要了茶水,这杯中的桃花酿怎么来的?
桌面上的酒顺着桌沿流下,这下好了,他不仅衣袖被沾s-hi,连下摆也s-hi了。
季枭盯着那地方,眼中的星光愈发闪烁,他拿出帕子作势就要帮真君擦,然而他的手立即就被真君挡开了。
他猛地抬头,反手抓住真君的手腕,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稚嫩单纯的脸上,无辜之意尽显。
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偏偏还要神情淡然地道:“你喜欢这桃花酿喝便是,我不喝。”
季枭分明是想喝,却执着于在ch.un瑞楼时说过那句话,偷偷往茶杯里倒酒。
主角这心x_ing,阮映辞只觉得无奈。
他虽没实践过自己的酒量,但也深知绝对好不到哪儿去,指不定比季枭还容易醉。这喝酒,别的不说,就说要是两人都醉了,谁将他们送回阮家啊?
阮映辞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料季枭一下子握紧。季枭那劲道,恨不得要把骨头捏碎似的。他被抓地毫无防备,霎时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季枭惊觉,一下子就松了手,他当即就要为真君揉捏抓疼的地方,但阮映辞避开了。
他双目满含歉意,十分愧疚地道:“对不起,师父,我”
“无事。”
只不过被抓疼了,无心之过而已。主角这般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生怕被责怪似的,心思怎地又敏感了起来?
阮映辞将下摆弄干,但衣袍上仍有桃花酿的醇香,这也没办法了。他抬头,却见季枭一直看着自己。
阮映辞皱眉,季枭的目光如此热切是作甚?
恰在此时,楼下忽然出现一阵S_āo动,可转瞬又安静了下来。
门口一大批人进入茶楼,整齐有序,将门口封死。只见那批人身着铠甲,他们手中的大刀反光,锃亮锃亮的,刀柄上还刻着一个“柯”字。
他们应当是柯家招募的城卫兵。
这会子,又有人进来了,城卫兵纷纷让道。
然而来人却是江家人,还是江氏双生子。左边那位是江羲炎,右边那位江羲岚。
这两徒弟的出现,让阮映辞十分诧异。
江氏双生子并肩踏进茶楼,行走间,威压释放。那说书人因此停了下来,但站在台上不卑不惧,坦然自若,楼下变得更加安静。
63.第 63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他只觉得那手烫的吓人,下意识地推开季枭,站立。而季枭被他推搡在地上,神情略带受伤且十分无辜,似是无声的埋怨。
方才那般动作,异常暧昧,而那股热量似乎还留在大腿上。阮映辞内心霎时涌上一股罪恶感,主角现在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
他目光闪烁,避开季枭。
许久之后,他驱散体内的燥热感,稳住心神,但出口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道:“你不必激动,待你r.ì后入了清廉殿,为师再慢慢教你。”
窗外虽还在下雨,但天际渐渐明朗,估计暴雨也就刚才那么一阵子。于是阮映辞说罢,就准备将季枭送走,却不料季枭还记着先前说的“赏夜景”之事。
他皱眉,季枭粘人这一点说好却也不好。他无奈道:“今r.ì下雨,街道上必定积水。你且回去好好休息,临近祭祀大典,到时候有得你忙。”
“不,我就要和师父一起去。”
他好声好气地跟季枭讲道理,可季枭何时变得如此固执了?莫不是自己宠他,宠得用力过猛了?
他沉声,“要去你自己去!”
似乎是没见过真君这般暗藏怒气的样子,季枭有些踟蹰。
半晌后,他忽然抓住阮映辞的袖子,软软地声音道:“师父,我不去,可是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季枭这又什么意思?变得比方才的天气还快。
接下来,又听季枭道:“我想和师父一起睡~”
季枭晃着自己的衣袖,那模样不是撒娇是什么?阮映辞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侧,见真君冷脸不说话,便想揽着他的腰,抱紧。他暗笑,真君的腰还真是敏感啊,只要一碰,身子就会有丝不易察觉的战栗。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及阮映辞的腰,倏地,“啪嗒~”一声,有什掉在地上。
乍一看,原来是之前归凤山下,阮映辞给季枭的储物袋。季枭一直将这储物袋系在腰间,然而此时却掉了。
眼看着阮真君就要就要去捡,季枭立马夺过。只是
又是“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又掉地上了,而且还碎了。
空气中飘过一丝桃花香,紧接着被浓烈的醇香覆盖。
阮映辞挑眉,只见储物袋里的酒瓶,一个接着一个落地,骨碌碌地滚到自己脚下。季枭暗道不好,偷瞄了一眼真君,却见他神色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
他手里捏紧储物袋,站在原地,不敢抬头。这模样在阮映辞眼中便成了无措,阮映辞忽然觉得好笑,这一整袋的桃花酿,都撑破了储物袋的禁锢,季枭还真是
他严肃道:“季枭,你可知我清廉殿禁酒?”
季枭蓦然抬头,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之后便了然。他又垂首,装作一副认错的姿态。
青鸾派弟子没有禁酒的规矩,清廉殿自然也没有,但清廉殿殿主的话便是规矩。
阮映辞见季枭认错态度诚恳,便道:“以后入了清廉殿,切不可像现在这般无理取闹。知道了么?”
他看着季枭的脑袋越垂越低,一想到他脸上那委屈可怜的模样,阮映辞又有些不忍,便柔声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
季枭偷瞄了眼真君的脸色,又看了看地上摔碎的酒瓶,只觉得可惜,但想着自己手中的储物袋里应该还有剩余,便也释然了。
真君不胜酒力,这个季枭知道,他一想到余下剩的几瓶应该足够把真君灌倒,就按耐不住激动。他舔唇,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但转瞬即逝。
季枭抬头,目光中带着不舍,道:“师父,我想和你”
阮映辞一记寒光s_h_è 过来,他立马噤声。
季枭告诉自己,等r.ì后入了清廉殿,有的是机会。如此一想,他心中纵使有万般不舍,却也不得不强压下。
季枭走了,阮映辞笑。很好,恩威并使,果然是拿捏主角最有效的一招。
窗外,磅礴大雨到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一直在下。至第二r.ì辰时,天气才逐渐晴朗。
阮映辞整夜无梦,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昨r.ì狂风暴雨,外头园子里都是残枝落叶。
他开门,发现园子里早已有人在清理。门口的碎裂的盆景亦是被换成了苏铁,青翠挺拔,j.īng_神盎然。
虹销雨霁,天光敞亮。微风拂面,夹杂着一丝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
园子里的人边干活边打趣,嬉嬉闹闹的场面好不欢快。
“这几年,钧天城一直是旱天,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立马有人接话,道:“这可不是祭祀大典之前的瑞兆吗。”
瑞兆?也是,毕竟祭祀大典有主角参加。
季枭二傻子似的笑容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阮映辞不知不觉中笑了。
斋戒从明天开始,阮映辞又是突然参加祭祀,还是以暂代长老的身份参加,必定有许多要准备的地方。
午膳时,他找了家主。然而家主却不在,问下人才知,城主突然急召家主议事。
何事要议?昨r.ì见到江羲炎和江羲岚,便知城中出了大事。阮家久不理城内大小事务,却不想这一次城主请了阮家家主。
阮家也被牵扯进来了么?
家主早上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阮映辞皱眉,胸中莫名憋了一口气,心绪烦躁。
大厅里,阮真君踱步,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下人看着无一不心慌,气氛骤然变得沉寂压抑,他们只得愈发小心谨慎。
阮映辞忽然开口,“主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