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大伯那边的消息,他还是陆陆续续听到了一些,什么这次换成刘雪不罢休,要陈家去赔礼道歉,又说要把家里那套房子的房产证加上她的名字,陈安修知道那套房子起初是陈天齐和赵小涵的婚房,当时那两人结婚的时候,他还在部队上,太具体的事情他也不清楚,只听说那套房子是大伯出钱买的,离婚的时候,赵小涵好像也没有要求分割这套房子,看刘雪现在这要求,想必他们结婚后,陈天齐并没有加过她的名字。
对于这些事,陈安修听过就算,也没特意去关注,但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他就不得不关注了,那就是李文彩出事了。
事情说起来也不复杂,就是李文彩日日去睿哲的幼儿园看孩子,进不去,就在外面等着,起初保安也没阻止她,但她天天来,在门外探头探脑,放学的时候又睿哲睿哲地追着喊,好多家长就注意到了,能出高昂的费用送自家孩子来这里上学的,也没哪个是穷巴巴好打发的,再说这两年时常见在网络报纸等各种渠道见幼儿园和中小学之类的地方出事,家长们的警惕心也比原来提高不少,谁知道这人又是做什么的,看着精神也不大正常,于是纷纷向幼儿园投诉,幼儿园接到投诉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保安们就不让李文彩在幼儿园附近出没了,一看到她就撵她。
可李文彩最近有点进入疯魔的状态,人家撵她,她也不愿意走,为了就近等睿哲放学能见见人,她选了幼儿园附近的一处小区外面等,那里有树阴凉快点,也是该着她倒霉,这小区的外墙修了很多年了,也没见异常,可能最近连日下雨还是怎么的,这次就在她等人的时候,哗啦塌了有两米,正好就把她砸在了下面,头破了,右腿也砸断了,她当时就不会动弹了,好在有路人及时发现,拨打了120,这下陈建明家更乱了。
李文彩住院后,旁人只叹可惜的同时,又免不得嘀咕,这家人也真是够倒霉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有人说那儿媳妇真是个搅家精,哪次出事也少不了她,就拿这次来说,她要是让婆婆见见孙子,至于这样吗?但不管怎么说,听到李文彩出事,家里的亲戚又开始忙碌起来,拿钱买东西去医院里探望,村子里的这边就商量着一起过去走走,如今陈妈妈不在,他们就去找柴秋霞商量,这是正经的妯娌,而且大家都知道陈老大和老三家闹归闹,还没当着人的面公开动手撕破过脸。
柴秋霞至今还恼刘雪和李文彩当然不愿意去,但中秋的时候陈天丽和陈天齐刚来过,又硬是给安安留了一套长命锁和金镯子,她不能连点面上的功夫都不去做,她答应下来,又来问陈安修,陈安修已经知道李文彩于性命无碍,心里松口气,喊了将近三十年的大娘,他心里再不喜那人的做派,也没暗地里希望她死于非命,但一想到那人和刘雪抱着自己妈妈撕扯的场面,他也无法平心静气地拎着补品去那人床前问候,他拿了五百块钱让三婶捎过去,人也没过去。
这样的事情也瞒不住,陈安修给北京的爸妈去了个电话,他们对陈安修的处置也没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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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这边,起初陈爸爸还不愿意出来,但真的出来了,他发现抛下家里那点烦心事,出来走走真是不错的选择。他们一到北京陆江远派人来接的站,晚上又请的晚饭,他带来的东西也有陆江远的一份,就趁机就给了,季家的老爷子也打电话让他去家里喝茶,他和人说定了等陈妈妈过来再一起过去。
陈妈妈和陈天雨是在陈爸爸到北京后的第二天下午到的,一家人都住到了陈天晴租的那处房子里,陈妈妈以前只听说安修给租了一处房子,这还是第一次来,进门后喝点水就四处打量了一下,看着各处都很宽敞,晴晴收拾地也干净,最主要的是他们来的时候看下面的保安都挺负责的,姑娘独身在外面住,她最担心的就是安全问题,现在亲眼见到这住宿环境,心里就踏实下来。
陈爸爸也大概明白陈妈妈的担忧就说,“我在这里住了两天,看这里进进出出的,大都是一些有工作的正经人,也没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
陈天雨一进门先去浴室里冲了冲,这会出来听到爸爸的话就说,“爸爸,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让你一眼就看出乱七八糟的人能负担得起这里的房费吗?”
陈妈妈听安修说过这是章时年朋友的房子,不过她心里明白,到底是怎么样的,真不好说,“这房子哪里都好,看起来面积也不小,应该有八·九十个平方吧,怎么就一个卧室?这要是家里人多了住着还真不方便。”
“妈,你就别操这心了,人家这房子一看就不是为一家人设计的,你去屋里把东西放下,洗洗换身衣服,晚上你和晴晴在屋里睡,我和爸爸睡外面的这个床垫子,我先趴会,晴晴下班了再叫我,晚上和我同屋那个刘老师,年纪不大,呼噜打地震天响,吵得一晚上没睡好,今天困死我了,从在飞机上就打瞌睡。
陈爸爸给他抱床被子出来,“那你快睡,我待会和你妈去附近的超市买点菜回来,晚上咱在家里吃。”
陈天雨也是困极了,一挨枕头就睡过去了。
陈妈妈洗澡换过衣服后,陈爸爸和一道出门,路上的时候陈爸爸就问她,“明凤介绍的那个姑娘怎么样?望望有想法没?”
“说来也巧了,那个凌若昀是望望的初中同学,望望不记得人家了,可人家那个女孩一见面就认出他来了,明凤还嘱咐导游,特意安排那个女孩和我一个屋,我看人家说话做事也挺有分寸的,进门就烧水,自己带了小茶包,每次都给我冲一杯,晚上洗澡都让着我先,说是怕水多了地上滑,我有两天爬山爬地腿肚子疼,她知道了,晚上回去还给我捏了捏,你别说,真舒坦不少。”
“这么说真是个挺好的姑娘。”
“我看着是不错,望望和她也谈得来,不过我是没看出望望有啥特别意思,望望这人就愿意找个能陪着他一起玩的,最好还得能听他的,要找个想管想念叨他的,他心里先烦上了。咱再着急也不能替他挑一个,结婚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那就让他们自己接触接触再看看吧。”
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早,他们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在略显陌生的街道上溜达着,一路说说话,看看景,心里是说不上来的轻松自在,其他的都好说,就是陈妈妈心里惦记家里的两个孙子,又问了好些两个孩子的事情。
“你和望望刚出去那几天,冒冒在家好哭,一进门就要找奶奶,找不到人往那里一站张大嘴就哭。”
陈妈妈光想想也知道他那个淘气样子,“我在外面也是最放心不下他,天天带着都习惯了。一回头看不到他,还觉得少点什么,不过他身板好,现在安修和小章也都在,当时带着吨吨的时候,我才是一天都不敢走远了,就怕他身上难受,身边没个人,这说起来了,吨吨的生日就是这月的二十三号。”
“回去应该能赶上,今晚早点睡,你好好歇歇,明天咱们一起去季家一趟,拖了两天了,再拖下去也不大好。”
陈妈妈应着,“行,不过我这心里还有点打小鼓,以前他们老两口到咱们家里去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现在要登人家那大门,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两家的家境差这么多,他们就是再不在意,还是无法做到完全坦然,当做一般的亲家往来。
“没事,季老哥和章大姐都是和气的人,咱这是去拜访亲家,也不是去求人办事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倒是想得开。”
陈天晴这天紧赶慢赶,总算在六点多出了办公室,回家一开门,原先天天冷清的房子,饭菜的香味已经飘出来,爸妈和哥哥都在,她眼眶当时一热,差点就哭出来。在外面漂泊久了,最见不得这场景。
“都回来了,傻站在门口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洗洗手过来吃饭?”陈爸爸在厨房里炒菜,陈妈妈刚把菜放到桌上,回身见她站在那里,就喊了她一声。
陈天晴踢掉鞋子就跑过去抱她,“妈,我都有三个多月没见你了,你这次一定要在这里多住几天,要不就在这里住一个月吧?”
陈天雨揪着耳朵把人拎过来,“三十的老闺女了,还学人撒娇,也不嫌丢人。”
陈天晴捶他,“我要是三十,你以为你能多小,谁也别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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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天晴还要上班,陈爸陈妈就和陈天雨去的季家,老爷子派车过来接的,陈爸爸昨天说的轻松,但真进了季家门口,看看门口的警卫,看看家里的排场,心里还是本能地就绷了绷,他想和陈妈妈说说话,但看看前面的司机,怕说多露怯让人笑话,就憋着没开口,但脸上多少就带出些痕迹来,手在口袋里来来回回地翻了好几次,陈妈妈就坐在他旁边,压压他的手,他笑笑,等下车见到季家二老的时候,就已经镇定许多,“老大哥,章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