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陈妈妈只能听听,再心疼孩子,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真造孽,这还是亲生的呢。”
“谁说不是,咱以前家里孩子多的时候,有听说老人偏心这个,偏心那个的,可也没听说哪家把孩子往死里打的,现在有些小年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两人感慨一回,林淑方又说,“你说现在家里这情况,我能不想着多攒点钱吗?超市那边,已经答应映红给他们了,没了超市,我和晓磊他爸爸以后就是出去干活,我们都五十多的人,谁雇我们,再说我们又能干什么,最多就是出去给人打扫打扫卫生,他爸爸兴许能给人看看大门?这样一个月也没多少钱。趁着现在我手头上还有些,我悄悄给刘雪,让她帮着放了,我每月收着利息,家里有地有菜园子,自己打粮食种菜,吃的喝的也花不了什么钱,这样算算,也差不多了。”
陈妈妈见她已经打算好,知道多劝也没用,再说她也不能一口咬定刘雪就是在骗钱,就叮嘱了一句说,“什么事都没有百分百的,再好的买卖,也别一把把钱都投进去,手头上多少留点。”
“大姐,这个我听你的,这事我也没敢和别人说,怕传到映红耳朵里,以后没完没了,就只和你来商量商量。”
“你放心,我不会出去说的。”
陈安修回来的时候,听爸妈在说什么贷款,他问了两句,陈妈妈说没他什么事,他也就没多问,他知道家里真有事的话致杌岷退塘康模凰稻褪钦娴拿皇裁唇粢虑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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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八月后,夏日里的燥热终于退去一些,章时年有事回北京,那边的老人念着很久没见吨吨了,他就带着吨吨一起走的。这天陈天雨在家,陈妈妈午饭做了凉面,吃饭的时候,她就说,“再过些时候,就该立秋了,立了秋,天就凉快了,立秋咱再包饺子吃,望望,小徐有空没有,她要有空的话,让她来家里吃饭。”
“这个我也不确定,我待会打电话问问她。”
“她最近忙什么呢,两个多月没见她了。”之前还跑的挺勤的,三五不时地就来一次,这两个月就连点人影都见不到了,她打过两回电话,徐彤彤在那边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什么来,“你们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陈天雨夹一根面条喂给冒冒,看他吸溜吸溜吃进去,同时回答妈妈的话说,“没,妈,你别瞎操心,我们好着呢。”
陈妈妈才不信他,自己生的儿子自己了解,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情,但肯定这两人之间出了问题,”小徐是个女孩子,年纪也不大,就是有点小脾气小性子也没什么,你这么大个人了,你就让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妈,我们真没什么事,她有空的话,我就带她回来吃饭,你别唠叨了,冒冒来,张大嘴,再吃一口。”
陈妈妈见他不耐烦听,也没再继续。
陈爸爸看不下去了,就开口说,“望望,你怎么和你妈说话呢?”
陈天雨知道自己理亏,也没出声。
陈妈妈拉他一把,“行了,别说了,吃饭吧。有事吃完饭再说。”
陈安修也打圆场说,“是啊,爸爸,先吃饭,吃完饭,我问问他,望望待会去那里去睡,正好家里也没人。”
陈天雨答应了,不过饭后,陈安修也没问出个什么来就是了,“那你去吨吨那屋睡吧,冒冒一时半会也不睡,我在这里哄哄他。”
冒冒一年到头有睡午觉的习惯,刚开始大概不困,换过衣服后就推着自己的小汽车在炕上刺溜刺溜的爬,陈安修横在炕沿儿玩电脑也不管他,等会他可能累了,就往爸爸身边骨碌一躺,肚皮朝天,闭上眼睛,这就是准备要睡了。
陈安修等他睡熟了,把他抱到炕的里侧,将人竖过来,给他垫上枕头,盖上毯子,过会,他自己也开始迷糊,将睡未睡之际,似乎天雨在那屋说话,不知道是和谁在讲电话。
“……这么说是确定不过来了?”
“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我妈两个多月没让我出去了,吃饭吃饭,吃什么饭,你光想你自己,想你妈,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都快被我妈逼死了。”
“我再想办法找你妈谈谈,这事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他之前找过几次,家里公司都去了,根本就见不到孙英霞的人。
“你以为我没说吗?我妈根本就不想见你。你要有点本事,我妈能不这么不待见你吗?”
她最后这句话成功地触到了陈天雨的逆鳞,他压抑许久的怒气彻底爆发出来,“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妈那么难伺候,我还不伺候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用得着天天看她的脸色吗?你嫌我没本事,你去找个有本事的好了,也不用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事实上徐彤彤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脾气上来,就有点口不择言,她不习惯向人低头,犹豫了一会,再想解释的时候,那头的电话已经挂断了,她又打,陈天雨不接,再打直接关机,她无计可施,委屈地趴在床上呜呜地哭。家里的保姆听到动静过来敲门,她也没应,哭一阵后,她知道这样下去也不行,就到洗漱间里洗把脸,换套衣服,抓了抽屉的车钥匙,就要出去,她听天雨的话音,应该是在家里,她去家里找他。
家里的保姆和司机得过孙英霞的嘱咐,一步都不让她出去,此时见她一副要外出的妆扮,哪里肯让她,司机是男的不好近身,家里的保姆就过来拉她,“彤彤,你这是要去哪里?你妈可说了,不让你出去。”
徐彤彤推她,“我的事情不用她管,王姐,你一边去,出了问题我自己和她说。”
保姆拉不住她,可还有司机,他虽然不会上去硬拉,但是他会挡住门,司机年轻力壮,身材魁梧,凭徐彤彤一个人的力气根本就过不去,双方僵持了些时间,孙英霞就赶回来了,她之前就接到家里保姆的电话,说彤彤把自己关在屋里,哭地上气不接下气。她知道自己闺女现在情绪很不稳,就怕出事,一接到电话就立刻赶回来了,一进门就见徐彤彤右手里抓着把水果刀搁在自己左手腕上和司机叫嚣。
“你再不让开,我就在这里再划上一刀,我要真出了事,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和我妈交待。”
孙英霞一看她左手腕的血,吓得魂都快飞了,她上去就把刀子抢了过来,没等徐彤彤说话,抬手就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我和你爸爸养了你这二十多年,算是白养了,为了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徐彤彤,你还有点出息没有?”
徐彤彤捂着脸也不低头,“我要是不能和天雨在一块,我要出息干什么?”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孙英霞拿毛巾给她擦擦脸,又拉她坐下,让保姆去拿医药箱。
徐彤彤刚才只是吓唬人,也不是真的寻死,下刀不深,只是割破些皮,出了血,看着是吓人,但这会还没用药,就差不多止住血了,见自己的闺女坐在沙发上,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孙英霞何尝不心疼,她就这么一个闺女,以前事业心强,小时候也没怎么管过,大部分时间就放在她奶奶家养着,等她的企业发展起来,有时间管教了,孩子都十几岁,根本就不听她的话了,虽说孩子也没学坏,但母女间的关系远远不如别人家的亲近,“你就这么喜欢陈天雨?”
“我这辈子就喜欢他一个,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再好的也不嫁。”
“你不是很讨厌那什么吗?他大哥那样,你也不介意?”以前彤彤有个男同学,追彤彤追地很勤,彤彤不喜欢那人,但有天被她撞见,那个男的一边学校里猛追她,一边在学校外面和别的男人滚床单,把她恶心地不行,在家里不止一次说过,同性恋都脏死了。
“天雨从一开始就没瞒我,他一早就和我说,他大哥是了,我见过他几次,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他又不出去乱搞,和那些人不一样。”
孙英霞接过药箱子,帮她上药包扎起来,“你就不怕和陈天雨结婚后,因为这事,被人指指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