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峥嵘倚在门边,摇摇手中的啤酒罐说,“家里人希望我能稳定下来,前两年本来打算调到秦皇岛的,各种原因没走成,这么多年下来,我都习惯了,对了,还没和你说吧,我去年提了少校。”
陈安修过来和碰了一杯,“干得不错啊,前途远大。”从上尉到少校是个门槛,能上来不是件容易事,吴峥嵘年纪比他还大,今年已经35岁了。
吴峥嵘能看出来,陈安修是真的为他高兴,认识这人十二年了,兄弟不是白做的,“可惜你走了,要不然咱们兄弟还可以在一起。”
“我当年要走的时候,你也这么说。”
吴峥嵘难得感叹,“可惜说了那么多,也没能留住你。”不得不说是个遗憾,“不过看你现在过得也不错,大家也都可以放心了,你当初走的那么突然,又一声不响,那天大家追到火车站都没找到你。“
其实他当时看到那些人了,只是不想露面,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情绪太压抑,“其他人现在都怎么样?”
“老金和大刘在你走的第二年就退伍了,老金现在沈阳老家弄了个车队搞运输,做地有模有样的,老婆就是他以前给咱们看过照片的高中女朋友,现在闺女都五岁了,大刘在祈州那边做特警,别看他学问不高,老婆可是正经八百的大学生,长得也漂亮,在当地电视台做记者的,据说是有天下班晚了,在一偏僻街区救了一个被拦路抢劫的姑娘,就这么一回,嘿,你别说,人家姑娘还真就看上他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今年都三岁多了,去年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想带老婆孩子来绿岛旅游,顺便看看能不能找找你,只是去年夏天,他爸爸过世了,后来也就没过来。”
“我记得他爸爸年纪不大。”大刘爸爸以前去部队探过亲,给他们带了很多山核桃。
“不到六十,是心肌梗塞,说没就没了,大刘赶回去的时候都没见着人。”说到这些,吴峥嵘也不由地有些唏嘘,不过他很快打起了精神,“小于后来调到广西那边带新兵了,罗平这小子运气不错,被挑到北京给首长当警卫员去了,大队长就不用我说了。”
“看来大家都过地不错。”
“都还可以,只是现在天南海北的,很难再像以前那样聚在一起了,每次通电话,大家最惦记的就是你,总问我你的联系方式,可惜我也只是知道你老家在绿岛,至于有没有回来,回来住什么地方,你是一点没信息没留给我。”
“那你这次是怎么知道的?”
吴峥嵘在短短的头发上摸了一把说,“今年春天在一次联合军演中遇到大队长,我想你要回绿岛的话,肯定和他有联系,一问还真给问着了。”
他就说如果是罗平,他们早该得到消息了,可能罗平也看出点什么来,只是没点破。
“说了一圈,你呢,个人问题解决了吗?”
吴峥嵘一仰头,把最后一点啤酒倒进嘴里,笑嘻嘻地说,“看上我的姑娘大把大把的,主要是我眼花挑不过来。”
“切,直接说没老婆不就行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你这次有空跑我这里来,不会是休假回家被逼着去相亲了吧?”
吴峥嵘朝他竖个拇指,“在家待了十天,相了三个。一个大腿没我胳膊粗,一个比我小十来岁,还有一个,我小姨单位上的,我一瞪眼,直接把人给吓哭了,事后人家那姑娘跟人说,怀疑我有暴力倾向,怕婚后拿她当沙包打,你说我像那种人吗?”
陈安修抹抹嘴边沾到的酒水,从上到下将对面的人仔细打量一番,然后得出肯定的结论说,“你别说,还真有点像。”本来像吴峥嵘这种常年在作战部队的,身上就有种煞气,再加上这人偏硬朗的长相和这体格,一般姑娘见到,还真要憷两分。
吴峥嵘被他打击地差点跳脚,“行,你好,你帅,你讨人喜欢,你让我看看,我那弟妹是个啥样的。”
“你会见到的,他现在市区上班,你到时候别吓着就行。”人都来了,他也无意将章时年藏起来。
吴峥嵘怀疑地眯眯眼,“难道你还真娶个天仙不成?”
陈安修打算将关子卖到最后,“你见到就知道了。”
老战友久别重逢,即使中间有五年的空白,但还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吴峥嵘小心地规避者那条线,在那条线外,他们可以天南海北地胡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