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窗子关上,让雨潲到炕上,今晚谁也别睡了。”今晚应该没什么事了,他回身把门锁上。
章时年就在旁边,他把两个孩子抱回来,把窗子从里面拉上。
陈安修关上伞进屋门,吨吨趿拉拖鞋跑过来,接过他手里拎着的东西,又拿条毛巾给他,他把伞放到外面的屋檐底下,接过毛巾扫扫身上的雨水,“今天有点冷,晚上咱们吃火锅吧?三太爷爷今天刚炒的火锅料,说是今晚和你爷爷回去也吃火锅,咱冰箱里有馄饨,还有一大块羊肉,我切切再洗点菜。”
其他三个当然都没意见,还一个一个地挤在水盆子那里要帮他洗菜,陈安修嫌碍事,一并撵到屋里了,他去厨房角落里把那个有些时候没用的黄铜火锅找出来刷干净,点上木炭,倒上早先熬好的大骨头汤。他把各种菜肉切好摆盘,怕太腻,又用黄瓜和白菜心调了两个小凉菜,等汤好了,他把带来的底料放进去,微微的辛辣味随着热气窜出来。
“我闻到香味了,爸爸。”吨吨在里屋探着头喊,冒冒也拍拍自己的肚子跟着大声喊,爸爸,爸爸,他饿了。
陈安修切了三片午餐肉拿进去,一人嘴里喂了一块,“再等等,很快就好了。”他看冒冒坐在那里啊呜啊呜吃完了还伸手想要,就搔搔他的下巴说,“冒冒,你现在不是会踩背了吗?你给大爸爸踩踩背,待会给你装一碗最大的。”
章时年讶异,“他还会踩背了?”
“给咱爸爸踩了好几次呢,不过自己站不稳,要吨吨从后面抱着他。”
章时年就拿纸给冒冒擦擦小爪爪,又翻身趴下向他示意,“冒冒真厉害,那冒冒来给大爸爸踩踩背。”
冒冒多少也听点话,听爸爸这样说,就撅着屁股从炕上爬起来,可他过来不是踩背,而是一屁股坐在了爸爸的腰上。
饶是章时年身体不错,也被他这一下坐地哼了一声,“冒冒你多重了?”
“一百。”他还知道一百,这是他最近刚学会的数。
吨吨拿脚压他胖胖圆圆的脚面,“大冒冒,你又吹牛,你有一百斤吗?”
冒冒还就认准这个数了,又说了一遍,“一百啊。”
章时年也不指着他踩背了,翻身把他捞在怀里,抱着掂掂说,“你都一百了,那你不是比哥哥还重了?”
冒冒一听比哥哥还重,高兴了,眉开眼笑地张着手又往哥哥的怀里扑,“得得,得得。”
陈安修从后面伸手扶住差点被扑到的吨吨,又捏捏冒冒的脸说,“一百是没有,但前两天称了称,三十四斤了。再胖下去快有半个哥哥重了,还好意思天天让哥哥抱着他。”
随着天色渐暗,外面的雨似乎也更急了点,陈安修把各个屋里的门窗检查一遍,一一关好,只开了堂屋角上的一扇小窗,这时火锅里汤底已经重新煮开,香气挡都挡不住了,“四哥,吨吨冒冒出来洗手吃饭了。”时隔一个月,这个家里终于又重新热闹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
第307章
这样的秋雨夜,实在不适合外出,况且陈安修想了想,也确实没什么紧要事情,各处都安排妥帖稳当,小饭馆里有刘波和张言在,现在两人各负责一处,其他诸如淘宝店,农家乐,养猪养鸡场和山上果园里也都有专人负责,有事的话也会给他打电话,实在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因着今天下雨,陈安修他们的晚饭吃的早,一顿饭吃下来还不到六点,饭后陈安修收拾桌子,让章时年去陪两个孩子,他这次带回来的礼物都在吨吨屋里堆放着,看着有好些,吨吨不用说,就连冒冒也小不点也知道有人送他东西很高兴,抱抱这个,抓抓那个,一路仰着胖脸笑一路噼里啪啦往下掉,掉完了自己蹲下捡起来搂着,搂着没走两步继续噼里啪啦掉。
约莫也不是易碎的东西,章时年也不阻止,只不时地把他脚边掉下的东西往旁边拨拉两下,担心这个只知道仰着头不看路的小胖子绊倒了,“冒冒,来爸爸这边,爸爸看看你手里那个是什么?”
“爸爸。”冒冒屁颠屁颠跑过来,章时年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和他一起拆礼物。
“你看,这样插起来是个小房子,这个小房子的屋顶还是红色的,红色,红色的,冒冒。”
冒冒现在还不大会认颜色,含含糊糊说的什么,陈安修也听没清楚,但章时年重复了几次,冒冒高兴了也会跟着嘟囔一声,他低头笑笑,看这样子,应该没事了,回来的路上,章时年还和他说,今天早上冒冒醒来见到人,光瞪着大眼睛瞅,也不喊爸爸了。
清理完桌上的垃圾陈安修抽张纸巾擦擦手,就是剩下的碗筷稍微有点麻烦,厨房离着堂屋三四步的距离,外面的雨还在下,他往门边站站感觉雨也不是很大,一低头钻了出去。他穿的还是昨天那件长袖衬衫,雨水打在身上,真感觉出凉来了。他在厨房里将所有的碗筷洗出来,放在架子上控水,正准备再洗点水果的时候,就听到院子咣当咣当门响,他问了两声也没人应答,他心里觉得蹊跷,刚走到门口那里,看到门被拱地前后晃,他就知道是谁了,之前锁门的时候,忘了班头还没回来了。
陈安修又跑到屋里拿钥匙,打开门一看,果然是班头,不知道去哪里了,一身毛湿漉漉的,看到人还想扑上来亲热亲热,陈安修嫌它一身水,抬腿蹬它一下,它就老实了,摇着尾巴跟着人往屋里跑。火锅底下的木炭还有点火,陈安修倒掉之前的锅底,就着这点火给它热了点骨头汤,又拿了一个大馒头泡上,它趴在门口那里呼啦呼啦吃饱喝足,陈安修拿条旧毛巾给它擦擦,等身上毛干地差不多了,它摇摇尾巴满足地回狗窝睡觉去了。狗窝当初盖地比较简单。夏天暴雨的时候还进过水,陈安修怕今晚也不严实,又在狗窝顶上用砖头压了一层油纸。
狗满足了,但陈安修来来回回折腾这几回,一身衣服差不多全湿透了,章时年在屋里陪孩子也没太留意他那边,此时见他湿哒哒地进来,就抱着冒冒给他拿毛巾,“这是怎么弄的?出门怎么也不知道打伞?”
陈安修把洗好的桃子和梨放到桌上,拨拨眼前打湿的头发说,“没事,就是两步远,来来回回撑伞关伞不够麻烦的,你们先吃着,我去洗个澡。”他自觉身体康健,并不把这点雨放在心上,只是凉是真的。
等他洗澡出来,屋里的礼物也拆地差不多了,冒冒大多是些玩具,还有几本花花绿绿的图画书,吨吨新得了一架天文望远镜,正和章时年头碰头地挤一起研究说明书,看那样子是急着明天就组装起来。陈安修凑过去看了一眼,说明书竟然是全英文的,有些太专业的词,他不认识,不过旁边配着图片,他也看出点意思来,相较于他,那对父子显然就轻松默契很多,大体看了遍说明书就在箱子里找零配件准备动手了,说起来这种事情从很早以前他就很少参与,偶尔为之,最多打打下手。所以这对父子经常背地里联合糊弄他,就说买模型,明明看着不一样的东西,他俩非说就是同一个,不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