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梗直脖颈与他们对峙，冷静的没有半分温度：“当年你在我生父手下做司机，然而就在我出生后不久，他就因为你酒后驾车，意外身亡。”
“我母亲难产而死。你因为愧疚，才收养了我。而这一切，被你隐瞒了十七年。”
所有人都万分震惊的看着沉着，平静说出真相的顾远川。
顾爸牙关打颤：“你，你怎么会知道……”
“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顾远川拉着顾奇返回屋里。
顾奇看着他穿衣服，哽咽：“你……”
他多希望自己是在一场噩梦中。
顾远川穿戴好，蹲下给顾奇套上裤子。
“小川……”顾奇按着他肩膀，硕大的泪珠滚了出来。
他预感到，顾远川是要离开这个家。
顾远川直起身，吻了吻他，“哥，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从抽屉最底层捏起一份文件，走出来，放在早已崩溃的顾氏夫妇面前。
“签了吧。西郊那套房子是我父亲留下的，我可以不要，还有三辆车，我也不要。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他停顿片刻。
顾爸顾妈茫然看着他。
“顾奇给我。”他重复道，“既然你们心存愧疚，就把顾奇给我吧。把他给我，我就原谅你们。”
顾妈哆嗦着嘴唇：“……小川！”
“好。”顾爸双眼赤红，“我把顾奇给你，这是我欠你的。”
他在纸上毅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远川扯了下唇角。
当晚，他就收拾行李拖着顾奇，坐出租车到了一栋陌生的小区楼下。
顾奇不知所措，眼泪在脸上冰冷的流淌，“小川，你要去哪？”
他愿意跟他出来，不是要跟他离家出走，而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到外面。
他怕，这一别就是一生。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房子是租的，哥，别哭了，明儿眼睛该肿了。”
顾远川背着他们两个人的书包，一手拉行李箱，一手十指交叉握着他哥的手。
顾奇不是个爱哭的人，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小川，你真的不是爸妈亲生的吗？那我们……”
“我们不是亲兄弟。”顾远川面无表情，“所以你不用为刚才跟我做的事，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顾奇心里一块石头眼看要落下来，却又停住，“可，可我们，都是，男的啊……”
顾远川拿钥匙开门，“哥，先别想了，把东西放下，洗把脸。”
堵着许多话的顾奇被推进洗手间，他听见顾远川关门锁门拔钥匙的声音。
“哥，我去铺床。”
顾奇站在床边，毫无睡意。
看着屋子里的家具摆设，虽然只是很简单的基本几样，但有几样很眼熟，有他送给顾远川的玩具小j-i，铅笔盒，甚至是海滩上捡来的一块心形鹅卵石。
他不禁问：“你什么时候知道你不是……？”
换好被单，顾远川拉他坐在床上，“很早，我九岁的时候就偷听到他们在卧室说我不是亲生的。”
“这些年，我通过各种方式去查找真相，结果，都被我找到了。”
他苦笑了下，抱着顾奇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哥，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只有你。”他低头吻吻顾奇的头发，“所以，你不要离开我，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顾奇感受着他的心跳，难以言说的酸涩与疼惜，让他用力点了点头。
“哥，我喜欢你，一直一直喜欢你，不要离开我……”顾远川在他耳边呢喃。
在顾奇眼里，顾远川还是个小孩子，所以对他的告白自动理解成小孩子的喜欢。
他从他怀里起来，吸吸鼻子，挤出笑容：“小川，哥也喜欢你。”
☆、哥，教我接吻好不好？
所幸第二天是周六。
顾奇早上爬起来，就发现顾远川在阳台对着桩子左右打拳，左踢右踹。
看他戴着拳套，前额短发被汗濡s-hi，顾奇好像不怎么认识他了。
这还是他印象里那个文文弱弱，斯文秀气的弟弟吗？
不是了，从昨晚就不是了。
他拍拍脑门，试图从冰箱里找些吃的。
但是里面空空如也。
“哥，早饭在厨房，刷了牙再吃。”顾远川喘了喘，汗水从下巴滴下来，眼睛s-hi漉漉的。
顾奇觉得口渴。
他走进厨房，灶台上一碗盛好的j-i蛋面还冒着热气。
叹了叹气，他想，怪不得顾远川从小就不爱笑，对人总是冷冷淡淡，异常懂事上进。
原来，他早有打算。
那么小的孩子，承受着真相，独自熬过这么多年……
他吃着面，却难以下咽，不是面不好吃，是他心疼顾远川。
“小川，你是不是有收集癖啊？怎么连我给你写过的纸条你都收着，这是什么时候的。”
顾奇脑子里各种想法，想得头痛，于是不想了。他呆着没事干，就在屋里四处翻看。
结果就在床底找到一大盒旧物。
顾远川洗完澡，清清爽爽坐到他旁边，拿过那一沓纸片，如数家珍：“这是你六年级中午跑出去买零食，叫我不要告诉老师的……”
“这是初一你贴在床头，说跟小女生出去约会的……”
“还有这张，是你中考，叫我在家给你传输学霸之力的……”
他满目深情，眉眼温柔。
顾奇不好意思道：“你留着这些干什么，又不能卖钱，小时候写的，怪幼稚。”
顾远川看着他，笑意浓浓，“哥，你记得有次我出去奥数比赛，没跟你去镇海玩的事吗？”
“记得，我去了三天，把你气坏了，一直说为什么不带你去。我就让同学拍了好多照片，还捡了一块鹅卵石回来送你。”
顾奇走到客厅，把昨天在花盆旁边看到的鹅卵石拿过来。
“没想到你也留着。”
他摸着鹅卵石，觉得十分光滑，“你是不是经常摸它，怎么这么光亮？”
“嗯。”顾远川依恋地靠在他肩上，“哥，你把自己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好好珍藏的。”
“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他说的十分认真。
“啊？”顾奇又觉得自己听不懂学霸的话了，好像两个人学的中文不一样。
顾远川也不急，拉过他的手，“以后你就懂了，现在先答应我，好不好？”
他说话的语调，让顾奇无法说出不字，只能温情的顺着他：“好啊，你要什么哥都给你，想要星星哥都能造出宇宙飞船去摘。”
顾远川笑了笑，搂着他的脖子，趁机亲了他一口，说：“哥，你真好～”
“小川。”顾奇却像吃了个酸梅字，表情怪异，“你没事别老亲我了，咱们俩也不小了，昨天给爸妈撞见，还以为我们俩……”
“哥，你才说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呢。”顾远川沉下俊脸。
“是啊。”
“我现在就要亲你，你给么？”
看着顾远川执着的眼睛，顾奇觉得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
太蠢！
“顾学霸，您这没意思了，跟咱们文盲玩文字游戏，你怎么不说你要一米八呢？”
顾奇跟他贫。
“哥。”顾远川软软叫他，“我缺爱，我就想你亲亲我，抱抱我，过分吗？”
一想到顾远川的身世，顾奇就想叹气，摸摸他的头，“不过分，你想亲想抱都行，但是，就只在我们自己屋里。”
“不然人家要笑话你，这么大人还跟n_ai孩子似的腻人……”顾奇没防备的被他一下扑倒。
顾远川压在他身上，眼角都是笑意，“哥，现在屋里就我们俩。”
顾奇：……
学霸可真是会钻空子啊！
但是说话算话，他张开双臂，认命道：“来吧，来哥哥的怀抱，温暖伟大的胸膛，随你抱！”
顾远川立即跟他严丝合缝的贴在一块，摸着他的脸，就大胆的在唇上吻了一下。
“别说，小川你挺会亲人，以后有了女朋友，你女朋友肯定要跟你把嘴亲肿了才过瘾……”
顾奇望着天花板，幻想顾远川应该会有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窗帘只拉了一半，外面飘起小雨。
揉了揉身下顾奇的耳朵，顾远川含住他唇瓣，反复吸吮。
顾奇想要反抗，但是顾远川死死抱住他，哀求他：“哥，你教我接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