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壤吧?”
王景业走到禇风身边,一脚踩在他单薄的胸膛上,随后示意手下取出塞在他嘴里的东西。
禇风的眼睛还被蒙着,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听出这声音属于谁,听着令他觉得害怕,可他还是坚定的说:“不!”
“离开他,我留你一命。”
王景业的脚从禇风的胸口移到他的脖子。他脖子上细嫩柔软的肌肤,感觉到皮鞋底的坚硬。
他不由的想起自己的父亲,他曾为了阻止他与彭疏逸在一起找过彭疏逸谈话。
他没有王景业心狠手辣,但必定也事事以他为先为他考虑,彭疏逸在与他谈话时必定从他那里也感受到了沉重且自私的父爱。
就像一个循环,某种宿命。
现下的情况,由不得他多想,他再次坚定的回答:“不!”随之踩在他脖子上的脚狠狠的碾了下来。
“王壤的才华和能力,本可以让他受人敬仰、被人爱戴。都是你的错,是你带坏了他,让他像你一样沦为臭水沟里的老鼠。”
王景业的愤怒,令他浑厚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犹如用钢锯锯着禇风的耳朵。
禇风在他的碾压下非常的痛苦,想要挣扎,但哪还有力气?缺氧,令他全身痉挛,脸胀成猪肝色。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点流失,身体变得越来越轻,而灵魂在一点点凝聚,仿佛随时会脱壳而出。
“只要你说好,就不必再受折磨。”王景业忽而放轻脚上的力道,问道:“我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离开他?”
空气回到喉咙里,禇风大口大口喘着气,犹如跳上岸的鱼,但是没有回到水里,鱼还是会死。
王景业没兴趣看他把气喘匀,不耐烦的催促道:“说!”
经过之前一遭,他哪还有力气,连声音发不出来,但嘴型可以清晰的看出来,说的是“不”。
“嘴还挺硬。”王景业大笑两声,随之又狠狠的碾下去,“可有什么用?瞧瞧你!这么脆弱!这样不堪一击!跟你的父亲一样……既然你们都不识时务,就给我去死。”
窒息感重临,令禇风生出更强烈的生的渴望。像被困在极速下降的电梯里一样,他第一个想起王壤,恐怕这次他也不能及时赶来救他。
如果他遵从王壤的叮嘱,没去见王母会怎样呢?后悔无用。他如此在乎王壤,不忍心骗他,更不忍心辜负他。如果非死不可,他也绝不屈服。
建筑工地入口的铁门上了锁,王壤加足马力,开车冲了进去,一路开进地下停车场,在被车头灯照亮的人堆旁边急踩刹车停下。
看到车开进来了,其他人面面相觑,王景业脚下更不留情,下了死力。
“住手!”王壤从车里冲下来,王景业扬了扬手示意手下去拦他,他左突右击躲开,来到王景业身边,一把推开他。
王景业被推得连连后退,他看都没看一眼,注意力全在躺在地上的禇风身上。
禇风的脸色已由紫转青,没被扼住脖子也没喘气,他跪在他身边,揭开他蒙着他眼睛的布,他的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王景业嗤笑一声说道:“已经死了。”
王壤坚定的说:“不会的。”说着便给他做心肺复苏。
王壤的手大力的按着他的胸口,一次又一次。王景业叫手下去拉他,从车后蹿岀来的徐奎跟他们打了起来。
王景业走过来看了看,看他仍没有反应,冷笑了笑说:“死了就是死了,别费力气了。”
“不会的。”王壤固执的坚持给他做心肺复苏,一次次按压,一次次输气,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便用自己的手掌隔着他的胸口用拳头去捶,一下两下三下……
“求求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跟你一起死好不好?”王壤一边捶一边说,神情严肃的脸上布满汗珠。
“你说什么傻话!”王景业怒气冲天,弯下腰来,一把揪住王壤的衣襟,想要制止他,“为了这么个废物去死,你是傻子吗?”
王壤扯住王景业的手,冲他声色俱厉的吼道:“是!我是傻子,也是废物!所以你用不着再管我,他死了,也让我去死吧!”
王景业从王壤的眼睛里看到了决绝,震慑人心的决绝,由不得他不信,如果他真的死了,他王壤也会跟着一起死。
“愚蠢!”
被虚无缥缈的爱情甘愿放弃生命及实实在在的所有,多么愚蠢!
王景业狠狠的扇了王壤一巴掌,因为他的执迷不悟、不知悔改,还有他自己的无法理解。
爱情哪来这么大魔力?王景业不理解。
王壤被扇懵了两秒,回过神来,便没再浪费时间跟王景业纠缠,继续给禇风做心肺复苏,坚持不懈的努力着……
“不要死!禇风,你快醒醒!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答应过我,不会辜负我。你快醒醒!”
禇风还是没醒,他有些泄气了,他的手颤抖着揩掉禇风脸上的尘土,无论如何都揩不干净,无法回到曾经。
曾经在他面前哭笑怨怒的人,已毫无生气。世间容不下他,他王壤也没什么好留恋。
“等着我,我很快会来找你。”他俯下身来亲吻禇风,汗珠裹挟眼泪滴滴落在他唇边。
清凉s-hi润的感觉击中禇风,他的身边又变得沉重起来,迫使他想要张嘴呼吸。他感觉到脖子没再被扼住,呼吸变得轻松了,但是没有力气再支持他大口呼吸。
他小口小口的贪享空气供给的氧气,微微的睁开眼睛,眼前有个模糊的影子,有着熟悉的轮廓。
当影子变得清晰,可以确定这个人是王壤,给了他强劲的动力,就像是被按压住的弹簧得到释放,他的心脏回归原位,快速跳动起来。
“醒了!你醒了?”王壤还以为自己看眼花了,待摸到他的心跳,无以言喻的喜悦,给窃喜中的人放下一道惊雷。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