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轰隆隆起飞,震破耳膜,他的声音哭哑了,全身酸软,像一摊烂泥一样摊在地上。
还好有王壤在,王壤总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帮助他。如果没有王壤,也许他会一直摊在那地上,直到成为一摊真的烂泥。
王壤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抱回车里,送回了家,告诉他,如果彭疏逸真的爱他,绝不会舍得看他难过。
这句话对他的影响作用很大,不管王壤在说这句话时有没有夹带私心,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禇风如法炮制,冷冰冰的问道:“如果你真的爱我,怎么能狠得下心看我那么难过?”
彭疏逸错误的估计了几年的时间对一个人的改变,此时的禇风太冰冷太锐利,令他觉得陌生——也许彭疏逸是自私的,是心狠的,都不及他过分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世事无常,谁能料到自彭疏逸离开仅一年过去,风光无限的褚父会遭难,家底殷实的褚家会破产。
如果不是这样,禇风还处在金字塔顶端安稳度r.ì,即便遭遇一份不如意的感情,顶多在闲来无聊时哀怨自苦一番,对他这个人、他的个x_ing都不会有太大改变。
彭疏逸被这份突如其来的陌生感噎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可能你不相信,我都不记得我当时是怎样上的飞机,又是怎样回到的地面。”
如果时光回溯,会发现他当时一点都不比禇风好受。
他恍恍惚惚的,有好几次打起退堂鼓,但被赶着上飞机的旅客带着往前走,走向既定的命运,直到夜深人静,才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忍声哭了出来。
等到获得掌控这一切的能力再回来找他,彭疏逸带着这样一个信念才撑过这几年的。
彭疏逸松开一只手,轻轻的搭在禇风的头上,轻柔的抚摸他柔软黑亮的头发,再慢慢的移到他的脸颊上。他的脸白皙细滑,犹如抚摸一尊顶好的骨瓷,滑不溜手,令人流连忘返。
“我们不说以前的事了,说说以后。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彭疏逸在他耳畔呢喃,温热的气息、轻柔的言语搔动敏感的神经,一股细细的电流穿身而过,在每一个神经元上烙下印记,蛊惑他、引诱他就范。
“不好!”禇风的身体在颤抖,脑子却还是清醒的。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因为王壤,抑或虚无缥缈的声名道德,他清楚的知道不能这样。
彭疏逸只用一只手抓着他,禁锢不够牢,他趁机推开他,向后退去。与诚实的身体不同,他的双眼是泠然的,满是警告的意味,警告彭疏逸别再纠缠自己。
他向后退出数步,退出安全的距离,在转身欲逃时被迅速扑过来的彭疏逸扣住。
彭疏逸从后面抱住他,巨大的前倾之力,把他撞向餐桌,堵住了他的去路。
“为什么不好?”彭疏逸贴在他耳边问道:“因为你的男朋友?”
第18章 救赎⑥
禇风形状j.īng_巧的耳朵在yá-ng光下白的透光,犹如一块j.īng_雕细琢的羊脂白玉。
彭疏逸将有着无数味蕾的舌尖伸进他的耳朵里,从耳舟到耳甲腔再到外耳道口,舌尖在道口伸缩,致密的水声及道口的堵胀感,会令耳朵的主人产生类似被贯|穿的感觉。
禇风的身体极其敏感,可想而知,彭疏逸的行为会对他产生多大的刺激。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这一晚上没回家,不会是去出差了吧?”彭疏逸笑着问道:“他几时回来?”
禇风大声呵道:“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彭疏逸笑吟吟的解释:“他是我的竞争对手,我必然要多了解他的情况。”
禇风气结。
禇风被迫接受撩拨,心里想的是,就在几r.ì前,他还与王壤在同一张餐桌上接吻,且在同一张餐桌上,他建议王壤接受家里联姻的提议。
他当时想的是既然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爱王壤,那就别耽误他追寻自己的幸福。
他不是圣人,没有舍身取义的优秀品质,有的仅是一点良知。仅这点良知,就让他痛苦到难以复加。失眠、心慌、脾气暴躁……似乎会无休无止。
世事无常,旧的痛苦还没消化,新的痛苦已迫不及待往上叠加。
黑色烤漆玻璃的餐桌桌面上,两个缠绕在一起的倒影明明灭灭,与上次难以描摹的情愫不同,这次的是身体的反应与内心的感受之间的碰撞和煎熬。
禇风非常想摆脱彭疏逸的控制,这个时候他无比痛恨自己的瘦弱,如果他足够强壮,撂翻他、揍扁他,哪怕只是推开他。
更可恨的是,他的身体在彭疏逸的手中颤抖,这无疑是对彭疏逸无声的邀请,叫他更加得寸进尺。
禇风反手薅住彭疏逸头顶的一把头发,骂道:“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你就是这样爱我的?”
彭疏逸吃痛,只是哼了一声,接着伸出舌头,饶有兴致的一下一下舔禇风的手臂。被他舔的每一下都如过电一般刺激,禇风受不了,只好把手缩了回去。
瞧!他多敏感。于是彭疏逸得意的笑了。
彭疏逸笑叹,“我这是在追求你啊!”
“若是你情我愿,追求就不叫追求,而叫调情。但是若不宣之于口,不有所行动,暗自喜欢着,又谈何追求?既然要说要行动才叫追求,那么就可以说追求是从强迫开始的。”
彭疏逸在禇风的颈侧落下一个吻,总结道:“我在合理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