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疏逸剑眉朗目,挺鼻厚唇,与禇风温和秀丽的美不同,他的美是带着攻击x_ing的,融合了天生的野x_ing和后天的理x_ing,对得起丰神俊朗这个词。
他一直认为禇风是因为他的长相才放弃万千追求者只取他这一瓢,禇风说过,他把脸洗洗干净,把头发捯饬捯饬,就能去演国产偶像剧里的男主角。
把自己捯饬满意了,他去到卧室,禇风还在床上躺着。亦如偶像剧里必备总裁富二代这样的角色,文艺片里必有起床的片段。
无论是清晨还是黄昏、是环境清新还是光影厚重、是自己醒的还是被叫醒的,起床意味着开始,不管结局如何,即将到来的不是矛盾就是冲突。
电影、电视剧需要矛盾或冲突。它们来源于生活,将原本发生在生活中的事与情,把其中的矛盾或冲突经过聚焦和放大,以营造出引人思索或者博人眼球的戏剧效果,称之为看点。
禇风出现之前,他过着普通人平淡细碎的生活;禇风出现以后,他被要求饰演无所不能的强者角色,与禇风的追求者斗法、与恐同者斗心眼、与家人捉迷藏、与不接纳同x_ing恋的社会制度抗争。
不得不承认,在平和的表面之下,他与禇风之间有着不亚于电影、电视剧程度的矛盾和冲突,不管是外部施加的还是本身存在的,尽管彼此相爱,也未能减淡。
与看电影、电视剧时的心情不同,身在其中更能体会其中的动d_àng不安。
他难以避免的感到过迷茫,会怀疑、思索、寻求解决的方法,也曾想过退缩。
接纳一个人,便要接纳他附带的一切,这是不容拒绝的。
他走上前去,在床头坐下。窗外的yá-ng光以45度角投进卧室,温和的光线浸着咖啡色的床褥,温馨得一塌糊涂。
这会儿,他不似之前一般热切的想要叫醒禇风,他静静的注视着他,扬起的手落在他的脸侧,用拇指抚了抚他在yá-ng光中愈加明显的蹙起的眉头。
无果。
禇风的x_ing格大体温顺随和,未泯灭男孩爱玩的天x_ing,有时会闹一点小脾气、耍一下小x_ing子,固执起来会连老牛都拉不动。
这样的禇风令他觉得更加真实,每当他这样,他表面上气恼,内心则是欢喜的。
禇风的眉头与他耍小x_ing子,他微笑着低下头去在他唇上印下一个重重的吻。
被他吻了这一下,禇风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似在表达不满。
随之,禇风的手从薄被里伸了出来,在半空中乱挥了两下,接着垂下,把薄被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好似那薄被与他有仇,他经历千辛万苦才找到它,在报仇之前,先死死的攥住他,攥得指骨节发白也不放下。
“不……不要……”禇风又在梦呓,丰润的小嘴一启一合,发出的却是极为惊恐的声音。
“不要过来……!”禇风终于把这句话补充完整。
不知他发的什么梦,拿他说的梦话推导,彭疏逸不禁自省,是不是自己之前做的太过分?
“救救我……”禇风吓得哭了起来,从眼角流下的泪像脱线的珍珠,“壤哥,壤哥……王壤!”
仅凭从壤哥这个称呼变成王壤,难以推导出什么,把王壤与“救救我”联系在一起,则可以洗脱彭疏逸的嫌疑。
这是彭疏逸第二次听到禇风在梦中向王壤呼救,难以不去想这是为什么。以彭疏逸的推测,在自己离开的这几年里,他必是遇到过危险,恰巧被王壤所救。
不过他得遇到多大的危险,才会留下如此大的心理y-in影,以至于翻来倒去、噩梦连连?
推导出这些,彭疏逸心里既苦又酸。苦是为禇风而苦,酸是因王壤而酸。曾拥有心上人未成年前时光的人,再占据他心里“救世主”的位置,哪能不酸?
只会比陈醋更酸。
“褚绪,别怕,你在做梦,醒来就没事了。”醒来了,他要与禇风商量一下,把这“救世主”的人选换一换,他要做他最坚实的依靠。
禇风没有醒,而且在彭疏逸靠近时一通拳打脚踢。彭疏逸脸上挨了一拳,腰上挨了一脚。
好痛。
“褚绪……!”彭疏逸忍着痛,爬上床,跨坐在他大腿上,抓住他的手,牢牢的把他控制在身下。
禇风被无比真实的恐惧惊吓,倏的睁开眼睛。犹如蝶翼的眼睛睁开,琥珀色的瞳孔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绒毛未退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小巧的鼻孔快速张合,殷红的嘴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恐惧在他美好的面孔上如此鲜明,仿佛皑皑白雪覆盖的地面掉入一块煤渣。
有什么从他的灵魂深处剥离出来,又重重的落回,如牛顿被苹果砸中,于灵光一闪之时,发现地心引力;如毕钵罗树下的释迦牟尼佛,看到骤然划过的流星,圆成菩提道果;他本会幡然醒悟,寻得解脱和圆满,在被惊醒之后的五分钟之内慢慢隐去。
禇风本不想恨他,现在只想恨他。
禇风怒目圆睁,问坐在自己身上的人,“你在干什么?”怎么看都像这人趁他睡着行不轨之事,他不禁大骂:“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我做什么了?”彭疏逸不自知,与此同时,他发现了一丝异样,他的小腹下有个硬邦邦的小东西。
“你这是……?”他狡黠的笑着,朝禇风的下面睥了一眼,确定这小东西就是他想的东西,于是打趣道:“这么迫不及待吗?”
禇风怒气顿失,无比窘迫,脸红成苹果。
别指望一个不举多年的人能解释得了为何会突然频繁起反应,禇风完全一头雾水,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