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习武之人视武器为生命,如此良剑他怎么会看不出。更何况上面那个寒字。
相传梁末之年,神匠造出两把剑,名为江寒二剑,因为天下为两江所分,为江南与中原,故二剑有一统天下之意。
此寒字,想必为芷寒剑,是当年大将军苏航之佩剑。
“先祖所用之物,听父亲说出自那神匠“尉迟”之手,我要来无用,我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只好将它送你。”
……
张景轻挑眉头
“这应当是传家之物,你送我如何面对你父亲?况且我没有收受的理由。”
苏湛对他的拒收,心有不快:“让你拿,你便拿着,哪那么多废话。”说完收起就扔给了他,自己躺了下了。
张景也是一慌,苏湛虽儒弱,不及自己霸道,可他也知,他生气来也不是好说话的主。
剑是苏航所用过的剑,也是苏航唯一留给苏离的东西,苏离从小到大都格外珍惜,因为此剑在苏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之所以苏离会将他给苏湛,是因苏湛幼时就体弱多病,文弱不堪,测过命y-in盛阳衰,故苏离想着把那把身经百战的剑让苏湛带着会不会好一点。
放置好剑也没有在多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躺着,吹着风,没有那么热了,苏湛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切,这风,本该烈,如今却柔和,这花香本该浓,被风吹着却清淡的恰到好处。
许久苏湛说了一句,让张景很慌乱的话。
“三哥,他日我若死了,你将我葬在这里可好?”
张景心下里很慌,冒着冷汗,他怎会说出如此的话来,不过才二十几的年华,正直青春年盛。
“你才多大,何故说这样早的话。”
苏湛却一笑:“只是突然这样想着罢了。”
“这样可不好,以后切莫再说这些的话了。”
苏湛笑着说好
太阳发出金光,在海平面上,风吹动着云,清晰可见那云的变化,或一丝,或一簇,被那金光照s_h_è 着发出耀眼的光芒,渐渐的太阳下去,那海水荡起很小的波澜,颜色也是金黄色的,有些发量。
太阳渐渐下去,金黄慢慢消退,天色渐暗,直至太阳完全不见,那金黄色变红,海与天交接的地方是一片空白,有着淡蓝色,淡蓝色之上是晚霞的红云。
要离开了,但苏湛却不舍,不过他可不想在这里过夜,因为旁边还有只饿狼,让他怕极了。
第160章 旧人旧事
东都来的车马足足停留了一天一夜, 这夜可真是难熬, 穆菱柔是不想去东都的, 也不想去宫里, 可是这是她自己的安排,所以再怎么不情愿都得做。
她起了个大早, 在拨弄着她的建兰,清晨院里的空气极好。
“公主~”语气中处处恭敬。
穆菱柔皱着眉, 心生厌恶, 她一直都很讨厌这种y-in阳怪气的人, 更讨厌他身上那种味道。
“日出时分走!”
那太监点头离开
穆菱柔回了房内,她是个心十分细的人, 百无一漏, 做什么事情总要准备好后在做。
琴房内她放了一把琴,梧桐香充斥着房间,偶尔会将琴搬出去在院内弹奏, 但也只是偶尔。若论其它才艺,苏沚心都抵不过穆菱柔, 可论琴艺她不得不服, 苏沚心每每弹琴都是抒发于心, 用心,用情,毫无保留,故而她可以放肆,无所忌惮。这样的曲子才情真意切, 可是穆菱柔不同,她的心,藏的太深太深了,没有人可以看透,除了她自己。
原先穆菱柔那一辆马车显然已经舍弃了,换了一辆新的马车,这种身在之物她向来不在乎,只是厌倦,讨厌,它们所带来的人祸。
太后对穆菱柔是真的喜爱,马车的规格那是长公主的规格,一向简约的作风怎的到穆菱柔这就变了,换做其他女子,这般的待遇,那心中还不早就开了花?可穆菱柔不喜欢,甚至讨厌,这华丽,这身份,对她来说都是束缚。
她上马车,宦官跪地让她踩着上去,穆菱柔犹豫了一下,身后的张景知她心思,让那宦官起来了,从林府内搬了张小椅子。
那宦官吓了一身冷汗,以为是自己遭公主嫌弃了,最后穆菱柔上车后未做任何指示他才放下心来。
马车上很宽敞啊!比之前的足足大了两倍,就算是睡觉,这空间也是绰绰有余的。
里面有小被子,还是宫里的人想得周到,或者是这小九九打的好,透过这微小的事,变着法的拍马屁,知这路程遥远,舟车劳顿。
她轻唤了声张景,没过多久就有下人将她的书拿过来了,闲着无聊的时候她总爱看书,以前遇到困难,她看上几篇文章便过去了。
九月中旬的日子很是热人,一般贵人家都在家中不出来,埋怨这日子的难熬,可是这是大喜的日子,百姓的好日子,九月中旬是南方的水稻成熟的时候,正是农忙的时节,所以天无痕才将东征定在十一月,想避开那农忙时节。
耽搁了一日,那太监也是急得不得了,连忙催促着车夫。
她走了,没有再去找苏沚心说一句话,但是苏沚心却在林府外的树上等了一晚上。
林府大门前是错落的房屋,有些明暗观察不到的角落里。
她在哪里睡了一夜,天没亮就醒了,一直等到刚才,穆菱柔出府那一刻,她的心都在颤抖,穆菱柔自雨后不再见她,吃了几次闭门羹,苏沚心知道这种场合她出现只会自讨没趣。
她,如今是大肃的公主啊,自己如何能够此时去见她。
苏沚心左手扶在墙上,眉头紧锁,右手握的紧紧的。
有人在看自己,而且那目光…穆菱柔心很细啊,就算她不明出来,可难道她就不知道吗?
穆菱柔坐在轿子中,手按着额头,不去想那糟心的事,和那揪心的人。
马车离开,只剩下一些落叶,看不见踪影后苏沚心才出来,似乎想要抓住那穆菱柔经过所留下的幽香,可这风啊要和她作对,只有风吹过那院落里的木芙蓉香味传来,那么熟悉。
“你怎么在这?”很清脆的男声,苏沚心毫不在意的声音,甚至都没回头。
林才杰走到她跟前,心下一惊“你怎么哭了?”林未曾见过这个不可一世的苏家大小姐掉过泪。
哭了?苏沚心忙得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几滴泪水,在她不经意间流出,她自己,居然不知道,她苦笑一声。
“你到底怎么了?”似乎林文龙很关心她,连问了三下,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苏沚心随意的抹了两下,道了句:“能带我去你家吗?”
林才杰自然是愿意的,他和她已经没有了过节,她既然有求于他,他怎能不应。
随后他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神骤然暗淡:“你是想去公主的院内吧,可是公主已经走了。”
苏沚心征了一下,没回答,也没做任何表示,但林才杰还是将她领进了穆菱柔住的地方,林才杰之所以会知道,是之前,苏沚心来林府只会去找穆菱柔,而林才杰知苏沚心的人,所以知她肯定是喜欢穆菱柔。
“只是公主她回宫复命去了,你恐怕只能看空房了。”
林才杰将她带进了穆菱柔的府内,苏沚心没有回过他一句话,他也不管的只能自言自语。
“她已经是公主,是天子的妹妹,如今回朝,按大肃礼制,公主是要在都城开府居住于皇城的。”
苏沚心听着林才杰的话,突然愣住。
若真如他所说,那么,穆菱柔现在是公主了,已经走了,那么自己要在想见她…
就不是翻个墙就能解决的了。
苏沚心冷笑一声,突然明白那天的道别是意味着什么。
数月没有进来了,应该是说没有正大光明的进来,她只能于夜晚站在房顶上看着院内那人,浇花,抚琴。
院内的花香,不浓不厚,花的颜色没有很多,都是以白为主,玉簪,木芙蓉,还有穆菱柔最喜爱的兰。
苏忍不住得去抚摸,因为都是她曾摸过的…数月啊,从她上次离开,直到现在,她见她才三面,这是大半年啊…她如何不痛心。
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有回忆,苏沚心在这里喝茶,讨骂。帮她种花,修花,有时候因为手笨不小心弄坏了她辛苦载种得兰花,还被穆菱柔嫌弃了半天,院落大不大,小也不小,五脏俱全,有单独的厨房,浴房,书房,没事的时候穆菱柔还会下厨,她有着比常人要多的经历,这天下要说常人能做的,她也都能,只是下厨她极少,但不代表不会,也不代表不好吃,恰恰相反。
苏沚心是那种耐不住x_ing子的,穆菱柔在厨房为她下厨,她总要去讨几分没趣,又是摔碗,摔盆子的,连生火都是一鼻子灰,这个时候穆菱柔总会笑她“没用”苏沚心很乐意接受,因为她极少见她笑。
苏沚心认为,她的笑是天底下最好看的,苏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做事情认真的样子,很迷人,抚琴,看书,拨弄花Cao的样子,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苏沚心那颗心。
可是如今都已经烟消云散,仿佛是一场梦一样,如果是梦,她宁愿不再醒来,都不要承受这梦醒失去的痛。
若她的离开是梦,那苏沚心便要打碎这梦,可是无论她如何寻找都找不到突破口,很绝望,很伤心,她离开了,因为每多停留一刻,她便更要伤心几分,那心如刀割的滋味,她受不了。
还是早上,日出时分,她不想回家,一夜未归苏府里早就炸开了锅,虽然自从前几年后,这已经是常事了,但许瑶还是会担忧。
苏家的下人吩咐到各个铺子中,昌顺府一半的商铺都是苏家的,苏沚心只要在并州,昌顺,那么就不难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