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说道这个词时,天无痕眼里一抹凶意,豪无怜惜之意,“那是他该死,他触及了朕的底线。”
天子最忌讳权臣,这话果然没错,“微臣明白。”
“你放心,洛阳有仆s_h_è 一家子,还有皇叔为朕守着,那么长安就有你去吧。”
李峤这才明白,怪不得先前天子同时提拔郑白两家,又将被贬的天孝恭召回,重新重用,还封了河间郡王,原来是有这样的打算,郑白互相牵制,老郡王震慑朝堂。
“长安?”
“自迁都来,对长安的管理不及洛阳,朕不放心。”
长安位于关中,贵族极多,是一块不好啃的肉。
“对了,你去长安也代朕问候一下朕那个妹妹。”
“可是高阳公主?”李峤能短时间升至监察御史这样的重臣,亦不是没有真才实学的。先前天子屡屡提到秦王,那么想必口里说的妹妹应当是秦王的遗孤,高阳公主。
“嗯。”她轻点头。
“臣领命。”
“长安就辛苦卿跑一趟了。”
“为陛下办事乃臣之福分。”
君臣尚在殿内谈话,内侍省的唐裕就匆匆忙的过来了。
“元总管…”
“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快,快告诉陛下,皇后娘娘听闻陛下前庭出征的事正生气呢,此刻正往淑景殿来。”
这可不得了,居元第一反应就是如此,也顾不得皇帝是再谈重要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东征即将开始,小黄车预计在后天出来!
江南篇虽然完结了,但是会随着东征也会提及,四女主最终的联系是在东征回来。
说起来苏沚心还和皇帝也是亲戚…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苏沚心是苏航的孙女…苏航是皇帝的姨娘。(当然除了太后跟皇帝,其他人都不知道。)
至于年龄上,皇帝是比苏湛都大的,而且苏离是苏航很年轻的时候捡来的,大概就大苏离十二三岁的样子吧,郑太后可是二十多才生的陛下。
关于苏航,我很想写关于她的前传,战无不克的女将军。有空考虑!
第176章 相顾无言
玉贞二年冬, 京城大雪。
“娘娘, 太史令李淳风求见。”
“哦?这么快, 宣。”
“唯。”
李淳风来了中宫, 因会歧黄之术,所以常走动后宫, 和皇帝对弈棋局,或者为太后解忧, 又或者诊治。
后宫人众多, 张仲景只有一人, 又是天子专人的御医,有时候顾及不来。
“娘娘!”李淳风只轻微弯腰。
天子曾下令, 大肃以道为国教, 李卿为真人也,在宫中行走可免礼。
“来人,赐座。”
李淳风微微弯腰谢道:“娘娘, 臣此次来是师傅游历在洛阳,特请来师傅, 为娘娘解惑。”
白沐雪听着, 眼前一亮, 之前她有询问过李淳风,问及师傅是否为高人,可懂那生子之术。
才得知,李淳风原来师出至元真人,后跟随药王孙十常, 也就是妙应真人孙思邈。
“不知是哪位师傅。”
“是药王!”
“能否替本宫请来?”
“师傅此刻就在宫外。”
“本宫亲自去请。”她深知药王孙十常终年在太白山上修行,极难见到。
坐上马车一路东行,出了东门,在皇城外的一家小酒馆中。
她是便服而来的,马车也是普通的,不想惊动旁人。
可就是便服,她的容颜也是极盛的,所以蒙着面纱。
“真人。”
孙十常知道她会来,特意在此等候的。
“不知娘娘出宫前来见老道,所谓何事?”
与李淳风说时,因是君臣,她也没有那么多顾及,就直言了。
但是孙十常不一样,他非臣,且是道家极负盛名之人。这会儿她又有些羞涩起来了。
并且,天子女儿身之事,自郑源白馆死后,前年南方眼线传来密涵,就是那李锷也随着去了,如今天下已没有几个人知晓,她这样一说,岂不是又多了个祸患?
转念一想,李淳风是推测天命而算出的,那他这师傅想必比他更厉害,就未必不会知道。
见她迟迟不语,孙十常笑了笑,摸了摸那全白的胡子。
“老道知娘娘心系天下而来,故也有准备。”
心系天下,孙十常这话说的真是好。
一个小白瓷瓶子,孙十将它至于桌上,“毕生精力所制,世间唯此,再无它法。成与不成看天命。”
“放入汤中,服用七七四十九天,用其服用着精血,另一人喝下方可。”
这么麻烦…她皱着眉头,但终归是有法子了。
“瓶中只此一次,成则成,不成,则不成。”
还不是一定就成的。
她叹了口气,这本就极其不可能之事,眼下她还能求什么呢。
“那所成之子是…”
“其服药与孕育之人共同。”孙十常见她不放心又近而说道:“若成,与常人无异。”
拜谢过孙十常后她就回宫了,回去的路上就听见了底下人的窃窃私语。
“陛下要亲征了。”
“对啊,城中的防务都增加了好几倍,神策军那边都已经有动静了。”
小心的拿好那个手掌大小的白瓶,这一路上她内心本都是极其高兴的。
想着能够为自己所爱的人生儿育女,这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想着想着心中便暖暖。任外头的寒风如何渗人。
可是那暖意被那些寒风,语风吹得彻底凉透。
再者是言论许敬宗被皇帝贬到洪州的事情,不过她可无心去听许敬宗被贬。
她只想问,为什么如此快就改变主意要出征了?
担心与不安充斥着她的内心,再也无暇去想孩子的事情。
“主子不好了!”
“你下去吧。”
“唯”李峤恭敬的行了礼就退下了。
“慌张什么,朕好的很呢!”说着天无痕端起茶润了润喉,从上朝到现在都不曾停下说话。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听说陛下即将出征,在后宫大发雷霆,正往这里赶来。”
听居元说着,他喝着茶,茶还未吞尽,就呛个十足。
“咳…咳…”胸口一颤竟是杯子都没端稳,溜的一下落到了书桌上,将好一些折子打s-hi了。
他这般举动也将居元吓得不轻,忙的拿出手绢替天子擦拭着那些折子,尽可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还没等他想好应对之策,她就已经站在他跟前了。
在此之前居元已经将桌子收拾好了,天无痕半握着手放在嘴前遮挡咳嗽。
左右瞧了瞧,看见了矮桌上的地图,还有用朱红圈点的辽东之地。
这一下不用说就可以证实了。
“陛下这是怎么了?”她故作关心的问着。
“咳咳,没事,只是喝水呛到了。”
他的手依旧放在嘴前,“咳咳!”显然呛得不轻。
“雪儿今日穿的朴素清淡,甚是好看。”下意识了瞧了瞧她,试图寻找着话题,讨她开心。
她从宫外回来,衣服都未去换朝急着来找他了。
“陛下可知,今日我为何这样穿?”
缓和了点,他仔细瞧了瞧。为何这样穿?白色的衣衫,外面的厚披风也是比较普通的衣服,就如寻常人家的一般。
莫不是她厌倦了宫内的生活?还是她本就不喜欢艳丽的衣服。她平时极少这样穿,天无痕看不透,也不知道。
见他迟迟不语,“臣妾是出宫见人了。”
“啊,原来如此。”这样一说天无痕就明白了,原来是出宫,宫外复杂不便穿宫装。
这恍然大悟的话语,她听着越发不舒服:“陛下竟也不问臣妾去见了谁。”
出宫,不是小事,后宫妃嫔,未经许可是不得擅自出宫的,况且还是去见人。
他却不在乎一般。
不过是因天无痕自知理亏,心虚而已。
“那,雪儿去见了何人?”
他看到了她的双眉凑得比往常近了些,心中虚了把。
是在传递,她发怒了的信息。
“臣妾,去见了药王。”
“…”药王曾救过自己,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对此他还是心怀感激的。
“老先生可还好?”
话出,他觉得十分不妥,她正在气头上呢。
“雪儿,你听我解释。”
“陛下难道不问臣妾,去见药王做什么了吗?”
她也不理他要解释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