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森尔顿这样根本不能见人,海伯利安赶忙闪身进屋,反手关上门:“你这怎么弄的啊?”
“他打的。”汉森尔顿坐回沙发上,重新拿起桌上的治疗仪处理肩膀上的伤,倒抽着气咬着牙道:“可疼死我了。”
“你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伤口太深了。”海伯利安帮着他处理:“他根本就是想从你身上撕下来一块肉吧。”
汉森尔顿沉默,他擦去身上干涸的血迹,把脸埋在两手掌心里,重重了叹了口气。
“教室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监控视频也都删除了。”海伯利安帮他涂后背上的伤口:“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你不是都看监控了吗?”
海伯利安冷笑一声:“我可没有围观弓虽女干的癖好。”
汉森尔顿接着沉默,过了半晌,他低声道:“就差临门一脚了。”
“我把他骗到那里去,问他到底为什么要甩了我,他还是那副我就是玩玩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我一气之下就……”
海伯利安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和骂他的冲动,没有吭声,给汉森尔顿时间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吓得发抖,一直忍着没哭,拼命的反抗,我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当场把他标记的准备了,结果把他扒光之后却怎么都下不去手。”汉森尔顿捂着脸喃喃道:“我竟然舍不得对他下手。”
他抱着玩玩的心态招上了康纳,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了真心。
可惜,一切都已经被他毁的不成样子了。
海伯利安只觉额角又开始突突跳起来了,至此他再也忍不住,厉声道:“你堂堂帝国皇太子,今天做的事情和那些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你有一点点对得起陛下对你的期望吗!”
“你可别他妈教训我了!”汉森尔顿猛地咆哮道:“我从小到大有过决定自己生活的时候吗!每天吃什么穿什么去哪里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就连私人宴会上和谁跳舞交谈也全都写在表上,我也想随心所欲一回啊!”
海伯利安简直要被他气笑了,立刻毫不留情地怼回去:“所以这就是你强要康纳的理由?”
汉森尔顿哽咽一声,方才朝海伯利安大吼的熊熊气焰瞬间熄灭,他痛苦地攥着治疗仪,仿佛在说给自己听:“我没有!我只是……太喜欢他了。”
“不要把你的错误归结到喜欢这两个字身上,太恶心了。”海伯利安深吸口气:“汉森,有很多东西是你身为帝国大皇子必须要担负的责任,你生来被期望能够引领这个国家,成为独当一面垂名青史的帝王,结果现在因为被omega甩了就去强要他,虽然最后关头收手了只能算个未遂,但你扪心自问,你这样还有哪怕一点担当和人x_ing吗?你还有脸说你是一个皇子吗!”
“你说你没有安排自己生活的时候,难道我就有吗?我从小到大走过的路,哪一条不是我祖父安排好的?”
在海伯利安还小时老莫尔斯将军便给他说过,他将所有的放纵和容忍都给予了霍伊尔,让霍伊尔能够自由地在喜欢的商业领域施展拳脚,不去继承他在军部的衣钵,也因为如此,海伯利安必须担负起接手莫尔斯家族的责任。
他们身为古老军政家族,辅佐帝国皇帝的责任。
“你我都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吃穿用度全都是整个帝国最好的,没有为了生计奔波的烦恼,被全帝国人民供养着,如果再不把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担起来那和废物有什么区别?活成阿曼达家小儿子那种窝囊模样,难道你就舒服了吗?”
汉森尔顿不说话,怔怔盯着茶几的一角,手指无意识地来回蜷缩着,海伯利安知道他听进去了,继续道:“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想要什么会吵会闹,但大人要靠自己争取,你想要自由,那就应该去创造获得自由的机会,而不是在伤害了一个无辜的Omega之后因为一个愚蠢的问题在这里和我吵。”
“如果你这几年能别那么胡闹,稍微听陛下的话一点,各大家族对你的支持率会像现在这样低?你还用得着宴会上和谁说什么话都被安排?你以为陛下c.ao着心就不辛苦吗!”
“我……”汉森尔顿张了张嘴,终于没能为自己说出来什么辩解。
“该长大了汉森。”海伯利安揽住汉森尔顿完好的那边肩膀,沉声道:“我们是帝国未来的希望,从来没有任x_ing的权利。”
“我知道了。”汉森尔顿抬起胳膊遮住眼睛,深吸口气:“谢谢你海恩,还从来没人给我说过这些。”
“不是没人给你说过,是你之前不愿意听,从没听进去过,陛下和所有子民都在期盼着你能成长起来,变得更好。”海伯利安轻轻捶了他胸口一拳:“好了,你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什么?”
“和他道歉。”汉森尔顿把桌上的通讯器扣回手腕上,动作扯到肩上的伤口疼地皱了下眉头:“我从刚一开始脱他衣服的时候就意识到这样做是错的了,但我实在,我实在太想要他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康纳和他之前遇到的所有Omega都不同,他不像宫殿宴厅里的权贵打扮繁复华丽,言行举止优雅到刻板,是一颦一笑都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精致花瓶,也不像在市井街头那些不入流场所里的男男女女那样刻意笑得媚俗妖娆,谈情说爱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满足身体的欲.望。
他说话非常犀利,但味道非常甜美,直叫汉森尔顿疑惑这样漂亮嘴唇是怎样吐出许多毒辣言论的,这短短几天里康纳从来没有因为他是皇太子顾忌丝毫,疯狂地吐槽他的那些权贵同学是怎样傲得像群小孔雀的。
“别看他们表面上一副矜贵的模样,其实各个都盼着能攀上个身份高贵的Alpha,私下里还不知道有多放浪呢。”康纳对贵族的偏见已经到了种病态的地步,但身为最大贵族的汉森尔顿那时竟然一点都不感到生气,他牵着康纳的手走在绿荫浓密的石廊里,笑着问道:“你呢,你私下里是什么样的?”
“我吗?我一直都是这样啊。”康纳耸耸肩,随即恍然大悟地笑起来,他把汉森尔顿的胳膊抱在怀里,踮着脚尖去亲他锁骨那片的皮肤,紧紧贴在他身上自下而上地抬头看他,眼中全是戏谑,轻声细语道:“你想看我浪吗?”
汉森尔顿回想起来,觉得他可能是在那个瞬间开始动心——或者是更早的时候,康纳的一举一动都能带给他意外之喜,他总是非常快乐地在做自己的事情。
那是他最向往的没有束缚,自由自在的活法,不去理会别人的看法,面对流言蜚语时嗤笑着骂一声“傻子”。
一想到他不久之前亲手摧毁了康纳的快乐,汉森尔顿就后悔地恨不得一刀了解了自己,他痛苦地攥着双拳,从来没有像这样从灵魂深处起厌恶过某个人:“你说我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如果有人敢这样对我,我一定会把他杀了。”海伯利安在沙发扶手上坐下,“我问问昆特那边情况怎么样吧。”
与此同时。
昆特用最快的速度急急忙忙赶回宿舍,一进门便闻到了康纳信息素的鸢尾花香,但他并未因此就松口气。他敲了敲康纳紧闭的房门,没听见回音,便拧了下把手,门没锁。
“康纳?”他把门推开一条缝。
床上被子鼓出一大块,隐隐约约的哭声从里面传来,昆特立刻过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鼓包:“你怎么样?”
小鼓包动了动,接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紧紧抓住了昆特手腕,康纳哽咽着叫道:“昆特……”
“我在。”康纳手臂上属于Alpha的指印无比清晰,昆特抿了抿唇,侧身坐到床沿:“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能闻出康纳发出的还是未被标记的Omega的味道,心上最重的担子悄无声息地卸了下去,昆特轻声道:“对不起康纳,我没保护好你。”
“不关你的事。”小鼓包掀开了一角,康纳终于肯露出脸来,他刚洗完澡,浑身光溜溜,头发还s-hi着,锁骨脖颈上全是红艳艳的吻.痕,他在被子上胡乱蹭去脸上的眼泪,红着眼特别委屈地道:“昆特,你抱抱我。”
昆特脱了鞋也钻进被窝里,看到康纳身上的痕迹他要再不明白就是个傻子。康纳缓慢挪动身子,抱住昆特,脑袋埋在他胸前,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昆特一句话也没有说,轻拍康纳后背安抚他。康纳哭的特别凶,一边用力扯着他衬衣一边嚎:“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贱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昆特能清楚感觉到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哭s-hi了,他从小就嘴笨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紧紧地抱着康纳,试图用自己的怀抱去温暖他:“你要分手一点错都没有啊,都是汉森尔顿他太不是人了。”
“我当时真的害怕的都快死掉了。”康纳呜咽着道,声音闷闷的:“防狼电击器直接被他空手接住扔了,我咬他打他,弄的他浑身都是血他也不肯把我放开,当时我真的,我真的以为我要被他杀了。”
昆特光是听他描述就心疼的要命,AO之间的体质差距决定了在面对强迫时Omega注定没有足够的反抗能力,更别说Alpha强横的信息素能够直接将Omega催进发.情期,发.情期的Omega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不然帝国迄今为止百分之九十的AO弓虽女干案也不会因为信息素的缘故变成合女干。
“都是我太贱了……你说我有事没事儿为什么要去耍他啊!”康纳哭的快要喘不上气来:“我错了,都是我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