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玄之又玄，卫戈耸耸肩坐到他的正对面，他可是什么都没做，一切全部都是沈跃昕无聊的臆想。
“我在那一瞬间……应该说异能发动的时候，反正就是在那一刻，见到了你们公司那个非常麻烦的女人。她看上去挺怪异的，可能还是异能吧，反正她就只告诉了我一句话。”
沈跃昕坐正了身子，念出了一串在郊区的地址，偏僻到在场的人只听说过最前面的那个分区。
这当然有可能是个陷阱，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通往研究所的线索。
“去还是不去我可不管，居然用这种龌龊手段传递信息，哼，卫戈，等完事后你记得给我多打一点精神损失费。”沈跃昕说完后便指挥着谢淼端菜，一副这事就算过了的样子。
谢淼做的菜相当有水准，和梁夏秋几乎是不相上下，不过这时候除了沈跃昕外也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谢淼的手艺。卫戈CaoCao吃完后便钻回了书房里，而谢淼则帮着梁夏秋收拾客房。
听到梁夏秋可以和卫戈睡一间房后沈跃昕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不过他也没站在梁夏秋面前再说什么卫戈的话，说了两句被单究竟在什么地方后便悠哉悠哉地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了。
“他没什么恶意的。”谢淼帮着套被单时忽然来了一句，认认真真地看向梁夏秋。
“啊，我知道。沈先生的话，和卫先生很久以前就是朋友了，还有谢先生，都是学生时代认识的。”所以这样偶尔来一句损话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都是在自家的小圈子里面。
他心里虽然也有那么一点遗憾，不过要是真的细究，那就太掉价了。
“是啊，那时候卫戈可猖狂了，一天一个样，恨不得鼻子长在眼睛上面，这几年被关在办公室里才稍微收敛了他的狂气。”沈跃昕在梁夏秋身后开了口，他半是好奇半是揶揄地盯着他，“我今天仔细想了想，这里面恐怕有不少全都是你的功劳吧，梁助理。”
梁夏秋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他对过去的卫戈了解的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靠着网上的一些只言片语拼凑出来的，至于后来卫戈在卫氏集团所做的一切，他当然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东西。
而且十几天前，甚至几天之前，他和卫戈的关系还是平平淡淡的上下属而已，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和他因为异能因为姐……卫小姐原本薄弱的联系才会越来越深，直到最后彻底酝酿出一种新的感情。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这之中做了什么，所以又谈何功劳？
“是啊，多亏了梁夏秋，我才能摆脱并不算成熟的过去，成长为如今这么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各方面都相当出色无可挑剔的好男人！”卫戈不知从什么鬼地方窜了出来，用力拍了两下梁夏秋的肩膀，说的煞有其事。
剩下的二人组不高兴听他的自吹自擂，而梁夏秋脸则在下一秒被染了个通红，卫戈怎么总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呢？
大概这就是老攻和不是老攻的区别吧。
沈跃昕家的浴室比起卫戈那儿要小上不少，浴缸能容下两个成年人，但要想游起来是怎么也不可能的，不过卫戈也只在看到的时候乱想了下，接下来就格外老实地收拾好了自己。
梁夏秋这次排在他前面，回房间时他正坐在床上看手机，发现卫戈进来后装出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只有耳朵尖微微变红了。
除去在村子还有小旅馆那儿因为思绪烦乱而糟糕的夜，今天应该是他们确定男朋友关系后的第一个夜晚，而且还是绝对的同床共枕。
夏天需要什么被子，勉强有个小薄被已经顶天了，开着空调怎么睡都没事。
梁夏秋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手机，仿佛上面有什么重大新闻一般，手指尖无意识地颤了颤，当卫戈坐到床沿上时，藏在被子里的脚趾头更是害怕地蜷缩起来。
按理来说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可或许是头顶上的灯光实在太过暧昧，暖色的光芒笼罩在两人身上，亦有可能是气氛恰到好处，才从浴室走出来卫戈还带着一身的热气。
两人都没有说话，卫戈磨蹭了一会儿后还是撩着头发彻底上了床，双臂一个用力，他就挪到了床头那边，梁夏秋原本空空的左手边忽然多了人，满满当当的直接填满了所有的空隙。他不安地舔了舔下嘴唇，心里乱乱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哪怕明知道什么都不会发生，还是有不该有的期待如影随形般依附在他的每一个思绪上，诱惑着他将原本清明的想法往金灿灿的地方引导，烧得他的脑袋更乱。
“在想什么？”卫戈曲起左腿，伸长了坐上放在上面，右手则随意地往梁夏秋那边放了下去，刚刚好落在三八线旁边。
梁夏秋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他沉默了片刻，盯着最前面的挂壁电视说道：“在想……我们明天去了那儿之后到底该怎么办。”
当说出了第一句话后，接下来的一切都豁然开朗般轻松，梁夏秋原本躁动的心忽然定了下来，他仿佛眨眼间脱离了惶恐不安的状态，重新找到了往日沉静自持的自己。
“该怎么办啊……”卫戈重复了一下梁夏秋的话，“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见什么就干什么，走一步看一步。他们什么都不说，我也没办法，只能靠着蛮力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