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算心里再不痛快,只要见着了那孩子,就一定能把这些郁闷烦恼尽数排解干净。而胤祺自然也是半点儿都没叫他失望,不仅叫他一扫昨晚胸中堆积的郁气,还撞大运似的给他递了个上好的台阶,叫他顺利至极地借故去了东宫探望太子。
再怎么也是自个儿一手带大的孩子,哪能有什么隔夜的仇呢?他到了东宫,一见那个面色憔悴苍白的儿子就彻底心软了,好声好气地哄了一阵,总算是把这一篇儿翻了过去,却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什么为了赫舍里三日不涉后宫——也不知当时他是怎么一时脑子卡壳,竟能说出这种诺言来。可天子之言必得是一言九鼎的,他又不能反悔,也只好采取这样迂回的手段了。
宜妃来得很快,手里还捧着个精致的食盒,笑意吟吟地把那一碗莲子羹拿出来,半是打趣地轻声道:“万岁爷都多大的人了,竟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点了名要吃夜宵……”
“朕打算明儿送小五儿去尚书房,先和你说一声。”康熙招手示意她坐过来,含笑将她拢在了怀里,又柔声道:“朕看那臭小子的身子养得差不多了,活泼得跟头小老虎似的。偏又造化了一副贴心懂事的好性儿,看着就叫人心里头喜欢——等明儿他下了书,朕就叫他来南书房,你也来陪驾,好叫你们母子俩好好的在一块儿待上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