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是上百个会合,两人身周剑光大盛,肉眼可见四周的碎石正一寸寸爆裂,凌厉的剑风拂过,十七小心往后退了几步躲进一块巨石后面,以不妨碍自己的视线的继续观战,主子的剑法掌法自己都是见识过的,每一次见都忍不住赞叹,而殷诫,不难想象从前殷皓月是如何的风姿。
再次交锋的时候,剑身也承受不住两人蓬勃的内劲,断裂开来,殷诫收回残剑,笑道:“邢堡主果然厉害,这两柄剑可是本宫门人得意之作,如此轻易便断了,佩服。”
扔掉手中残剑,邢北溟不理会他的恭维,“殷宫主这是反过来在夸自己吗?继续。”
“好,痛快!”殷诫也扔了断剑,两人直接用掌过起招来。月冥神功对血魔功,都是极其阴毒的神功,月冥神功在于它阴寒的内息,轻则伤人四肢表皮,重则伤及五脏六腑,邢北溟练至的最高层可在瞬息之内冻结身周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活物死物,只轻易不敢尝试;血魔功,最低级最基础的功用就是吸取人血以作已用,若是内功高强之人则更有利,不过能吸取多少取决于功法的级别,血魔功还有一个特殊的功用就是以血还血,此法邪恶,若用在救人性命上还可说是医学奇迹,可惜会此法者都是被人称作妖人的魔教人。
避过邢北溟堪称割裂的一击,殷诫对自己肩上破开的口子视若无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人引起过强烈的战意了,之前有过的几次都是点到即止,一点也不过瘾,不过这次的决战却是关乎着那个人的归属,自己不能输!就算输了……也决不放弃……
想到那个人,殷诫眼里似乎冒出了红光,丝丝的阴毒之气从对峙的掌中流露出来,十七看得暗惊,比起之前见过的严百鹤等人的功力,殷诫很明显高出他们几部不止。
掌风带毒,邢北溟对付间沉声道:“十七,躲远些,若是受了伤,小心屁股遭殃。”
十七咬牙又往后退了几米远,好在这山头够广阔,否则非退到山下不可。强劲的内劲击到一处的时候,两人的衣衫都飒飒作响,头发也被劲风吹得凌乱不堪,碎石早已脱离了地面的掌控,向山下坠去,一时间灰尘漫天,山石滚落。声响传到山脚下,听到动静的人全都跑出来看,眼见着石块从山上滚落下来,胆小的直呼:“山要塌了!山要塌了!快跑啊!”
有长久在此居住的百姓看这动静,摇头,“怕是又有歹人炸石了,这山上可没有金刚石,不知都说了多少次了,唉,作孽哦!”
腰别刀剑的江湖人则是眼睛放光的感叹:“何人好强的内力,这山如此之高也能感觉到磅礴的内息倾泄而出,这时上去只怕小命不保啊!”
两个高手的对决,不一定要比上三天三夜,短时间内也能决出胜负,虽然遇到了难得的对手,但邢北溟和殷诫两人都不是武痴,无一不想着速战速决,一人心里是别有记挂,一人心里是急惶难平……
“噗——”双掌对过,两人各自退到安全距离,殷诫转头吐出一口血,邢北溟嘴角也有血丝隐隐流出,伸指抹去,淡淡道:“你肺腑既伤,还要继续比吗?”
殷诫站起来,笑容里带着点不甘心,“当然,本宫还没有输。”
一时之间只觉地动山摇,十七一边焦急地想去看那两人的情势,一边还要稳住身形,不被碎石击中,或者滚落到山下去。没注意,身侧忽然射出两记小箭,匆忙间,十七身体向后翻落至山下,在半空中踩着一只延伸出来的树干,顺势往里一翻,掩藏住身形。果然,殷诫后有阴招,想拿自己来达成约定吗?
跟着便有数条影子跳至他落下的地方,其间还有他熟悉的身影,是影五影八,看到他们与殷诫手下之人打斗起来,十七准备跳起来助他们一臂之力。却从身后伸过来一双手臂把他拉到一块凸起的山石之后,十七条件发射伸手攻击那人,却被一一化解,招式之熟悉,几乎便要呼之欲出他的名字——
十七定睛一看,却是这两天一直有见到的那个戴斗笠的人,熟悉的招式还有不得已的装扮,还能说什么呢?那人摘掉斗笠,无奈一笑,“是我,十七。”
第五十九章:独一无二
“七哥!”十七惊喜道。那张斗笠果然是熟悉的面容,他真的以为七哥是打定主意再不出现了,但是显然七哥还是放心不下他们。
“噤声,他们的目标是你。”影七拉着十七远离了他们打斗的地方,十七看着影七的背影,心里发酸,他们最终的目标是你啊,还冒这么大的危险过来,一个影卫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很少能有人发现,也许主子的做法是对的,最起码七哥在外殷诫很难掌握他的行踪。
“七哥,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现,你还是快走吧。”十七语气变得坚定。
影七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会走的,但总要看到你跟主子安全,殷诫的目的就是想拿你换我,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十七不知该说什么,若是其他什么人,他或者会祝福七哥,但殷诫,没有人能保证他的真心,没有人能保证他会待七哥始终如一,血魔宫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江湖上安然鼎立,殷诫如果不解散血魔宫,下场不会比殷皓月好到哪里去,自诩武林正道的人是不会放着他们存在于他们眼皮底下的。
两相对峙,殷诫的紫衫染上了点点猩红,邢北溟比他好点,但白衣也是狼狈不堪,邢北溟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道:“殷诫,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得不到的东西使计也要弄到手,可惜影七不是现在的你该得的,你难道没有扪心自问为什么一定要得到他?”
殷诫冷笑:“本宫想得到的东西不问原因,就算今日计划落败,本宫也不会放弃的!”
邢北溟摇头:“你执意如此,我也不说什么,只是奉告你一句,影七早已除名在天下第一堡的影卫名册中,此后是生是死都与我天下第一堡无关,自然也不会再出现在堡中,你放出的探子该换换追查方向了。”
“你!”殷诫没想到邢北溟会这么干,忽然了悟,“你是不想本宫再去骚扰你的小侍卫吧,才把他从天下第一堡赶出去,现在还跟本宫装样子,你太虚伪了!你不如直接把他送于本宫,说不定本宫会念及你的好,从此以后不为难你天下第一堡。”
邢北溟觉得殷诫有点不可理喻,他原想经上次一别他有可能会想明白,他错估了殷诫,虽然他们年少时都有世仇,可殷诫终究是从小在仇恨中长大的,有很多感情他没有体会过,也不明白。懒得与他再解释,自家影卫不知怎样了,他才是自己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