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惶恐:“主子恕罪,属下……没敢想什么……”
邢北溟冷哼一声,放开他的双臂起身,“睡你的吧!”恨恨踏出一步,却也没忘记走前把被子扔到十七身上,密密实实地盖住。
十七盯着邢北溟的背影,一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门也被关上,还收不回视线,双手紧紧攥住了被角,眼里有慌张、疑惑还有……期冀。
邢北溟到正厅与林沧海等人交换了各自的情报,得到的结论是:血魔宫,与当年的被灭的血魔宫极为相似,以今日的宫主而言,作风比起殷皓月更为大胆残忍,也更为嚣张,月明城好些个大户都遭到毒手。这个宫主,从始至终没有露过脸,但是依据十七的说法,此人面容秀美邪性,雌雄莫辩,倒是与当年的殷皓月有几分相似。
月明城不说所有的事都尽在掌握,但城中嚣张势力多了几分还是显而易见的,此时他人已在天下第一堡,端看血魔宫宫主你如何跨出这第一步,邢北溟把得到的情报轻抛于桌上,起身回了主屋。
有孕之人要经常走动,利于生产,因着谷唯京的建议,邢北溟这几日一直会抽出时间来陪十七在堡内和月明城附近游玩,但今日却碰上了齐家的人。
月明城齐家,乃是书画世家,素不与人结仇结怨,反而府中上下待人亲和,在月明人望也算是极高的。所有齐家出了事,很多人都是义愤填膺的,官府管不了江湖事,他们只能寄望于月明的震城之宝——天下第一堡。
因着此地离齐家不远,一同出来的谷唯京便提出在此等候,这种议事极为无趣,邢北溟就只身前往,临走前单独叫了十七耳提面命了一番,最后留下影三影十看着他,才不那么放心的走了。
四方第一次下山,看什么都是稀奇,渐渐的就有点脱离谷唯京的视线范围,谷唯京拍一下额头,就知道不能带四方来这种地方,对身边走着的十七说了声抱歉,“我去把那小孩抓过来,你在周围转转,千万别一个人行动。”
十七站在原地看四方一改往日冰冷的形象欢快地一个小摊逛过一个小摊,原本长长的白发束起被一顶绒毛帽遮住,谷唯京一脸焦急气愤地随着他左冲右冲,每次都只差一点,看得十七忍不住笑起来。
“哎呀,小心点!”一人推着板车急匆匆走过,差点碰上路边的一位姑娘,那姑娘堪堪躲过,身子却一个踉跄,向着十七这边倒来。
十七一个皱眉,托住那姑娘的双臂准备把人扶正,却不料那姑娘脚步一错,立即扑了个满怀盈香满鼻,十七眉蹙得更深了,抓起搂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放开,又退了好几步,那姑娘心惊之后,却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避之如蛇蝎,面上虽不愉,却还是盈盈一拜,一双夺魂眼直勾勾地看着十七,道:“小殷多谢这位公子,若是摔上这一跤,小殷可半个月别想跳舞了。”
这是个相貌妖艳的女子,粉色衣衫,如瀑般得长发随着刚才剧烈的动作稍稍有些凌乱,却更显妖异诱惑。十七想起一个人,怡情阁的白晓殷,百花节后她出现在月明城……
像是察觉了面前人的心思,白晓殷妖娆一笑,“公子,看来也是颇懂风月之人,还识得我白晓殷,小殷应月明孟员外之约前来参加花庭宴,若是有机会,公子可前去观赏小殷的新舞,算是谢礼。”
十七哪里是她口中的通风月之人,眼见谷唯京越追越远,怕他们有事,连忙追了过去。剩下白晓殷一人站在原地,握着方才摸到某地的手,漾起一抹邪性的笑,“呵呵,看来果真是瞒着好玩的事,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独享。”
谷唯京终于抓住乱跑的四方,点着他的鼻子数落,四方依旧冰着一张脸,但红彤彤的脸蛋显现出他跑得多开心,谷唯京使劲握住他的手,转过身寻找十七的身影,却惊诧地发现不见了十七的踪迹,一路寻着回到他们分开的地方,一无所获……
十七追到一条小巷子前,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劲,身边除了摆摊的小贩,来往的路人多了些,渐渐遮挡住他的视线,他想悄悄运起轻功,丹田却空无一片,瞬间一惊,何时中了暗算?白晓殷及她身上的暗香猛地袭上脑海,十七软软地倒下了。
巷口附近的摊贩及路人集中过来,利索地把人抬走,消失在巷子深处。
白晓殷站在拐角处,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影卫,“本宫想要带走的人,谁能阻拦?”
第三十七章:再落敌手
邢北溟从齐家出来就看到谷唯京一脸的愧疚,四方低着头,藏起了脸,再往后看,不见十七的影子,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妙的情绪。
“对不住,十七不见了。”谷唯京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过程中四方把自己整个身子都藏在谷唯京身后。
“影三。”邢北溟面无表情,沉声道。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前去查探的影十一回来了,跪在地上禀报:“主子,属下在街市的拐角发现了影三和影五……身受重伤。”
影三影五在影卫里的身手不算是最好,但能同时对付得了他们两个的江湖上还找不出几个,看来对方是有预谋而来。跟在他身后的林沧海也是一脸的慎重,就像方才,他也一直没有感觉到邢北溟竟然还带了影卫来。
“需要帮忙吗?”
“齐家的事林盟主你做主吧。”
影三躺在床上讲出了他的遭遇,他的伤比影十要轻一点,但整条手臂的骨头几乎全碎了,内息混乱,若不是存心想留两人一条命,怕是全身的骨头与内脏都不能幸免于难。
从遇到白晓殷到他们救人被白晓殷拦住,白晓殷的功夫他和影十加起来也不是对手,连周围的一些摊贩都是对方的人,很明显是早有预谋。只是不知十七为何会毫无反抗地被带走。
“是狐香,”谷唯京忽然插了话,“会让人暂时失去内力,筋骨发软,使不出武功。”
“去孟万金家。”邢北溟忽然道。
十七有了意识,发觉身边有人,刚要运功就觉得丹田处一阵刺痛,他不禁闷哼一声,被身边地人按住,焦急道:“十七,千万别运功,小心伤到自己!”
这声音……十七猛地睁开眼,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七哥!”
“是我,你的内功被压制住了,千万别妄动内力……”影七点头,小心查看十七的状况,“一段时间不见,他长大了许多。”
十七当然知道影七所说的“他”是指什么,但眼下……他细细搜寻着影七的脸、脖颈以及身上被衣衫包裹住的部位,但除了脸色苍白什么也看不出,“七哥,那魔头有没有折磨你,身上的伤严不严重?”